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凉的晚风吹过,马鸿儒站在门口,背剪双手踱着小步,抬眼看着经过的帮众队伍。
马鸿儒嘴角流笑道:“这小丫头,这样一打扮,还挺标致的啊!”
孙红梅一撅嘴,道:“怎么,你有看上她了?”
马鸿儒冷笑一声道:“别开玩笑了,不过我听说,老叫花子要把她嫁给贾云飞啦!”
孙红梅点点头道:“对啊!早几天我还听人说了呢,可这些天咋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呀?”
马鸿儒道:“贾云飞那小子惹了事,吓得逃跑了!”又猛地一拍手道:“对!就让这个丫头赶快嫁给别人,引贾云飞出来,到那时咱抓他可就手到擒来了!”
孙红梅笑道:“那能嫁给谁,况且人家就能任你摆布啊?”
马鸿儒望着远去的队伍,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队尾拐来拐去的范进,冷笑着道:“看到没,那不就是现成的一个!”
孙红梅往前走了一步,仔细望了一阵子。范进正装瘸作拐地走着,逗吴莲花开心,吴莲花不时地踹范进。孙红梅冷笑道:“那不是范进嘛!对,就让吴莲花家给范进这个傻蛋!”
两人相视一笑,马鸿儒眼珠一转,道:“去,让人把吴笑天给我找来!”
“是!”孙红梅冷笑着转身回了院里。
突然,一阵紧急的马蹄声飞奔过来,马鸿儒放眼一望,原来是张一剑。马鸿儒连忙侧身躲藏在一角,只留两只眼睛注视着。张一剑飞马奔驰,从大门前一闪而过,一阵劲风呼啸,沙尘卷起,模糊了马鸿儒眼前的一切。
马鸿儒急忙拍打着身上的沙尘,望着张一剑的背影,双眼似箭,口如铡刀,狠狠地叫道:“高文渊!张一剑!莲花帮!”又猛然仰头大笑起来。
莲花帮大门外,两个头戴斗篷的人来回走动了两圈儿,又猛地闪身避到院墙的一边。大门猛地打开,跑出两个帮众,左右看了片刻,又纳闷地回到门内,悄悄地关上了门。夜幕渐渐降临,喧闹的村子静了下来!
吴笑天在院儿里来回踱步,脚步凌乱。一帮众从大门处快步跑来,在吴笑天跟前站定道:“禀告帮主,是两个人,晃了两下又跑了!”
吴笑天点了点头,指着四围的院墙道:“注意监视,要四处查看,不留死角!”
“是!”帮众转身跑去。
“一朵莲花开,花香飘四海……”一阵洪亮的歌声飘来,门后的两帮众忙将大门打开,吴莲花打头,一群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进了院子,范进快步从队尾赶到最前头,跑到吴笑天跟前,叫道:“帮主,帮主!”
吴笑天不解地看着范进,问道:“县衙盖房子,找了几拨匠人啊?”范进挠了挠头,转头看着吴莲花。
吴莲花兴奋地道:“爹,俺回来了!”
吴笑天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走,快到屋里来,爹有话给你们说!”说着朝屋里走去,吴莲花和范进不解地快步跟上。
送走了张一剑,工匠们也纷纷散去,日头将落,县衙门渐渐恢复了平静。高文渊在后院踱着方步,牛忠跟在后面,道:“张大人留下来两个弟兄,我心里踏实多了!说心里话,我真担心大人的安全,我知道我自己就那点儿本事!”
高文渊叹道:“也难为你了,白天黑夜都睡不成安稳觉;借这个机会,你的回家去看看老娘,他一人可不容易!回去也给做顿饭吃!”
牛忠道:“我老娘好多了。我回去一次,屁股还没暖热,老娘就催我走,他对大人也不放心啊!”
高文渊长出了一口气,道:“你母亲可是太好了!”
牛忠道:“我和两个弟兄商量好了,在大人房门外,晚上的时候临时放一张柴,一个人睡在门外,另两个在院子里巡视!”
高文渊摆手道:“不!我考虑再三,小晴的事,咱还得仔细琢磨琢磨!今晚,你带个弟兄,按照范进说的,去那个孙记茶楼旁边监视一晚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事关大局,千万不可走露半点风声!”
牛忠点头道:“大人放心,那一片儿我比较熟悉!”
高文渊道:“记住,咱只是观察,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牛忠点了点头。
“启禀大人!”两部将已换上县衙的行头,挺身站立在高文渊面前。
高文渊一看,赞许地拍了拍两人的肩头。
两人一挺胸,齐声道:“士为知己者死,愿为高大人效命!”
高文渊忙拉住二人的手道:“那就多谢两位兄弟了!”说着高文渊领着三人进了屋。
吴笑天进了屋,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吴莲花和范进道:“今天,马大人来过了,是为贾云飞来的!”
吴莲花道:“贾云飞不在,他来又有啥用?”
范进一白眼睛,道:“哎!要让我说,贾云飞就是个惹祸精,找不到他,马大人不会善罢甘休!你没想想,带人去闹衙门,马鸿儒能不恼火,不整他,马鸿儒不解气!”
吴笑天道:“另外,咱门口出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看样子也是冲贾云飞来的!”
吴莲花柳眉倒竖,道:“再碰到可疑的人,咱就把他给逮了,也能知道底细,看到底是谁指使的!”
吴笑天摇了摇头,道:“不行,既然人家有胆来,就一定有准备,到时候还不一定谁伤谁呢!”
范进不耐烦道:“还是吗!最好的办法就是,吧贾云飞共处开,交给马鸿儒处置,也免得生这些麻烦,里里外外活得都提心吊胆的!”
吴莲花眼一瞪,道:“屁话!那也把你交出去,说你救了小晴,那不更少麻烦了吗?”
吴笑天连连摆手道:“好了,好了,别扯得太远喽。记住,从现在起,多派些人守院子,四围墙根儿也都布置好人,万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喊人,这事儿莲花你就多操一点心!”
吴莲花点了点头。
一帮众突然快步入内,拱手道:“启禀帮主!”
吴笑天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是啊?”
帮众道:“来了两个知府的衙役,说马鸿儒马大人请帮主快到醉香楼去!”
“啊?”吴笑天一惊,忽地站起。吴莲花和范进呆望着吴笑天。帮众道:“两个衙役就在门外等着。”
吴莲花道:“爹,你不能去!”
范进道:“狗日的马鸿儒,又怎么啦?”
吴笑天迟疑了片刻,语重心长地道:“莲花啊!你们两个守好咱这个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俩都要冷静,拿不定注意,就去衙门找高大人!”
范进点点头道:“对,我看高大人是个好人!”
吴笑天两眼闪动,看了吴莲花和范进两眼,转身和那帮众出了门去。吴莲花和范进也忙跟出了门。吴莲花双眼涌满了清泪,呆呆地望着爹爹一步一步走向了大门。“唉!”范进猛地叹道。
第四十六章:士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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