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口。,:。
飞奔赶来的白易,凝望着马车里昏迷不醒的浅浅,牙齿咬的咯嘣作响,她受这么多罪这么多苦,还不都是因为他,因为他没权没地位,因为他人微言轻。
马车渐渐驶向城外。
穆青把他之所以出现的缘由,简要的说了说。
明白过来的白易,凝视穆青片刻,突然翻身跳下马车,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把浅浅暂时交给穆青。
“穆兄,既然这样,那浅浅就交给你,我白易这就告辞,你告诉浅浅,我白易他日一定不会再在她身陷险境时,无能为力。”
说完不顾穆青的愕然,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此时的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他要成为浅浅强大的靠山,一个足以保护她不受半点伤害的靠山。
幽幽山谷,森森风鸣,处处鸟语花香。
几间简洁的竹屋里。
浅浅坐在案几前,正在锻炼她才刚痊愈的手腕。
穆青端着热气腾腾的人参汤进去。
“歇一下,趁热把这汤喝了。”
浅浅放下手上握着的东西,站起身:“谢谢大哥!”
穆青微微一笑:“既然都叫我大哥了,那以后就不许跟大哥客气。”
浅浅点头,端起碗,问道:“外面怎样了?”
穆青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第一楼的生意越来越差,宗紫樱躲在后院几乎不出来,凤少皇也不去了。”
“是吗?”
浅浅仰头一口喝掉碗里的参汤,不出来?她拿什么出来?往日如花似玉的她如今变成缺了半只耳朵的怪物,还拿什么脸面出来。
至于他,明知道事已至此,该放下,可是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会心悸,还是会忍不住想,他还好吗?她伤他伤的厉害吗?有朝一日,他会原谅她吗?
不能在想,不管是为他还是为自己,她都不能在想,她还有很多事做,她不能让故去的人就这么白白走了,她要为他们报仇,让他们九泉下安心。
穆青看着沉思的她,没有说话,把那件有点怪异想说的事咽了回去,反正是一件小事,没必要说出来,影响她的情绪。
须臾,浅浅回神,轻声说道:“我的身体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我想去看看朗哥哥,可以吗?”
“好,我来安排。”
“不要安排,就今天好吗?“
她望着他,他打量着她,一身湖水蓝的衣衫,衬托的她更加肤色白净,乌黑的秀发随意挽个髻,垂在脑后,眼眸清澈,不施脂粉的脸庞,干干净净,干净的不沾一丝烟火气,不染半点尘埃。
他拿她没法,拿现在这个她没法,只好点头。
山道蜿蜒,古木参天。
穆青走在头里,指着前面的山坳:“转过去就是了。”
浅浅轻轻颔首。
越是走近,她的心就越发的沉重。
过去种种一幕幕一篇篇的浮现眼前,她的朗哥哥一颗赤子之心从未变过,变的是她浅浅,对他不信任,对他失望。
他对她没一丝的保留,甚至可以为她付出他自己的生命,而她呢,无法接纳的他的心不说,还浅薄的用眼看他,对他不是误会就是疏离。
如今天人永隔,他在天上会原谅她吗?原谅她这个不懂事不懂感恩的蠢丫头吗?
走神的浅浅,猛的听到走在前面的穆青突然小声地“咦”了一声,声音里掺杂着莫名的奇怪惊诧。
她好奇的抬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远处,一座新坟前,直愣愣的跪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
凭着直觉,她知道那就是张朗的坟茔,只是那女子是谁?那背影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一个古怪的念头升起,她拔腿飞奔起来,是倩碧吗?那是她的朗哥哥,怎么能让那个蛇蝎般的女子前来祭奠?
冲到坟茔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她转头过来,望着浅浅,果然是她!那个害死的张朗的罪魁祸首——倩碧!
浅浅恼怒的用手一推,把倩碧推坐在地上,双眼火星飞溅,高声呵斥道:“你这个妖孽,刽子手,你有什么资格到朗哥哥的坟茔前祭奠,你凭什么,你这个杀人犯!凶手!”
面对浅浅的怒火,倩碧咻咻的尖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如鬼魅,久久的回旋在这荒郊野岭,阴测测的渗人。
不等倩碧笑够,浅浅回脚把她摆放的祭品,全都踢走。
在回身,就跟站起身的倩碧对个正着。
鼻息相闻,倩碧指着浅浅:“你说我是凶手,其实你才是,若不是为了你,张掌柜他怎么会死,真正害死他的人是你不是我,是你这妖怪,你这个害人精。
我说你,命怎么就那么硬,一家子大大小小的都死光,就你死不了。
就是因为你,小月儿,崔氏,还有张掌柜,才会死的那么无辜,就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害人精。你说你要是在百花镇就死了该多好,或者是那次在路上中毒死了多好,那样就不会害死小月儿,至少不会害死张掌柜!
