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钟浩天敲门的姿态很恭谨,薛淼淼便猜得出来里面住着的是地位不低的人。
真是敲了许久的门却未见人应门。
“不会是不在家吧?你过来的时候有提前预约吗?”
此时的薛淼淼显得很没有耐心,焦急地问。
钟浩天倒是淡定得很,悠悠摇头,“这人,预不预约都没关系,能不能碰到全靠运气。再敲三分钟如果没人开门,那就是不在。”
再敲三分钟,薛淼淼突然有点佩服这男人的耐心。
之前对他的印象就只是资本家吸血鬼没血没肉没人情味,甚至是绝情狠心的,反正就是一丁点的好印象都没有,只有浓浓的厌恶,可眼下……
评价已经在悄然变化,即使她不愿意承认。
钟浩天站在门口,还真是又敲了三分钟的门,一下一下的,很稳,倒像是某种暗号。
薛淼淼的耐心被耗光了,准备走,不料门呼啦一声,竟然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满头花发的老人。
看到来者,倒是不惊不喜,好似早已料到。
钟浩天拽着薛淼淼进了屋。
屋内的陈设略显古旧,无处不透着古风的气息,特别是那红木柜子,看色泽就是上等货,值钱得很。
果然不是普通的人,相当的有钱啊,看来在C城****这行比在Z城赚得多。
薛淼淼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也没注意钟浩天和那位赵老说了什么,但看两人的样子是相谈甚欢。
她关心的却只有互换灵魂的事情。
见两人在叙旧迟迟不进入主题,忍不住插话了。
“那个,我能插句话吗?”她举手打算。
赵老抚了下短戳戳的胡须,慈眉善目的,示意她直说。
薛淼淼倒也不客气,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很详细地说了一遍。
“赵老,您有办法吗?像我们这样的情况?”
赵老端详着她,再次抚胡须。
但那胡须根本很短不值得抚,薛淼淼看得很是尴尬。
“赵老,您被光顾着摸胡子呀,到底能不能成,你给句痛快话吧。要实在不行,我就……”习惯这身体。
反正长得帅,走在外面还可以撩妹,她不亏。
“呀,还是这么没耐心啊。”
赵老笑叹道。
薛淼淼狐疑地蹙眉,弱弱地问,“还是这么没耐心是什么意思?咱俩以前见过。”
“罢了罢了,这就是命,是命啊。”
赵老什么实际的都没说,只是摸着胡子感叹,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
薛淼淼咂咂嘴,不置可否,越发觉得眼前这老人是在装逼,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会些文绉绉的话,装逼忽悠人专用的。
一般的小老百姓都会被骗不过,但她是同行啊,怎么可能。
她对钟浩天使了个眼色,将人拽过去,咬耳朵,“这赵老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他不太专业呀,还没我业务做得好的样子。”
“有点耐心,你听人把话说完。”
钟浩天宠溺地揉了揉她头顶的碎发。
薛淼淼被电得杵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老渐渐敛去了笑意,起身,将两人领进了墙背后十分隐蔽的密室。
密室内香火味儿十足,熏得薛淼淼眯起眼来。
她对这味儿熟悉,干这行的平时谁家里不养个保家仙什么的,香火自然不能断,有个保家仙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才有可能躲过一劫。
“等等,我先上个香。”
赵老低声说完,转身就点了上好的香烛点燃供奉,嘴里还念念有词,也都是求保佑一类的词句。
看着赵老的言行举止,薛淼淼悬着的心倒是落下了些,看样子不是个半吊子师父,或许是真的有办法,毕竟他家保家仙的等级看着挺高的。
完成了一系列供奉程序之后,赵老请二人在旁边盘腿坐下。
薛淼淼和钟浩天都很听话,乖乖地坐在上,面对面坐下。
“现在把你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十指紧扣。”
两人照做。
当碰到对方的手时,薛淼淼觉得指尖一阵强大电流窜入身体,震得她不由瑟缩了一下,慌了神。
倒是男人镇定,反手抓住她的手,耳后十指交叉。
“闭眼。”
在赵老的指点下,两人统统照做,闭眼了五分钟有余。
待赵老让再睁开眼的时候,薛淼淼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还是自己的肉身加钟浩天鬼魂的组合,整个人嗷了一声。
是她太高估这赵老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老笑她太心急,悠悠地又是烧了一炷香,好半天才开口,“今天是没办法换的。”
“那什么时候才能换?”
薛淼淼急切地问,她迫不及待要回到自己的身体,她愈发不敢看那个男人,只有回到她的肉身才能从他跟前消失,变回正常的薛淼淼。
“你们两人,是双生魂,和一般的灵魂错乱是不一样的,所以很麻烦。”
双生魂?
什么鬼?怎么完全没听说过这个词语。
薛淼淼将信将疑,“赵老,什么是双生魂?你讲仔细一点,我懵逼啊。”
赵老苦笑,露出一抹抱歉的笑意,“这个,我也是猜测而已,还没确定,等我去找书看看,再确定确定,也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师父在世的时候也没和我说过这些,全靠自己摸索啊。”
“……”
薛淼淼欲哭无泪,这不是闹着玩儿吗?丫的不会还装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瞪那至始至终都很淡定的男人,分明就没有着急的意思。
“钟浩天,你不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这位赵老,他根本……”
“双生魂。”钟浩天细细地咀嚼着这三个字,满意地笑了,忽而凑近她在她额头上点水一吻,“你生故我在,双生魂,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吧。嗯?”
“才不是!”
薛淼淼别扭仓促地将人推开,利索地爬起来,擦着自己的额头,“我出去等结果,如果这个赵老不行,我就按照我的办法做,实在不行我就不换了,我就当自己是男人,照样可以过得很好。反正不会一直和你缠在一起。”
“恐怕是不得不缠。”赵老戴着老花镜翻着一本烂书,哑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