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星月跪到石板上,膝盖顿时就磕破了,但是她脑袋被麻袋盖着,也看不清所处的位置,趔趄着要站起来,又被人一脚蹬得跪下去。
膝盖骨震得快要碎掉。
李美仪和李美云相视一笑,心下已然有了主意。
“反正这地方也没有其他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干净没人能查出来,也好了结了我这两年郁积在胸口的一团怒气。”
“是是是,这小贱蹄子,就该死,该死!”李美云咬牙切齿附和道。
听得一声狗吠。
李美云还没回过神来,只见一只黄色的狗伸长了舌头朝她扑过去,将她怀里抱着的骨灰匣子给掀翻在地。
哐当一声,匣子碎掉,雪白的骨灰撒了一地,表面儿上的被风刮走。
“黄飞鸿,是你吗?咬她,给我狠狠地咬,医药费我承包了!”
钟星月听到响动和熟悉的狗叫声,心下窃喜,狗就是比人忠诚,她记得刚才在医院门口被打晕过去的时候也听到了黄飞鸿的叫声,想来也受伤了,没想到还不依不挠地追过来。
这狗,第二次救她的性命。
即使浑身冰冷刺骨,但钟星月的内心却燃起了希望和感动。
黄飞鸿嗷叫两声,再次朝着躲闪的李美云扑过去,张嘴大口咬住了李美仪的手腕。
上次的伤还没好呢,这次比上次还狠,生生啃走了她大块的肉,鲜血潺潺流了一地,黄飞鸿将那肥肉吐在地上,去到钟星月的旁边。
那些原本站在钟星月旁边的人都推开了,心下是害怕这发疯的狗,连连躲闪。<>
黄飞鸿用嘴咬断捆绑着钟星月的手,还帮忙咬走了麻袋。
钟星月重获光明,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墓地,而受伤的李美云正双眼喷火地瞪着她。
“谢谢你,黄飞鸿,有你在,我都不怕这些牛鬼蛇神了。”
她看黄飞鸿之前受过伤的腿上出了血,心疼地伸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本来想把它抱起来的,没想到黄飞鸿比她更会想,自觉退到一旁去了,不给她增加负担。
钟星月感激地笑笑,如果没有这狗,她今天可能就命丧黄泉了。
她想立即打电话报警,发现手机已经被收走,遂作罢,不卑不亢地盯着两个老女人。
“两位舒夫人,你们这可是犯罪!我钟星月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人,把她逼到这份儿上,她也不会再委屈下去了。
钟星月抿着小嘴,冷冰冰地看着对方受伤的胳膊,对黄飞鸿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李美云和李美仪相互使眼色,事情到了这地步,要是小丫头把事情捅到钟浩天那里,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唯一的办法就是……
“把这小贱人给我抓住!”
一声令下,李美仪率先冲了出去。
“黄飞鸿,给我咬!咬死这老女人!”
钟星月抬手一指,黄飞鸿就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扑出去,训练有素的模样让其他人都怕。
谁也不想和一只发疯的野狗斗,谁都不想死。<>
李美仪惨叫一声,屁股被咬走了一块肉,衣服布料粘在上面,血肉模糊,也是怕了,捂着受伤的地方,不停地躲闪,将李美云给拖到前面去。
“愣着干什么,快点让人把这只疯狗打了啊,先打疯狗再打人,坚决不能让这两个东西逃离这里,要让那小贱人逃出这里咱俩就完了!”
李美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顾不得胳膊上的伤,飞快地朝钟星月抓去。
有黄飞鸿在,钟星月才不怕,“黄飞鸿,快,咬那老女人的大腿,她大腿上的肉最多,小腿也不错,咬得她不能走路为止!”
钟星月怎么指挥,黄飞鸿就怎么下口,那叫大快人心。
但对方到底人多势众,当李美仪说谁要是抓到那狗就奖励五万块钱的时候,所有人一拥而上,钟星月和狗都被围住了。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起来,所有人都被淋湿了,那散落在地上的骨灰也被吹得无影无踪。
钟星月抱起黄飞鸿,站在人群中央,不肯服输。
“你们知道我哥是谁吗?敢这么对付我,要是让我哥知道,你们统统都得死!”
那些人俱是一怔,有些忌惮。
李美仪冷嗤,“你们别听她瞎说,不过就是个野丫头,什么背景都没有,给我拿下她!谁要拿下那只疯狗我给五万,拿下那小贱人我给十万!”
看着那些人眼里的杀戮,钟星月恐慌了,但依旧抱紧了黄飞鸿。
要死一起死,她不怕!
然而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冷厉的声音划破了所有的僵持。<>
钟浩天幽幽站起来,一手拂掉脸上的雨水和泥土,这才让其他人看清了他冷傲的容颜。
李美仪和李美云看着赤着上身的男人,在确认那张脸的本尊之后,双腿一软,纷纷跌坐到地上。
那刨土的狼狈男人,怎么会是钟二少!这也太不科学了。
其他人自动为钟浩天让出一条道来。
钟星月看到自家哥哥,激动地飞过去,“哥,你怎么在这里呀,你怎么怎么……你怎么衣服也没穿呀。”
太聒噪了。
男人抑眉,有点后悔出手帮忙。
钟星月觉得怀里的黄飞鸿在挣扎,双臂松开,瘸腿的黄飞鸿从她怀里跳出去,朝着身后那个土坑跑去,用小蹄子刨土。
黄飞鸿这是要袅袅?她费劲。
钟浩天促狭地眯眼,盯着坐在地上的两个老女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连我钟浩天的人都敢动,看来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不知道在这C城是谁说了算,是舒盛远吗?”
李美仪浑身一颤,浑身的寒毛都被冷得爬起来,顾不得腿上屁股上的伤,爬起来就往地上跪。
“二少,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认错人了,我没想到绑二少您的人啊,二少您的人谁敢的动啊,我和美云真的只是认错人了而已,真的。”
李美云立马爬起来跪着,忏悔,一口咬定是认错人了。
钟浩天被扰得不行,没耐心地摆摆手,“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从明天开始,不要在出现在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