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过完正月,我去找媒婆,给他说门亲事。:。”
“老爷,你这是?”
凤老爷突然变脸,正颜厉色的样子,让凤夫人不明所以,一下子还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
不愧是老跟在凤老爷身边的明白人,姨娘寒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知道了凤老爷心里所想,因此浅笑道:“老爷,姐姐跟妾身不过闲话,说说而已,你又何必认真,发这么大的活,难道姐姐还会分不清事情轻重吗。”
有了姨娘寒烟这番话,凤夫人这才慢慢明白过来,只是她却不能向姨娘那般轻松,儿子的心思,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一点都揣测不到,只是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却也不得不让她深思。
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凤老爷丢下一句好好管教儿子,跟姨娘先行回那边去了。
留下凤夫人独自一个人,苦恼不已,成全不行,让儿子彻底也难。
生意有了起色,忙的晕头转向的宗紫樱,在看见柱子那一瞬间,才知道,倩碧不知何时跑了,又去了张朗的墓地,而且奄奄一息,冻的快要死了。
面对着来往穿梭的客人,她哪里还有心情去管那个疯掉的丫头!再说,她要是真的死了,对她来说,只好不坏。
对柱子挥挥手:“你们爱怎么就怎样,我没空!”
柱子惦记守在张朗墓前的浅浅,更是心急火燎,因此也脾气不好地冲道:“既然宗小姐不怕大过年的晦气,那一会柱子就把她给你送回来。”
“诶,诶,等等!”
听柱子这么一说,宗紫樱急了。
这要是把人送到这,她还有客人吗?
于是把掌柜叫来,交代两句,带上一个家丁,跟着柱子急匆匆出门来。
已经骑上马的柱子,对跟出来的宗紫樱说道:“小的先走,二小姐还在那等着,你们可快着点!不然我可就不客气,直接把人给你送到这大门口。”
岔路口。
凤少皇就听得这几句,然后又眼看着宗紫樱气急败坏,嘴里骂骂咧咧的,带着一个家丁上了马车。
又出事了啦?
张朗的墓地。
浅浅抱着倩碧,坐在雪地上。
浑身滚烫,失去神智,嘴唇起泡的倩碧喃喃言语,偶有清晰的,听的出来还是叫的张朗。
浅浅就不明白了,倩碧那样的人,阴狠毒辣如蛇蝎的人,怎么还有这一往情深的时候,并且能一厢情愿到这种地步,是朗哥哥在世时,对她青睐有加,还是对她一向私下别有照顾?
让她有了执念,竟然能让她执拗到不惜生命!
满腔的恨意中,看着她奄奄一息命在旦夕,隐隐又觉得她可怜,为她遇见宗紫樱那样的主人!
纷繁复杂的心绪中,只盼着柱子能早点带着宗紫樱的人来,接她回去好好治疗,眼不见为净。
柱子还没到,穆青倒是先到了,一来看见坐在雪地的浅浅,心疼的轻声斥责道:“干嘛对她那么好,她是死是活跟你有关系吗?居然自己个不顾惜坐在雪地里,暖着她。”
浅浅听着却是灿灿一笑,这带着挂怀的斥责,多像是她真正的兄长,心里的那份暖就别提了。
经历这么多,以为她浅浅就要孤苦伶仃的走完剩下的人生,没成想,老天居然又给送来一个哥哥,虽然是托了可可的福,不过也算是天亦有情。
“傻笑什么?还不起来。”
有时穆青真的觉得他不太了解浅浅,郁郁的脱下的大氅,扑在地上,将倩碧拉到大氅里裹着,跟着做回傻瓜。
远处,悉悉索索的传来说话声,马的嘶叫声。
渐渐地,由远及近,柱子还有宗紫樱乘坐的马车,还有,那后面紧紧跟随的不是凤少皇吗?
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真是吃饱撑的,他大少爷就这么闲?
宗紫樱哈着手,冷的发抖的跳下马车。
看都懒得看雪地上的倩碧一眼,就叫家丁,上前拖拽着上车。赶紧完事,她好回去。
家丁拖着倩碧的双手,用力一拖,穆青垫在她身下的大氅留在了一边,就这样拖着身上只穿薄裙的倩碧,在雪地上行走。
浅浅看不过去,伸手拦着家丁,对宗紫樱说道:“好歹她也曾经伺候了你十几年,好的坏的都帮你做了,如今她病成这样,你就不能叫他们轻点,对她好点,抱着她上马车吗?”
