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下也想跟宗小姐说句真话,当时急着给浅浅治疗,只要觉得是好的好用的都用在她身上,她的变化是在不知不觉间的,所以这下你要问我确切地时间,确切的是什么发挥了作用,白易一时半会还真的说不上来。”
宗紫樱沉吟一下,试探地问道:“那你觉得倩碧有希望吗?”
“应该吧,不过脸就难说了,毕竟脸上的肌肉肌肤都不比别的地方。”
得不到确切回答的宗紫樱,凝视着白易,犹豫半天:“那照白公子估计,浅浅的脸会好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这个白易没看见,也不敢乱说,怕给了宗小姐你希望,然后没好,那白易不是自己打脸。”
屋里的倩碧听见宗紫樱跟白易这一问一答,胃部紧缩,整个人都凉了。
作为她最贴身,最亲近的贴身丫鬟,从小一路过来,她的阴狠她不是不知道,可没想到却阴狠到了这田地,居然放火烧她,就只为了一个未知的答案。
她蹲在床前,瞅着黑暗里那双恐惧痛苦的眼睛,声若蚊蝇却无比毒辣:“他们来了,我就不陪你了。”
丁香嘴里堵着东西,只能发出极其低微的“呜呜”声,眼角一串晶莹的泪珠簌簌滑落,无助惶恐到了极点。
那个令倩碧头皮发炸的声音,慢慢的由远及近,眨眼就到了门口。
她站起身,拉拉床边垂下的床单,斜靠着床榻。
门吱呀打开,一抹刺眼的亮光照射进来,她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着阳光。
“倩碧,白公子来了,快让他看看。”
倩碧滑下床榻,就要施礼。
宗紫樱忍着恶心反胃,拂拂手:“你身体不好,这些虚礼以后就免了。”
“是,谢谢大小姐!”
倩碧沙哑着嗓子。
白易诊完脉:“给你的药,按照我的吩咐涂抹了吗?”
“涂抹了,涂过药膏的地方,现在痒的厉害,就似有千万只虫子在那爬。”
“那是在长肉长肌肤,这个时候你千万要忍着,不然错过这个机会,等肌肉肌肤都长老,那想要恢复可就再没机会。”
“是,谢谢白公子,倩碧一定会谨记在心。”
嘴里塞着带着浓血腥臭的布袜,双手双脚捆扎扎实的丁香,在黑暗里,心急如焚地听着宗紫樱跟白易的声音,急的心里喷火,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唯一摆脱这个疯子的机会。
她努力发出声音,连她自己个听着都听不见的声音,她努力挣动手脚,却动不了一丝一毫。
昨天一时好奇,晕到醒来就在她屋里,手脚捆着,牢牢的捆在一把椅子上,动弹不得。、
嘴也堵上了,那个面目全非,神色阴沉的倩碧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说了些什么,她已经记不得,只记得她把滚烫的烛油倒在她面颊上,手背上,嬉笑着拿烛火从她头发上掠过。
灼痛,恐惧中好容易捱到天明,她累了,才把她拖着塞进了床底。
现在他们就在这里,隔着这床薄薄的床单。
漆黑里划过一道希望的亮光,她大叫着,努力动着身体,希望能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好,那我三天后再来。记得按时清理伤口,抹药。”
“是,多谢白公子。”
倩碧柔声道谢。
糟糕,他们要走了?
丁香使劲浑身的力气,挺起腰肢重重的砸下。
一声闷响,走到门口的白易跟宗紫樱回过头,跪在地上的倩碧,揉搓着膝盖:“不小心摔了一下。”
“小心些!”
宗紫樱话语充满关切,可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感情。
等他们走出院子,倩碧迫不及待的关上房门。
几步走到床前,撩起床单,冲着绝望的丁香,柔柔一笑,低声说:“不好意思,他们走了,你刚才着急了吧。”
丁香眼珠恐怖的突兀着,喉咙里发出低吼,身子扭动着。
“好了,不要这么激动。我只是想留你陪着我玩玩,我一个人给困在这,实在是太寂寞无聊了。丁香,你看看我现在,还能回到以前吗?大小姐说会,可是你觉得我该信她吗?”
“什么?你说不会?”
倩碧冲根本没反应的丁香,自说自话地吼道。
说时迟那时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银簪,对着丁香的脸一阵乱戳。
丁香的脸痛苦的扭曲着,闷在胸腔的嘶吼,让她的心口鼓的高高的,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热乎乎的留下。
沾满血污的簪子在丁香身上擦擦,恢复了银亮。
倩碧将银簪当作梳子,妩媚的捋捋头上残存的几根长发,然后猛的将头靠了过去,那张恐怖丑陋的脸,几乎贴着丁香的鼻子:“我累了,要好好睡会,你也睡会吧,要乖,要听话!否则,嘿嘿!”
