薛淼淼敏捷地将钟星月拽到身后,看到闪电的灼光劈开了陈溪的墓碑,碑石崩裂开四处飞溅。
她的胳膊被硬石块砸到,虽然没出血,但青紫一片。
顾不得伤将钟星月护在身后,“星月,把我给你的东西拿稳了,天气恶劣,我们先回去吧。”
钟星月还犹豫想要坚持,但看薛淼淼受了伤,抿着小嘴儿点头。
两人相互搀扶着起身,头顶惊雷阵阵,闪电频频。
薛淼淼自认胆大,但也心生忌惮,护着钟星月快步往外走,要知道墓碑都被闪电给劈炸开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钟星月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着。
陈溪在梦里和她说了会出现的,让她到墓碑前等着,她要是走了,有可能就永远见不到人了。
想着,脚步便挪不动了,“嫂子,我不怕,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等等,陈溪哥说了会回来看我的。”
“他要是能回来看你,不会一定等今天,咱们先回去,等明天天气好了再来。”
“也许这就是陈溪哥要出现的预兆!”
两人在墓地中央僵持着,薛淼淼拗不过这丫头,头疼地防着四周蠢蠢欲动的野鬼。
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偏偏还遇上这种至阴天气,搞不好就会出事。
“星月,听嫂子一句,咱们明天再来好不好?陈溪他要是能回来,不会独独挑这一天的。”
在陈溪这件事情上,钟星月总是异常的执着,任何人都劝不住。
雷声轰隆,狂风乱躁。
薛淼淼抓紧了丫头的胳膊,颇为无奈,她总觉得陈溪出现不了。
钟星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掉头又回到了陈溪的墓旁,笔直地等着,态度很坚决。
她这样,薛淼淼也拿她没办法,只能陪在旁边。
风刮了许久,黑云压得愈发压,但大雨迟迟没有落下来。
“陈溪哥!”
走神间,听得钟星月尖叫了一声,挣脱她的手跑了出去。
薛淼淼看了眼猛然空置的手,循着钟星月的身影望去,瞳孔不禁收缩起来。
轻飘飘地站在前方的,当真是陈溪。
他呈漂浮状在自己墓碑后边,表情一如往昔的寡淡,看着钟星月扑过去,然后双臂扑了个空。
钟星月抓了好几次,陈溪都从她怀里溜走了,怎么都抓不住。
她极力压住心里的情绪,扬起灿烂的笑脸,脆生生地呼唤,“陈溪哥!我就知道你从来不会骗我,说会出现就会出现。你说我乖不乖?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哪儿都没去。”
陈溪根本毫无表情,空洞地盯着说话的丫头,想做什么,却只是安静地站着,什么都做不了,将目光投向后方的薛淼淼。
见他如此,薛淼淼已经确定此时出现的陈溪不过是一缕精魂而已,因为他的墓埋葬有属于他的东西,所以他能出现一下,就为了见钟星月一面。
这两人,爱得不比她和二少轻松。
薛淼淼清浅地叹口气,微微颔首,算是和老朋友打过招呼。
钟星月扬着小脑袋盯着,不停地伸手去触碰,但摸到的都是冷冰冰的空气,寒毛都被刮起来了。
“陈溪哥,你怎么不说话啊?算了,不说话也没关系,能看一眼也是好的。”
“陈溪哥,你是不是一直都呆在这边,不如我留下来陪你好了。”
看着陈溪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钟星月伸出手疯狂地抓取,只抓到一把把的空气。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溪就消失不见了。
钟星月捂着胸口,不甘心地咬紧下唇,她还有好多话没说呢,连一个拥抱都没有,就消失了。
“嫂子,你先回去吧,我继续在这里守着,等陈溪哥回来。”
薛淼淼摇头,牵住小丫头的手,残忍解释道:“星月,陈溪他没在这里,刚才你看不过是他的一缕精魂而已,能让你看见的时间最多不过两分钟。”
“那陈溪哥现在在哪里呢?”钟星月不懂这些,只知道她想念陈溪,想拥抱他。
“陈溪他肯定是还没去投胎的,具体在哪里我也看不到,不过他能这样来让你看一眼就是为了让你安心,只有你过得好,他才能过得好,懂吗?”
“懂。”
钟星月听话地抹了把鼻子,露出笑脸来。能见一面总比见不到好,她要知足,她要乖乖的,等他下一次的召唤。
薛淼淼欣慰地牵着钟星月的手,将人平安带回了家。
以为家里没人,却不想钟浩天在家,正等着她。
“二少,你怎么回来了?”
“单圆圆今天在幼儿园突然晕倒,手术要提前,两个小时之后,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什么都没问,薛淼淼跟着男人去了医院。
病房内里三层外三层站了不少的人。单圆圆是单今歌的掌上明珠,也是整个单家的小公主。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所有人都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来关怀小公主。
单今歌和陶悠站在最里面,挨着单圆圆。
小公主肤白如雪,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瞪着圆圆的,比天上的星子还璀璨。
单今歌和陶悠两人软言软语在旁边安抚着,但效果并不怎么好,小公主不太领情。
直到薛淼淼和钟浩天抵达。
“干妈,你过来。”
薛淼淼一怔,笑眯眯地过去,大抵是前几天送了小公主礼物,小公主特别待见她,干妈干妈的喊得别样清脆。
“干妈。”单圆圆扬着圆嘟嘟的小脸,“她真的是妈咪吗?”
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的正是费力演戏的陶悠。
所有人的脸色都僵了一下,牵强地笑起来。
薛淼淼喉咙哽了一下,连连点头,“圆圆相信干妈的话吗?”
单圆圆点头,“干妈对圆圆好,妈咪说要听干妈的话。”
“那干妈很认真地告诉圆圆,她就是干妈的闺蜜,是圆圆的妈咪。妈咪好不容易醒过来,却被圆圆怀疑的话会很伤心的哟。”
“是啊,圆圆怎么可以怀疑妈咪呢,妈咪会哭哭的。”陶悠上前去,温和地一阵安慰。
所有人一顿好哄才把孩子哄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