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跟着王杰进到一间小房之中,一进门是个小厨房,右侧有个门户。进门之后,房间的格局和普通乡下的房子差不多,一张火炕,也没什么家用电器,地上摆着几个之人,在炕上坐着一个白衣女人。
女人一头白发,脸色苍白,一双眸子呈红色,不正是昨天在后殿看到的那个女人么。在女人的腿上,趴着一只大白腿。兔子的眼睛是红色的,看到张禹和王杰进来,似乎是在好奇的打量。
“太太师叔。”王杰一进门直接打起招呼。
张禹也跟着说道:“太师叔。”
女人既然是师父的师叔,那就是自己的太师叔呗。
“嗯。”白衣女人轻轻点头。
“太太师叔,我刚刚已经核对过他的身份了,他叫张禹,就是我师伯的传人,也就是现在的观主。”王杰说道。
“坐着说话。”白衣女人平和地说道。
“不用了,站着就行,有什么事您吩咐。”王杰笑呵呵地说道。
张禹没有出声,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女人。女人虽然满头银丝,一脸的苍白,但是容颜不老,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岁左右。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其中没有半点神采。
“不用看的这么仔细,我是个瞎子。”女人突然说道。
“对不起……”张禹赶紧道歉,自己如此盯着一个人看,确实有点不礼貌。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真是瞎子。
这一来,让张禹有点吃惊,为什么对方是瞎子,反而能走路如此轻盈,自己当时根本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没什么。现在你是本观的观主,以后重振无当道观的重任,也就落到你的肩上了。”白衣女人幽幽地说道。
“重振无当道观……太师叔,我想问一下,该怎么重振呢?”张禹有点尴尬,这啥也没有,让自己怎么振。
“起码得在市区里有个道观吧。”王杰抢着说道。
“没你什么事,你别多嘴!”白衣女人直接斥道。
“呃……”王杰低着头,不敢再说。
白衣女人又道:“想要重振本门,并非易事。天下道门分两教九宗七十二派,咱们无当宗早已不在九宗之列,想要重振当年声威,自然是要回到九宗之列,但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眼下之事,或许正如王杰所说,得先有个像样的道观。”
“建个道观……这得多少钱?”张禹觉得压力不小。
这可不是在大牛屯盖别墅,这里是镇海市,地价贵的吓人。自己是有点钱,但那点钱跟镇海市的地价相比,就不叫钱了。
“这是其一,但不是最为紧要的。本门现在有符无纂,根本得不到道派的认可,你当务之急,必须要得到授纂才行。”白衣女人认真地说道。
“授纂!”可不是么,张禹一直为这事犯愁呢,总是靠血来画符,谁也受不了呀。
石壁上的道门五绝中,也有符纂术,奈何纂这个东西,不是说你修炼就能炼出来的。道门为两教,分别正一教和全真教,正一教称之为授纂,全真教称之为传戒。
篆者,太上神真之灵文,九天众圣之秘言,将以检幼三界官属,御运元元,统握群品。鉴鹭罪福,考明功过,善恶轻重,纪于简籍。
道士得授道篆后,名录天曹,遂有道位,方可为人斋蘸。
说白了,这个篆就是道家的一个许可证,想用道家的符篆术,必须得有道家授予的许可证。张禹没有篆,只能靠用血强行催动符篆术。
等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才可以给别人授篆,甚至自己炼制私篆。以张禹现在的修为,想要自己炼篆,那是多余了。
张禹连忙问道:“咱们上哪授篆呀?”
“镇海市的白眉宫就是天下九宗之一,有授篆的权利。不过想要得到授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白衣女人慢条斯理地说道。
“都有什么困难?”张禹问道。
“白眉宫本门弟子,得到授篆很是容易。但你是我无当道观的观主,岂能拜入他门!别家道派的道士想要得到授篆,只要符合两点就行,第一得有度碟,第二得交法信。咱们无当道观,以前倒是在道教协会挂名,因为没交会费,估计早就除名了。另外……道观资质每五年地方政府也要审核,审核的时候得交纳一笔费用……因为没交那笔钱,几年前已经被政府取缔……所以这个度碟……咱们这里办不了……你得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才能得到授篆……”白衣女人在说这话的时候,那惨白的脸都有些尴尬。
张禹这才明白,为啥以前是道观,后来就变成寿材店了,原来是没钱交纳资质审核的费用,被政府给取缔了。
看王杰混成这样,显然也没什么钱。太师叔这个模样,让她出去给人算命赚钱,似乎也不太合适。用王杰的话说,师叔得了重病,可以确定,师叔都治不了的病,那肯定是特别重,指望老爷子出去赚钱,也不太可能。
“那法信是什么?”张禹又问道。
“法信就是钱,从古到今都一样。现在道士的待遇好,法信的价格应该也跟着上涨了,具体多少,我就不太清楚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得到度碟,成为一个道士,然后去参加白眉宫的授篆大典,得到授篆。”白衣女人说道。
“成为道士……我还不想出家……”要是以前让他出家,或许还好说,可是现在,打死他,他也不能出家。
“咱们无当宗属上清灵宝一脉,在现今道门两教之中,算是正一教。可以结婚生子,不会影响你的俗世生活。”白衣女人平和地说道。
“这么说的话,那就没事了。”张禹马上说道。
“哎呀,听你这意思,现在有女朋友呀?”王杰看向张禹。
张禹干笑一声,没好意思回答。
白衣女人此刻又幽幽地说道:“王杰,这里暂时没有你什么事,你到前面忙你的吧。”
“好。”王杰答应一声,立刻跑了出去,那速度是相当的快,似乎是不太愿意掺合这里的事情。
等他离开,白衣女人才道:“我还记得,咱们两个刚刚碰面的时候,是在后殿,你跌入了无当棺中,在那里,你可有什么收获?”
“我……在里面发现了……”张禹为人真诚,加上这是人家的东西,虽然现在也是一家,可实在不便隐瞒。
“你不必说了。”白衣女人轻轻摆手,说道:“看来王伯通的眼光不错,我无当宗复兴有望。”
说完这话,白衣女人将腿上的兔子放下,缓缓从炕上下来。
张禹不解其意,说道:“太师叔,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好,我去做。”
不想,白衣女人却是直接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弟子孙昭奕拜见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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