话未说完,语气急转,那股阴测测的寒气,冷的丁香刚才还在扭动的身体瞬间的凝固,傻望倩碧。
呼吸暂停。
床单刷的放下,遮挡住了那张她看着就害怕的脸。
黑暗中,丁香只能听见她自己杂乱的心跳,还有脸上的剧痛,无边的恐惧包围着她。
昏昏沉沉中,她又开始晕乎,意识渐渐飘远,眼皮重重的合上。
隔着床板,倩碧躺在那,一会目怒凶光,一会温柔可掬,一会不知所谓的傻笑。涂抹过药膏后,那种千万只蚂蚁啃食的麻痒,让她哼哼着,在床上不停地翻滚。
心里难受一分,对浅浅对床下丁香的恨意就加深一分,如果不是她们,自小就喜欢她的大小姐怎么可能这样对她,都是那两个贱人的错,尤其是那个。
宗紫樱走在前头,白易跟在后面,进了宗明远的卧室。
卧室虽然通风不错,却依然弥漫着一股子病人特有的气息,那种混杂药味病人体味的气息。
宗紫樱手指放在鼻子下方,定定神,笑语嫣然地过去:“爹,好些没?”
宗明远艰难的点点头,沙哑着嗓子,不太清晰地说着他想说的话,别人听去根本分辨不清的话:“我这边、能、能动一下,就、就是说、说话不、不利落。”
宗紫樱聚精会神的看着听着,极力想要分辨宗明天到底叨咕些什么。
短短一句话,宗明远气喘着,费了老大的劲,说了半天,听的宗紫樱是满脸的茫然。
力气耗尽的宗明远,失望地叹口气,大口喘着。
白易扎完针:“过些日子就会好些,宗老爷麻烦先忍耐忍耐!”
“是、是!”
宗明远喉头咕咕作响,算是回答。
宗紫樱给宗明远拉拉被角,疲累的跟着白易出来。
“我爹还要多久,才会好?”
“这,怎么说,宗小姐,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来吧。”
“那他以后就一直这样了,连话都说不利索。”
“身体的康复远比说话功能的康复快的多,所以即使宗老爷身体康复了,说话功能也不见得能完全恢复。”
宗紫樱心一沉,那怎么办?那个阿瑶的谜团就这样无解了吗?偏偏他现在说说不清,动不动不了,还真是折磨人,怎么最近这么不顺当?
“大小姐,大小姐!”
张朗一路叫着过来。
走到近前,站在一旁。
宗紫樱瞅下白易,白易识相的走到另外一边,张朗手遮着嘴,附耳对宗紫樱说道:“大小姐,没找着丁香,除了池塘,哪都没她的踪影。”
“哼,总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她就投水自尽了吧?再去,本小姐就不信了,她真有那么大的气性!”
“是,小的再去找找。”
张朗才走出两步,宗紫樱又叫住他,上前一步低声吩咐:“给我仔细认真找,看看还有没找漏的地方。”
“是,大小姐!”
宗紫樱脑子里千头万绪,就是理不出头绪来,烦闷的有种脑袋快要爆炸之感,目光阴沉,独自站在那沉默不语,也不理会几步之外的白易。
白易默默的站了会,琢磨着他们这里又出了什么事,跟浅浅有没关系?
干咳两声,张嘴想问,但是在看见宗紫樱的神色后,又把话给咽了回去,随便嘱咐了几句关于宗明远饮食的话,告辞出去。
宗紫樱目送着他离开后,一步步顺着院子随意走着,不住不觉走到了大厨房。
大厨房里的人正在为准备午餐忙碌。
浅浅穿着围裙,站在大厨身边,拿着勺子,正在尝着什么?
她什么时候成了大厨的帮手了?
一直以为她在大厨房就是切切菜,打打杂,摆摆盘,看来是她疏忽了,连她在跟着学炒菜都不知道?
心里诧异的宗紫樱,悄悄的走到一边,将身子隐藏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现在放什么?”
“再放些虾米进去!”
“是!”
浅浅抓起一小撮干的虾米,扔进汤里。
“然后呢?”
“盖上盖子,在小火闷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了。”
“是,那现在我做什么?要不我帮你炒这个青椒牛肉吧?”
大厨忙着锅里,也不回头:“你确定会炒?”
“确定,不就是青椒牛肉,在加上几味调味料,我会。”浅浅大声答道。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桩接着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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