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钟浩天带着薛淼淼回公寓。
医生说薛淼淼没有生病,之所以会出现那样奇怪的动作,是因为睡得太沉做噩梦了。
居然是睡太沉!
钟二少现在都还记得医生看着他那复杂的眼神,气得他差点将怀里的死猪给扔在地上,索性他修养好,黑着脸又将人从医院抱了出来。
两百平米的复式公寓,是钟浩天的私人空间,佣人会在他规定的时间内做清洁,但只要他回到公寓,偌大的家就只有他一个人。
自从夏桑离开之后,他就格外享受这种空旷空间内的独处感,似乎只有在这样寂寥的环境下才能感觉到某些人还未曾离开。
刷了指纹进屋,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就滚过来抱住了钟浩天的脚。
瓜子,一只全身黑的猫,有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是两个月前钟浩天从夏桑的墓旁捡回来的,捡到的时候又瘦又小,硬得像块黑石头,倒三角的脸就很像一颗瓜子,因此而得名。
那会儿桑葚也刚死,瓜子深得主人的宠爱,如今已经是钟浩天身边最得宠的活物。
平日里都没这么热情,今天看到主人抱了个女人回来,瓜子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于是展开了防御,死死地抱住主人的大腿。
钟浩天换了一只鞋,另一只被瓜子压着,没办法换。
“瓜子,乖,你让让,我要换鞋。”
瓜子是在夏桑墓旁捡回来的,所以钟浩天一直觉得它就是夏桑的化身,对其宠爱有加,养了这么久,从硬石头养成软馒头,它吃再多他都没说过一句硬话,最终吃成了肉球。
瓜子嗷嗷叫,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是不松爪子。
钟浩天瞪了眼怀里一百多斤的活物,终于是板起脸来,“瓜子,你知道我怀里这东西有多重吗?你再不让开我的双臂就要废了,到时候没人给你贵妇生活。”
被威胁到的瓜子猛一哆嗦,委屈地瞧着主人,恹恹地松开爪子。
“这还差不多。”钟浩天满意地点头,换了鞋朝卧室走去。
瓜子就摇着尾巴泪眼汪汪地跟在脚后跟,怎么办,感觉情敌来了,要跟它争宠呢。
“哥~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钟星月穿着一件哆啦a梦的睡衣从自己的房间探出头来,看到她哥怀里的女人,双眸顿时发亮,扔了手里的平板就飞奔过去。
“哥~你带女人回来了呀~”尾音拉得老长。
钟浩天敛眸,没想到家里还有其他人在,他的亲妹妹钟星月,才上初中,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很喜欢和家里二老对着干,所以任性地选了住校,周末偶尔会到他的公寓来蹭吃蹭喝。
男人当即调转了方向,快步走到沙发旁,将怀里的重物嫌恶地扔在沙发上。
“不是女人,比母猪还重,你见过哪个女人会壮成这个样子。”
说完,睥睨了因为重创而皱眉的薛淼淼一眼,大步流星地上楼去了。
瓜子的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小短腿儿迅速跟上主人的步子,屁颠颠儿贴了上去,小尾巴翘得老高,俨然是一面胜利的旗帜。
看样子,那胖嘟嘟的大东西不会威胁它宠妃的位置。
钟星月吐了吐粉舌头,光着脚跳到了沙发旁,盯着沙发上肉肉的女人瞧。
说是女人好像有些不恰当,看起来和她的年纪差不多呢,全身都肉肉的,好好玩儿。
“看样子,你就是那个奥特曼咯。”
钟星月咯咯地笑,用手指头戳那肉嘟嘟的脸蛋,很有弹性,只是凉凉的,冰冰的。
“奥特曼,除了夏桑姐,我哥可是从来没带女人来过公寓哟,而且我跟你说,夏桑姐是基督教徒,婚前没有xing行为的,所以我哥到现在都还是清白之身,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看你很顺眼哟,要是你能做我嫂子的话应该不错吧。咳咳,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小怪兽的亲妹妹,我叫钟星月,奥特曼嫂子,以后多多关照咯。”
“明天不上课?在那叽里咕噜什么。”
钟浩天从楼上下来,朝开放式的厨房走去。
瘪瘪嘴,钟星月跟了过去,小眼睛骨碌打转儿,“哥,你倒水喝呢?”
“难道还不明显?”钟浩天举了举手里的玻璃杯,反问。
杯子被钟星月抢了过去,一口饮尽,复而塞回他的手里,“哥,你就别装了,你明明就是下来看那奥特曼的啊,闷骚男。”
“钟星月,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哥。”
“你就算是我爹你也改不了那闷骚的臭毛病!”钟星月做了个鬼脸,扭身,哼着小曲儿往自己屋走去。
看到瓜子在大厅中央端坐着,她上去踢了一脚,“瓜子,回你窝去,别没眼力劲儿啊,小小年纪当什么电灯泡,给我哥一点谈恋爱的空间,不然他yu求不满饿你肚子。”
瓜子不甘心地嗷嗷叫了两声,摇头晃脑的,明明它才是宠妃啊,才不给那新来的让位置,坚决不让。
晃动着小短腿儿到主人脚边,抱紧了主人的大腿不松手。
目光悠悠转了一圈儿,看沙发上的小女人睡得死沉,安分守己的,并没有再做噩梦了,钟浩天这才慢吞吞地喝了半杯水,将瓜子抓到怀里。
“肉瓜子,你还是跟我上楼吧。”免得在下面影响那丫头睡觉。
瓜子摇尾巴,傲娇地眨巴着那宝蓝色的眼睛,它就说嘛,主人的宠妃还是它,没有任何胖子能撼动它的地位,乖巧地伸出舌头舔舔主人的手指,路过沙发上那胖子的时候还轻蔑地瞟了一眼。
它才是最得宠的那一个。
钟浩天洗完澡之后在书房看邮件,瓜子乖巧地蜷缩在他的脚边,安静地睡觉。
自从夏桑离开之后,很多个夜晚都是这样一人一猫度过的,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投影在瞳孔里均是孤寂的颜色,不过还好有这只猫,让那落寂少了几分。可是今天突然多了一个人,虽然只是在楼下,但这偌大的公寓似乎多了生气……
男人眼底复杂越过,取出一只烟抽起来。
主人又在孤单了,瓜子伸出舌头,去舔钟浩天的脚趾头。
“还是你最乖。”钟浩天笑,碾熄烟蒂,从桌上的铁盒里取出一块牛肉干扔过去。
瓜子摇摇尾巴,舔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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