都是你,都是你,看我不今天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害人精!“
倩碧咆哮着,双手扬起,还没冲到浅浅面前,就让穆青一把揪住。
“你才是始作俑者,若不是你,张掌柜好好的怎么会死?都是你,是你害死张掌柜,如今不知自省,反来诬陷浅浅,倒打一把,真是恬不知耻。”
穆青双眼喷火的怒骂。
然后见将倩碧推搡到一边。
踉跄几步,站稳身形的倩碧,怔了半晌,忽然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害死张掌柜的,是我?不是,不是,我喜欢张掌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都是她害的,是她,不是我,我、我,不是我!不是我!”
她神思昏乱的叫嚷着,双手抓向天空,癫狂的跑了出去。
“是我害死朗哥哥的对不对?”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浅浅自责愧疚哀伤的神情,让穆青心塞塞的堵的难过,眼眶湿润。
不忍看她如此悲伤,穆青仰头看天,把泪意强忍回去,平复下心境,这才静静的看着浅浅:“不是你,相信我,浅浅。虽然张掌柜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可是对他来说,他死总比他眼睁睁看着你受酷刑而死要好的多,因为那样他会每天都生不如死,过的更加痛苦。”
“大哥!”
浅浅哽咽着,扑进穆青的怀里。
穆青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着她,对着张朗的墓碑发誓,他一定会为他报仇,一定会替他照顾好浅浅。
远处,一人一马伫立在高岗上,迎着风痴痴凝望着这边。
果然是跟他在一起,看来小丁打探的没错!
只是他怎么突然跟她这么亲近起来?凤少皇起初得知这个消息,还不以为意。
等得知白易在浅浅出狱那天就消失了踪迹,一直照顾浅浅的是穆青,这才奇怪起来。
两个八竿子打不这的人,怎么就走在了一起,白易又怎么放心的把浅浅交给穆青,他自己去了哪里?
穆青那家伙打的什么主意,记忆中,他可从来不是什么热心肠之辈。
难道是看浅浅奇货可居,出于商人的本能,想要拉拢浅浅,将来在这凤凰城跟第一楼一较高下。
有可能,不然怎么解释眼前的这一幕。
真是个大傻瓜,给点甜头就上当,难怪会几次三番着了宗紫樱的道,弄的生不生,死不死的。
想到此处,凤少皇紧抿着的嘴唇,轻轻侧向一边,不知对浅浅是该可怜还是可恨。
等穆青跟浅浅祭奠之后,离去。
他这才拍拍马头,神情俊朗的飞身骑上马,只是那俊朗的眉目间,一股经历过风霜后的落寞失意流淌。
回到熙熙攘攘的城里,凤少皇勒着辔头,没有方向目标的在集市乱转。
多久了,第一次出门的宗紫樱,呼吸着混合着路上行人散发的汗味,各种食物味道的空气,顿觉心都敞亮了。
憋闷这么久,终于走出来了。
她知道很多人在看她,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昂着头,无视那些目光跟指点。
自在的走在街上。
她要让大家知道,她宗紫樱是打不垮的,她宗紫樱并没向外界传说的那样,毁容。
她依旧是她。
她的瑕疵她早已用头发遮掩起来。
新颖的发型,让她更加妖娆妩媚。
她知道她的美丽还在,只要不把头发撩起来。
面上隐约的痕迹,在脂粉的掩盖下,看不出半点的痕迹。
一匹俊逸非凡的大马映入眼帘。
她的心咯噔一下,面上一热。
眼皮微抬,灼热的目光,一眼就将马上的人看了遍,还是那么的清俊不凡,还是那样的引人心跳。
她饱含深情,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气,一步步婀娜的朝他走去,每一步都向是跨越了一个世纪。
他骑在马上。
冷眼看着,对她的坚强倨傲也是佩服地紧,果然厉害,经历这么多事,依然还能将自己个收拾的美丽出众,神采奕奕的出来闲逛,果然不是等闲。
只是她身上那股香风实在是有些太过,人还未到跟前,那股熏人口鼻的香气已经率先到了跟前,呛人口鼻。
“凤少爷!”
184.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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