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朵朵和段达回到山谷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谷中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伏骞正在谷口等待他们回归,满是歉意的道:“实在对不住,没能招待好段兄。”
“殿下不必自责,我和朵朵聊的很愉快,朵朵讲的一手好故事,烤鱼手艺更是一绝。”段达说。
朵朵抓着段达衣袖不依道:“你不可以出卖人家的,以后哥哥把我变成烤鱼娘怎么办,他很馋嘴的。”
伏骞洒然一笑,对段达道:“看见了吧,我这兄长可不敢管她。”然后接着说:“段兄跟我来,今天是我们土谷浑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一会儿段兄跟我一起入席,我给你介绍我们土族的好汉!。”
朵朵在一旁道:“今天也是王兄最重要的日子。”看段达满是问询的表情,伏骞淡淡道:“父王会根据今天篝火大会武比情况,宣布我族少族长人选。”
段达拱手道:“恭喜伏兄,土谷浑由伏兄领导,未来定然蒸蒸日上。”
伏骞却满脸凝重道:“段兄谬赞了,胜负犹未可知。本来这次比武于我如探囊取物,但是中午我手下第一高手刑漠飞在营地附近被一群蒙面高手围攻,已受重伤,不能出战,现在胜负如何犹未可知。”
朵朵气愤道:“肯定是伏超干的,他太过分了。”
王位的争夺从来都伴随着血雨腥风,手足相残,父子反目,都不过是平常事儿,段达首次感受到了政治斗争的残酷,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其实段达心中隐隐感觉到,这兄妹从见面就一直笼络自己,应该是想让自己替他们卖命吧。
段达故作不解向伏骞道:“以伏兄的武艺,在这营地中应该无人是你对手。且伏兄在三年前就能血战整天,所习功法定然回气极快,不惧车轮战术。”
伏骞向段达道:“段兄有所不知,这次比试主要考验我和二弟的领导能力,所以我和二弟都不能参加。比试共分三场,第一场比试骑射;第二场比试团体作战,我和二弟各出十名勇士,在小范围内冲锋作战;第三场属于个人武技较量,这场可以请外援。”
接着又道:“我二弟手下的申屠明是我族第一射箭高手,此人在我们西域相当有名,外号“心箭”,箭术已达不可思议的地步,箭出之后仍然能在中途转向三次,所以这场比试我很难取胜。第二场团队比试也几乎没有悬念,因为我率领的部队负责对外作战,二弟则负责王帐的保卫工作,虽然他的战士也是训练精良,但比之我麾下勇士,仍然不够看。本来刑漠飞在第三场比试中对上二弟邀请的突厥高手白云飞胜券在握,没想到今天刑漠飞受伤。哈图虽然沙场争锋不逊于刑漠飞,但是个人较技胜算依然不大。”
段达皱眉道:“伏兄是想让我出手对付白云飞?”
伏骞苦恼道:“我现在实是找不到合适人选,若段兄肯帮忙,我事后可做主把我族镇派轻功“阳关三叠”送于段兄研读三天。段兄所的关中剑派虽然内功、剑术均属上乘,但是在轻功上属于短板。”
段达再次问道:“我和伏兄应该属于初次相见,伏兄也从未见过我出手,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呢?在下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请伏兄以教我。”
伏骞道:“段兄错了,我是见过段兄出手的。今天早上朵朵攻向段兄的那一鞭,段兄是第一个一眼就看出后招变化,且从容化解的,而且段兄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鞭法,由段兄眼力和应变能力,就可推测段兄武艺定已炉火纯青。”
由一叶落而推测出天下皆秋,段达对付骞这项见微知著的本事警惕性大增,虽然认识仅仅一天,他却几乎把自己摸透。自己对他的了解,仅仅从原著里知道这人表面豪爽,实则却心机深沉,会一套凌厉霸道的拳法,在回气方面有特殊本事。
但段达还是准备答应下来,一来自段达八卦拳突破暗劲后还从未与人动过手,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磨练武技。这白云飞属于云帅师弟,听朵朵描述,此人贪财好色,武艺上比之云帅差距比较大,否则也不会被排挤到土谷浑来。
二来是听了朵朵那个故事,对朵朵那未蒙面的娘亲起了同情之心,一个汉人女子,家人惨死,被迫嫁到胡族,且又惨遭侮辱。特别是听到朵朵说她娘受到侮辱后沉湖自尽,段达心中即叹且佩,心中更是对白云飞起了熊熊怒火,誓杀此人。说这些其实都是段达穿越后大汉族沙文主义在作祟。
听到段达答应帮忙,伏骞喜道:“有段兄出手,此事成矣!”
