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
薛淼淼悄声进去,看到陶艺秋躺在病床上,一如当年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安静祥和,和她记忆深处的天真浪漫的陶艺秋大相径庭。
此时的陶艺秋俨然是橱窗里精致的瓷娃娃,晶莹剔透的,很美好,但不会动不会笑。
轻软坐在床边,薛淼淼一句话没说,只是牵起老朋友的手,摩挲着,回忆着。
喉咙哽咽,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薛淼淼深深地望了一眼,起身欲走。
“艺秋,我知道你会醒来的。”
薛淼淼沉重地走到门口,忽而听到身后传来咳嗽的声音。
瞳孔收缩,她转身就往回跑,扑倒在床边,紧张地抓住陶艺秋的手。
“艺秋,你醒了是不是?艺秋!艺秋!!!”
刚刚听到咳嗽的声音,绝对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可是当她死死地盯着陶艺秋试图等待惊喜时,陶艺秋一如之前沉寂地躺着,并没有半分苏醒的迹象。
薛淼淼不甘心,按了铃。
医生很快到病房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说病人并没有苏醒的迹象,身体所有的器官依旧处于沉睡的状态,说好听了是昏迷,说不好了其实就是活死人,和死人没有区别。
“可是我明明听到了艺秋的咳嗽声!”薛淼淼不信,死命地抓着医生的白大褂,双眸蓄满水光。
医生无奈只是摇头,“钟太太,实在抱歉,病人真的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您刚才可能是出现了幻觉,亦或者说是因为隔音效果不好听到了隔壁病房的声音也是可能的。
”
薛淼淼垂眸,只得抿起唇,抱歉地笑笑。
原来是空欢喜一场,她以为真的是艺秋醒过来了。
钟浩天无从安慰,只得将失落的小女人揽在怀里,带她离开医院,带她去吃好吃的转移注意力。
餐厅。
薛淼淼用叉子有气无力地戳着食物,她多么希望陶艺秋醒过来呀,每每看到陶艺秋,她对舒静的恨意就无法排解。
“太太,你快要把盘子给戳穿了。”
钟浩天好生提醒道。
女人咂咂嘴,心有不甘,“二少,我看到陶艺秋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我就恨,我就气,当初都是舒静,若不是她,艺秋他们一家现在可以很幸福!”
“但这些不是你的错。”
“舒静是恨我才迁怒艺秋的,我……”
始终都忘不了,当初舒静咬牙切齿的样子。
这女人,到底是太过善良。
钟浩天叹息,没再多言,除非陶艺秋醒过来,不然一辈子都是她心里的不安生。
想到什么,薛淼淼突然眸光一亮,“二少,我去找阎王爷吧!我去找他帮忙!”
“陶艺秋没有死,她还活着,呼吸还在。淼淼,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会继续安排姜宇联系国外这方面的权威医生,不会放弃陶艺秋的。”
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薛淼淼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但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
想当年,她可是心情再不好也不会影响食欲的人,如今却连好吃的都不想吃。
时间终究是改变了所有,无一幸免。
从洗手间回来,薛淼淼冷不丁看到熟人。
单今歌就坐在餐厅大堂某个靠窗的位置,和一个美女相谈甚欢,而那个美女,竟然和陶艺秋长得有七八分的相似!
犹如五雷轰顶,瞬间顿悟所有,拳头捏得生紧,顾不得周全思考便冲了上去!
陶艺秋还在病房里躺着,而单今歌却有了新欢,而且新欢还和陶艺秋长得如此相似。
她知道单今歌没错,但心里还是愤怒不已,冲了过去。
“单先生!”
单今歌看到薛淼淼,脸色顿时沉下去,很是不耐。
“今歌,这位美女是?”
“一位认识的朋友。”单今歌不紧不慢地回答,转笑和薛淼淼打招呼。
‘好久不见’。
看来心情很好啊,找到取代陶艺秋的人了,而且还长得差不多。
薛淼淼心下觉得讽刺,声音冷厉不容置喙,“单先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很抱歉薛小姐,单某现在在约会,可能没时间。”
“单今歌,艺……”
“没时间,抱歉。”
根本没给薛淼淼说话的时间,单今歌起身带着那位美女避难似地离开,生怕被她破坏。
只是苦笑。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是可以将就的,可躺在医院里不甘死去的陶艺秋又怎么办呢?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圣母,但薛淼淼就是做不到坐视不管,一咬牙冲了上去。
“单今歌!我有话说,就占用你一分钟。”
“薛小姐,咱们不过是校友的关系而已,我真的没有时间听你说任何的事情,请你不要影响我现在的生活好吗?你想说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感兴趣!”
薛淼淼杵了一下,要知道以前的单今歌是很好相处的,可现在变成这样。
她想质问,被赶过来的钟浩天扣住了手腕,示意单今歌带人离开。
“二少!那个男人,他背叛我的好朋友!”
钟浩天压着唇尾,将愤懑的薛淼淼稳在身旁,眸色深谙,表情繁复。
一丝斟酌之后,安慰:“淼淼,单今歌没做错,陶艺秋她现在的情况都已经维持两年了。单今歌是单家唯一的儿子,承受着家族的压力,不可能一辈子等着陶艺秋。”
薛淼淼摇头,她总觉得陶艺秋即将醒来,她相信今天在医院她不是幻觉。
“才两年而已,当初那个男人不是发誓要守护一辈子吗?才两年就背叛了。”
“淼淼,你不能要求所有人和你老公一样,你这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暴走了,追了上去。
“就算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但陶艺秋现在还没死呢,她还在医院艰难地或者,她还在坚持,这男人却放弃,对她不公平。她现在还是那男人的老婆,一天没领离婚证,单今歌他一天就不能另娶!”
单今歌又没说要另娶!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么暴躁,急起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钟浩天无奈地摇摇头,连忙跟上去,看来那件事情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