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艺秋蹭过去,将正在吃的薯片塞给陈涓,“涓儿,你错了,我们淼淼可不是要开小卖部,而是他男朋友送了个小卖部给她。”
男朋友?那个男人?
眸色骤沉,陈溪觉得手里的巧克力炙烫似火,将巧克力放回零食堆里,“我牙不好。”说完,从柜子里取了本书,背着书包又走了。
薛淼淼舔了舔起毛的唇,有点尴尬。
陶艺秋没说话,弱弱地拿着薯片看电视,她们的涓儿,好像真的是……
……
下午有一堂体育课。
整个宿舍选的体育老师相同,是个略分裂的老女人,有时候严肃有时候宽松,只要不撞上大姨妈,逃课什么的睁一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姜素素快上课的时候才打电话给薛淼淼,说是和男朋友爬山去了,让她帮忙请个假。
“这姜素素,平时在宿舍连吃饭都懒得动身的,居然去爬山,果然男朋友的力量是无穷大的。”陶艺秋叹着气,踢塑胶跑场上的小颗粒,中午被二少的零食车虐,现在又被姜素素那两口子虐,她什么时候才能把姜宇给拿下啊!
薛淼淼十分赞同地点头,“奇了怪,这姜素素约会不来就算了,静静怎么回事儿?昨晚回去到现在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没出事儿,我早上给她妈打过电话了,说感冒发烧在家歇着呢,已经向所有老师请过假了。”陶艺秋丧气道。
果然,老女人心情不好,一到操场就垮着张大姨妈脸,让体育委员点名报数。
整个班缺了整整十个人,老女人瞬间发飙,撂下狠话,缺席的这十个人,期末考试总成绩每个减二十分!
“老、老师,我们宿舍的姜素素同学生病住院了,让我跟您请个假,她下堂课补请假条。”
“住院?请假?”老女人拔高音量,面露凶光,“你们这叫请假吗?你们这是请霸王假,不允许!不批准!”
还有想给室友请假的人,这下也不敢吭声了,老女人的脸色比姨妈巾还难看,没人敢往枪眼儿上撞。
这节课练习的项目是八百米,全场哀嚎声一片,文学系的女同学,没一个爱体育的,当然,除了陈涓。
薛淼淼和陶艺秋、宋雨三人约好了共进退,三个都不喜欢跑步,反正也不是正式考试,心想能拖就拖,最后走完全程就好。
“跑快点,中午没吃饭是不是?就你们这速度,期末肯定不及格了,一个个长得牛高马大的,跑个步比要了命还难,你们这个班是我教的所有班中整体素质最差的!”
更年期撞上大姨妈,老女人吹着哨子,喋喋不休。
有的同学经不住训加快了步伐,有的同学脸皮厚,依旧慢吞吞地跑着,说是跑都抬举了,那速度和走没区别,就像醒目的薛淼淼三人组。
“那边那三个,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再这样不认真的话我让你们这堂课都绕操场走!”
薛淼淼三人组被点名了。
陶艺秋大小姐才不怕,“别管她,更年期,她要是敢为难咱们我就给母上打电话,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淼淼你怎么了?”宋雨先发现了薛淼淼的不对劲,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汗,只是走了四百米而已,不至于累成这个样子。
薛淼淼捂紧了肚子,压声道:“肚子痛。”
“肚子痛就别走了。”陶艺秋蹙眉,站住脚,“我们带你去校医室吧,脸色这么难看,指不定是吃坏了肚子。”
“那边那三个怎么回事?你们三是连体婴吗?所有的同学都跑完了就你们三还在那边磨磨蹭蹭!给我跑起来,不要走!”老女人又吼起来了。
“老师,薛淼淼肚子痛!”陶艺秋隔空说道。
老女人吹了一记哨子,“肚子痛也要给我跑到终点,跑不行就给我走!就算是爬也要给我爬到终点,平时把你们给惯的,一个八百米就要死要活,就你们这素质,要真打仗,分分钟死!”
要平时,薛淼淼肯定会想和老师对着干,可眼下肚子里绞痛着,好像肠子在打架,痛得她满头大汗不说还全身发软,双腿使不上力就往下面塌。
“淼淼。”陶艺秋本来还以为她是故意的,现在看来是真的不舒服,急得叫老师。
老女人根本不信,还说她们是骗子,扬言要扣期末的总成绩。
陈溪是全班第一名,一直在跑道终点等着,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实际上那目光就没从那三个人身上挪开过,一开始他也以为是薛淼淼又在演戏,直到陶艺秋和宋雨两个人都紧张地喊老师,他顾不得其他,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腿软,使不上力,天旋地转的。
就在薛淼淼要栽倒在地的时候,一双手横空出来将其接住,背着她往校医室跑去。
是的,用跑的。
陶艺秋和宋雨皆是傻了眼,“宋宋,你说我们的涓儿力气怎么这么大呀,淼淼有一百一十几斤吧,她背在背上健步如飞的。”焦急,关心,根本就隐藏不了,陶艺秋连连叹气,这又是何苦。
宋雨倒没注意那些,“力气大才好,淼淼看起来挺严重的样子,希望没事。”
痛得迷了眼,薛淼淼觉得自己在坐电三轮过老家那条烂路,颠簸得很,肚子里藏着一台绞肉机,搅绞着她的肠子,痛得嘶嘶,迷离间喃喃了几句便晕趴在那肩背上。
陈溪的肩紧绷着,下巴也紧绷着,直到校医给病人挂上水,脸色也没缓,比病人的脸色还难看。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也不舒服?”贴心的校医忍不住关怀了一声,见他垮着脸摇头,出了小病房。
医生说只是急性肠炎而已,没有大碍,可是他刚才真的吓傻了。
薛淼淼,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叹了口气,陈溪在床边落座,阳光正好从窗外跃进来,洒在薛淼淼发白的脸上,金光灿灿的一层。他伸出手,想要去捕捉那抹光,及光下的那张俏颜。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薛淼淼兜里的手机响了。
清俊的男生犹豫了一刻,伸手探入了她的口袋,将聒噪的手机掏了出来。
是那个男人打过来的电话,他狠狠地皱了一记眉,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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