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什么意思?怀疑还把她放在大厨房,“分清轻重缓急。:。”浅浅唬了一跳,这句话不是明白的告诉她,他知道,前面还认为他不过是怀疑,可是思忖到这句话时,彻底颠覆了她之前的揣测。
他知道。
他知道了她就是钱浅浅,那个从小到大缠着他的钱浅浅!
她的心沉了下去。
她的头开始疼痛,这些日子相处的一些细节涌上来,他知道了。
她为什么这么笨,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否则他不会说那样的话。
可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知道还帮她。
他会帮她?
还真是讽刺,这个当日见风使舵,投靠宗家的人会帮她?
怎么可能?
往日种种,全都涌上心头,面上神色变换,愈发笃定他不可能会帮她,一定是觉得她不过废物一个,不足为患,无聊想看她在他手心里怎么蹦跶,对,一定是这样,他就是想看她怎么蹦跶,等那天不想看了,就收拢手心,将她碾于尘土。
心思几转,面前空旷,哪里还有张朗的影子。
捋捋心思,慢慢镇定下来,拿定主意,既然他没有挑开,那她就继续装糊涂,陪他周旋,小心的把这场戏演下去,多花点心思在大厨房把脚跟站稳,把厨艺学好,能学多少是多少。
在者,小月儿的仇还没眉目,还在等着她去查清楚。
日子一天天过去,还好张朗的态度跟之前相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好的让她有时甚至怀疑她是否听见过之前那句话了。
“你在做什么?这边忙不过来,你却跑到大厨身边,围着他转圈!”
浅浅低下头,大厨端着油锅为她说着好话:“没事,没事,她刚才是拿东西过来!”
“是吗?阿旺你说!“
阿旺看看案桌上推成山还没切的菜,还有待处理的鱼虾肉类鸡鸭,心说我说我说什么,说真话得罪大厨得罪浅浅,说假话你张掌柜会信?
“这里的菜堆成堆,你却有心思围着大厨转,难道你真的以为就凭你那两下子,也可以掌勺了不成?”
张朗讥道。
“不是。”
“不是?再有下次,就滚回后厨去,阿旺去帮大厨,这些菜交给她,以后这大厨房所有切菜鱼虾肉类的处理都交给她!”
“这,张掌柜会不会太多了点,这大厨房每天需要的菜量你是知道的,何况还有肉类鱼虾!”
“太多?以前阿旺不是也是一个人。”
“阿旺是一个人,可是小四也经常帮忙,在说阿旺是男子,比力气就比浅浅强些!”大厨帮着浅浅说着话。
“是吗?浅浅,你如果觉得不能胜任,那就现在回到后厨去!”
张朗没有回答大厨,而是直接把话丢给浅浅。
“我可以,张掌柜!大师傅,你不用在帮浅浅,刚才是浅浅错了!”
浅浅坚定的大声应道。
等张朗甩袖走了,阿旺走到浅浅面前,拿出自己的菜刀:“这个给你,刀很利,小心手。”
接过阿旺那把沉甸甸的菜刀,浅浅试试手感,倒吸口气,:“阿旺,你这刀怎么这么重,我还是还给你算了。”
阿旺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刀虽然刚开始拿着重些,可是习惯了之后却极其好使,切菜切肉剁鸡鸭都不在话下。你看看你那把刀,用不了几下就卷刃。”
“是啊,浅浅,你还不谢谢阿旺,这可是他当初学厨特意找铁匠打的,你用用就知道。”
大厨对浅浅说道。
“那谢谢啦!”
浅浅瘦小的手握着阿旺那把厚实宽大的刀,心里一阵泛暖。
只是暖归暖,那刀着实的重,没两下手腕就已经酸的不行,切几下,又揉揉手腕,咬着牙继续。
午休时间,别人去休息,浅浅却还得继续,准备晚上的。
菜切完,又是鸡鸭鱼,累到手指连抓片菜叶都比平常要多付出几十倍的力气。
月亮升上天空,几颗稀稀拉拉的星星无力的眨着眼,前面的喧哗声终于沉寂下去。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
腰肢双腿早就酸痛的麻木,没有了知觉浅浅。左手托着右手腕用力掐着,跟大厨阿旺他们道晚安。
“你不去吃饭?”
阿旺问道。
浅浅摇摇头。
“唉!”
阿旺望着她纤弱的背影叹着气:“这张掌柜也不知怎么搞的,让一个女孩子做那么多的事,那时候我要不是有小四,哪里会做的过来,在说我都做了多少年,才适应下来。”
“是啊,我也不知道张掌柜怎么想的?”
大厨接着阿旺的话说道。
“要不你跟张掌柜说说。”
阿旺提议道。
“我?”