段达道:“伏兄不能高兴太早,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伏兄可否向我介绍下白云飞的情况。”
伏骞简单道:“白云飞虽然是云帅的师弟,但是却不是以轻功见长,此人天生神力,使一对混元锤,各重九十斤。锤法大开大合,刚猛无铸,以段兄的眼力,只要窥隙而进,胜他不难。最重要的是他对段兄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今晚的对手是段兄,到时我会爆出段兄名号,激他出手,段兄将再增胜算。”
段达听后心中暗凛,听伏骞此人描述,收拾这白云飞如此容易,那今天所见的哈图应该不难办到,为什么还会找上自己,其中必有隐情,但自己大可不必担心,自己基础剑法已纯属无比,加上八卦掌最善辗转腾挪,胜算很大,再说就算伏骞阴自己,自己也可以选择认输。
今次比试应该算是段达出道的处女秀,所以段达重视无比,一路上都在思索怎么打这一战。
随着伏骞来到篝火宴会处,只见在谷中空地上已清理出了一个长宽各有百步的大校场。场地四周有四处篝火正在熊熊燃烧,不断有人把油脂性木材投入篝火中,照的场地亮如白昼。
场地北侧设置有二十多个席位,其中主席正空着,那应该是土谷浑王伏允的位置,左侧设置应该是伏骞一方的席位,因为段达发现今天见到的哈图正在席位边上站着,在哈图的边上有一三十多岁汉子,满身精悍气息,但是脸色比较苍白,段达判断他应该是伏骞手下第一高手刑漠飞。
伏骞拉着段达刚入席,对面席位上有三人齐向这边看来。段达抬目望去,对面三人,中间之人应该应该是伏骞的二弟伏超。和伏骞的满脸大胡子不同,伏超长的相当英俊秀气,身高也比伏骞低了十来公分,只从脸上很难看出他是一胡人。
左手侧的是一三十到四十之间的男子,此人身穿雪白长衫,额下留着三寸精致的胡须,如果不看面目,说他是一汉人文士也有人信。
这时朵朵来到段达身边,恨声说:“此人就是白云飞。”
看到朵朵对自己亲密私语,对面白云飞立刻向段达射来狠毒的目光。段达对他报以微笑,然后转头向右侧看去,右侧案几旁有一大汉正慵懒的斜卧着,头发披散,身着一副破旧的羊皮袍子,浑身散发着野性的魅力,且此人眼神开合间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段达正要细细观察此人,忽然对面一声尖锐的男人穿入耳中。
“伏骞王子手下无人可用了吗,怎么带一乳臭未干的小儿入场。”
伏骞立时回击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小王今年也是十七岁,但是有些人空活了那么大,手底下技艺却不见长进。”
白云飞哼了一声,似是不屑回答。段达立即知道,这两派的矛盾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连最基本的面子也不顾了。
且伏骞定是恨极了此人,否则以伏骞的深沉,不会这么丝毫不给面子的还击,白云飞也定是在伏骞手下吃过亏,所以才闭口不言。
这时对面伏超缓缓道:“王兄带此人来是要让他代替刑漠飞参加第三场比试吗?怎么不给大家介绍介绍王兄带来的少年高手。”
他把少年二字咬的极重,一听就是带有侮辱性质的。
伏骞对待伏超的态度比白云飞要好的多,只见他拉着段达手说:“这位段达段兄是我今天新结识的高手,出身关中剑派。”却没有说是不是段达参加第三场比赛。
正在这时,大批卫士拥着一个胖子向这边走来,直接来到主席位置。左右两侧席位人立即都站了起来,齐声道:“恭迎大王。”
伏允以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到案几旁,顺手拿起案几上的一个空酒杯在手中旋转。开口道:“今天是我族一年一度的论武大会,也是我族选出新头领的日子,儿郎们都要好好表现。”
见惯了以前领导讲话的长篇大论,这伏允在如此重大的日子里竟然只说一句话,段达明显感觉到这伏允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是一个躯壳。
正当段达想着下面开始什么节目的时候,对面白云飞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王上武比开始前,可否允许我和对面那关中剑派姓段的小儿了却一下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