“浅浅,你搞清楚,她可是我的丫头,我爱怎么对她是我的事,不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心疼她,你带回去呀,找我做什么?”
说完,对着雪地上的倩碧就是一脚,骂道:“没事尽给我找麻烦,不知道本小姐这几日生意好很忙吗?你若是下次在偷跑张朗的墓前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迷糊的倩碧,神智在宗紫樱的打骂下,竟有些许的清醒过来,她抱着宗紫樱的腿,仰望着她:“小姐,求求你不要带我回去,我要在这里,向张掌柜赔罪,请他原谅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死他的,若不是我下药,若不是我大堂改口,张掌柜怎么会死?都死我的错,是我的错!”
宗紫樱冷笑着,抽出腿,顺脚一脚大力踹在倩碧心口上,倩碧身子晃了两晃,倒在了地上。
“还不赶紧地,给我拖回去。”
宗紫樱不耐烦地说道。
回身,就见凤少皇骑在马上,静静的伫立都不远处,他都看见听见了,没事他来干什么?难得是怕她来吃了那个浅浅,思及此处,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发作,只得哼了一声!
宗紫樱气呼呼地,高声问道:“怎么,凤公子是怕我会对她怎样是吗?放心,别说你跟我招呼了,就是冲着她身边的人我也不敢啦,我真不知一个浅浅有什么好,值你们一个个的为她做这做那!”
凤少皇没有做声。
倒是穆青看了他一眼。
浅浅一心在倩碧身上,心乱成一团,想起张朗,觉得她可恨,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又觉得她可怜,踌躇半晌,不知该如何是好?
地上的倩碧,忽然朝她爬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求求你,二小姐,让我留在这,留在这,我要陪着张掌柜!求求你!”
浅浅往后退了两步,就见倩碧嘴里鲜红的血液大口大口的喷了出来,溅在浅浅裙角上,鞋子上。
霎时,倩碧,脸色煞白,不甘的张着嘴,喉咙咕咕作响,就是出不了声,几响之后,圆睁着双眼,死了。
穆青见浅浅骇住,一把拖着她,朝他们的马车走去。
“晦气!就这么死了!”
宗紫樱瞅着倩碧的死相,甩袖子紧跟着上了她自己的马车,吩咐跟来的人,把倩碧拖到乱葬岗,埋了!
张朗的墓前,重新恢复了冷清空旷。
除了雪地上,那几团犹自艳红的血迹。
浅浅站在窗前,已经不知站了几个时辰!
倩碧临死那不甘的眼神,一直让她心难以安宁!
“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
“可是!”
浅浅转身对着穆青。
“我如果没做错的话,那我的心为什么堵的慌?为什么总觉得她很可怜?”
“你想说什么?不会你真的想把倩碧葬在张掌柜旁边吧?”
浅浅没有回答,可眼睛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那你姐姐怎么办?你就忍心让她孤零零的,没人做伴!”
穆青提到钱可可,浅浅哑然了,是啊,她怎么能把可可给忘了,那个可怜的可可!
穆青上前,双手按在她的肩上,盯着她:“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去管那个倩碧!你只要记住可可,记住第一楼就行!”
“我知道,可是我的手到现在还没恢复,到时怎么开店?”
浅浅忧伤地说道,自打受伤,她的手到现在,用尽了各种办法,还是没发恢复到从前那样!
“相信我,会好的。”
浅浅接连几天都沉浸在郁结里,独自枯坐在窗前,双眉紧锁,时不时还轻声长叹,沉浸在忧伤中,一坐就是半天。
他知道她心里难受,一半是因为倩碧,让她想起了张朗,另外一半则是因为她的手。
她的手不好,她的厨艺必然大打折扣,就算对味道的感觉没有影响,可是对她精心练习的刀工而言,却是致命伤。
就在他想不出办法安慰时,偏偏家里又叫人来找他,让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
有了前车之鉴,他临行前,对柱子是左交代又交代,让他不敢离开浅浅半步,就怕一不小心出了岔子,让宗紫樱字钻了空子。
满脑子都是浅浅穿着坐在窗前的孤独身影,让悬着心的穆青恨不得立即回到家,看完之后,立马飞奔回去。
管家见他回来,急忙上前牵马。
穆青一边把缰绳给他,一边问家里出了什么事?
管家还来不及应答,他爹他娘,还有妹妹穆香羽就神色怪异的走了出来。
等后面那个慢悠悠走出来的人一露面,穆青不用问,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宗紫樱,她居然还有脸上门来。
进到客厅。
189.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 太 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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