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风吹开的血光,霎时在眼前骤然绽放!
赫然挡在身前的依旧是明烨的挺拔背影,随后身后又有人挺然伫立。
我不自然的浑身一僵,却不敢回头,但这时目视前方不曾放松警惕的明烨却突然沉声问了我一句:“来的是谁?”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
“沈毅。”
轻轻道出这两个字,便不再说话,因为我更好奇的,是此刻张小云出现的原因。
明明已经给了线索,为什么还要再度现身?难道如今的她也变得和之前出没的袁浩一样,时而正常,时而疯狂?
我想是的,这或许是受到炼狱之气影响的缘故。无妄如此安排,本来是想借力打力对付新月宫,未想此刻全被我们遇上,也不知是好是坏……
但那时的情况,早已由不得我思虑太多,突然转身的张小云红衣如血之下露出一张苍白狰狞的脸,满眼都是骇人的血色!如果说之前袁浩出没,没有殃及无辜,是我们处理及时。那么此刻在眼前出现的张小云便足以证明,它们是会杀人的,且,绝不会再有怜悯之心!
曾经无妄有考虑到这件事吗?还是说,是因为诅咒再次被唤醒,才使得它们如斯疯狂?
似乎两个原因都不是最佳答案,袁浩尸体突然腐烂之事,也存有未解之谜。
此刻发生的一切,都如电闪雷鸣,不过顷刻,红光便迎面扑来,将我们齐齐吞没!
明烨是有出手的,黑光闪现的霎那,便与红光交织。
光影交错间张小云苍白的面目,也露出了张狂的冷笑。
那样的冷笑我曾在袁浩的人头以及刘月明脸上有过见识,但他们的笑只是阴冷,张小云的笑却带着十足十的杀气,仿佛非将我们置于死地,彻底消灭不可!
“吞噬她!”
相比于调查旧事,保护校园中无辜的师生更为重要!与其让她张狂,或是放过她,让她有机会伤及无辜,倒不如在此刻将她彻底摧毁,让她永远没有引来危害的可能!
想到此处,我已不惜彻底断掉张小云这条线索,再次对明烨说道:“吞噬她!吸收她的魂魄对战魂之身有利!我担心新月宫的人赶在我们之前发现所有线索,就是怕她们在这件事上占便宜!你就吃了她吧!”
其实,我是知道明烨在转变为战魂之身后,吞噬过厉鬼游魂的,但吞噬战魂的次数怕是不多。
他曾经是鼎鼎大名的九重天善存大帝,威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不在于他的法术是否所向披靡,只在于他的行事作风果断狠绝,时常被人议论为笑里藏刀、阴险无比。
当然,我并不认为这些是他的缺点,只是清楚知晓他骨子里的骄傲,也曾听吴博彦说起,说后来明烨不愿与我接触便是因为他的战魂之身不比从前的仙人之身高贵,身份低微,不配与我相见。但在我心里却不是这般作想,即便是战魂之身,我丝毫不会介意。何况战魂之身继续修炼也可以修炼出魔神之身,他根本不需要在这个问题上思虑担心。
但这一次,尽管我有所解释,但明烨仍是没有立即行动,反而沉声提及了前不久发生的一件小事:“吞噬她之后呢?和上次吞噬刘楚楚一样,陷入昏迷?”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担心吞噬张小云的魂魄后又会昏迷,接下来就没人保护我的安全?
是了,那时的情况与如今不同,至少在s省旅游时,我清楚的知道除了刘楚楚,便只有樊月和廖可欣两个对手时刻跟随着我。但如今在这茫茫a大校园,我们根本不知道新月宫安排了多少人手在监视我们的行动,若是明烨在这时昏睡过去……
“没关系啊,不是还有沈毅吗?”
上次也是同样情况,也是我们三人,可明烨的心境却已完全不同,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的施法抵抗张小云的鬼气冲击,同时回应我的说法,语气果决,沉声而道:“他只是一个驭甲人偶,岂能护你周全?”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接下来的话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他说出的心事,令我不安,却一声声冲击耳畔,久留余音。
“对付刘楚楚时,我以为他是蓝……”
不待他说完,手中白光已经展开。猛然将张小云的鬼身吸入掌心,径自掐碎了灌入魂魄。
许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明烨回眸时满眼惊恐。后来的画面我也看不清了,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像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好吧,我承认我是不想听明烨说出那话,也是不想白白浪费了张小云的魂魄。
既然他不要,那我要好了。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头晕呢……
我想接下来很快便会失去意识,也会将张小云的鬼气和戾气彻底融入体内。但意识到这件事其实对我有害无利时,刚刚恢复平静的心不由激烈窜动,连忙抓住明烨的手,用仅存的意识将方才吸收的魂魄统统传给他。
完蛋了,若是在这时突然变身怎么办?
在他们面前变身成墨语,那简直是……
好在,整件事并没有朝我最为担忧的方向发展,当我将所有属于张小云的魂魄之力传给明烨之后,成功摆脱鬼气和戾气的我顿时精神抖擞,立即幻化出一面镜子打量自己的容貌,丝毫没有意识到被我强行灌入魂魄的明烨已经在身旁晕倒。
不过,没关系吧,这东西对他而言算是补品,对我而言却是祸害。当我扶起他昏睡的身子靠坐在墙上时,这才意识到沈毅依旧站在身后没有离开。目光所及之处是我手中幻化的小圆镜,隔着镜片的双眼在夜色下神思隐藏,瞧不出在想什么,却令我心头一惊。
他在看什么?在想我为什么照镜子?
这当然和形象无关,而是……
叫人难以启齿……
“已经没事了。”
我别开眸光轻缓的说了一句,本想说我在这里照顾明烨就好,但这话听起来太像逐客令,难免会刺伤他,便没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