大厨挠挠脸:看看吧,还是看看再说!”他不是不想去说,而是没有确定的把握。
角落,阿旺大厨的话飘进张朗的耳朵。
回到卧房,浅浅直愣愣的走到床边,连衣服鞋袜都没脱,咣唧重重的横着倒在床上,不一会就鼾声传来。
虚掩的房门打开,张朗轻轻的走了进去,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躺在那累的打呼的浅浅。
良久,替她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浅浅不舒服的翻了个身,整个人压在被子上,给鱼刺刺伤,红肿的食指吸引了张朗的目光,轻轻拿起她的手,摸出怀里的药膏,替她涂抹在手指上。
又替她揉搓手腕半天,这才将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盖好。
眼眶湿湿的走出她的房间,回手替她关上房门,背着手,走到湖边,凝望着湖水,他此刻的心就跟这湖水一样,表面依旧平静,内里却暗流激涌。
难得休息的早的浅浅,泡在水桶里,摸着手掌上厚实的老茧,惊异的发现她右手臂不知何时,居然有了小小的肌肉,结实的肌肉,鼓起来**的肌肉。
“难怪,那把刀拿着不在沉重,原来已经有了肌肉。”
两条手臂放在一起,右边的手臂似乎也比左边的大了好些。
浅浅挥舞着左手,用力弯曲,希望左手臂也有跟右手臂一样的肌肉,可是捣鼓半天,左边就是没有。
失望的屏住呼吸,钻进水桶。
要是爹娘还在,看见她这样,会怎样?
这一刻,浅浅忽然很想很想爹娘跟姐姐,还有小月儿,小月儿荡漾在眼前的笑脸让她的心一抽。
从水桶里冒了出来,一把抓起旁边的衣衫,急急翻出那那两只铃铛,回忆从前点滴。
朔风凛冽,不知不觉寒冷的冬天已经来了。
浅浅屋里,暖气氤氲,炭盆里火红的炭火,烧的旺旺的。
寂静的屋外,传来玉兰由远及近的叫声,浅浅哈着气,搓着长满冻疮红肿的手,掀开门帘,就见玉兰拱肩缩背的小跑着上了台阶,带着股冷气,站到了她面前,一张脸冻的通红。
拉着她快速走进屋里,放下帘子,她身上散发的寒气,瞬间让屋里的温暖,冷了几层。
“来,坐这,靠着火盆。”
浅浅拨拨炭盆的木炭。
玉兰搓着冻的麻木的脸颊,吸吸鼻子:“好香!”
扭头就见窗户边的粗瓷瓶里,插着几枝腊梅,星星点点的花包,已经有几朵要开不开的,绽开了一两片花瓣。
浅浅把热茶递到玉兰手心里,坐在她对面,心疼地说道:“你呀,天这么冷,不早点休息,还过来做什么?”
玉兰双手捧着茶杯,耸耸肩:“习惯了每天过来一趟,不来心里不舒服。”
“那也要看什么天气,这样的天气以后不许过来,万一冻出毛病来,怎么办,听见没。”
“是。”
玉兰答应完,调皮的一笑:“就算冻出病来,我也不怕。不是有那个常常过来的白公子吗?”
浅浅脸一红:“你呀,人在后厨,心在前院,不会是你看上那个白公子了吧,才对他的行踪如此了解。哦,我明白了,难怪你一有空就会过来,原来如此!”
浅浅随口打趣道。
羞涩的玉兰脸烧成玫瑰色,:“谁说我看上他,不过是大家闲话,说白公子每次前来,都会找借口,来见你。”
“哪有,总共也就那么两三次,还是他好奇我酿百花酒的配方,还有就是送过我两次冻疮膏。”
“是吗?不过,我觉得那白公子跟你还真挺配的。”
“配什么配?你在胡说,以后我可不欢迎你来了。”
玉兰嬉笑着,忽然心里一动:“说真心的,咱们这样的身份,也只有姐姐你这样的人才相貌,才能配得起白公子,至于我们,能配的上这第一楼的人,就算是老天眷顾,命好。”
浅浅慢条斯理的嚼着桂花糕,张朗买来的桂花糕,那个跟鬼一样讨厌对她严厉的不得了,却又记得她喜欢桂花糕的张朗买来的,甜丝丝的夹杂着清淡的桂花香味糕点,入口即化。
咽下喉咙,砸吧下嘴,随口说道:“你这丫头,不要满口咱们怎样,咱们很差吗?”
“差不差,自己个还会不知,譬如我大字不认识两个,家里又穷,将来还不是回家随便许配个人家,只怕是到时许配的还不如这第一楼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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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一章 摸 不 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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