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罗飞目瞪口呆,半天才确定我是一个大活人。
“城市里的女人都被藏起来了,但昨天邪神又从外地抓了一批女学生,这里是禁区,上面人已经放弃了营救,所以我们就自己组织了队伍营救。”
我看了队伍里的士兵一眼,都是陌生面孔。
“墨白呢?没和你在一起?”
罗飞遗憾的说:“墨白身体不好,邪神事件爆发时,他就再也没能醒过来。”
“你是说,墨白死了?”
“那倒不是,就是又变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恢复意志。”
“嘘!”
我听见了一个沙沙的声响,好似邪神触手在树叶上蠕动的声音。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罗飞训练有素的做了几个军用手势,队伍里的人都神色凝重的点了一下头。
接着,他们分头行动,将我撂在原地。
我跟在罗飞身后,压低了嗓音,“我也一起去。”
罗飞估计也是手里没人了,抱着男女皆兵的想法,“待会我们火拼起来,你就去先去救人别管我们。”
“了解。”
进入文化大厦前,罗飞先用一条邪神触手里的粘液涂抹在身体上,似乎是想要掩盖自身的气息。
我也如法炮制,之后就跟着队伍进入文化公司。
曾经人流不息的大厦里已经荒无人烟,只有遍地尸骸和一些像是睡着了一样的邪神触手。
一路上,我们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就怕惊动了他们。
到了大厦里唯一一扇锁死的大门前,罗飞停下脚步,示意那些女学生都被关押在门后面。
而大门前,一层又一层的邪神触手编制成了一张大网,将走廊围的水泄不通。
罗飞靠着墙壁,深吸了一口气,瞄准一条触手打出了第一枪。
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除了我,所有队员都训练有素。
各就各位,没有一个掉链子的,枪法也非常精准,几乎每次射出一颗子弹就能打断一条触手。
而我找到了一个机会,使用迂回战术,绕到了走廊的另一头,打算绕道那些触手身后。
看似紧闭的铁门实则根本就没有上锁,我轻易就推开了。
但我还是小看了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格,就是那么倒霉,只见在房间里不仅有十几个小姑娘缩在角落,还有一条比之前看到的所有触手都硕大威武的触手正在吸食女学生的血液。
不问可知,这条与众不同的触手就是十年前,吴言老道费尽心思想要寻找的邪神本体。
看见我,那条灰白色的巨型触手立刻扔掉了口中的女学生,兴奋的对着我张开嘴巴。
我似乎有点明白,赢湛在那个时候为何要选择用鬼符自爆了,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杀掉邪神。
而我现在面临的也是同样情况,我本可以牺牲自己杀掉邪神,但我退缩了,所以连累了我的丈夫,外婆和孩子。
这一次,我不会再犹豫,也不会退缩了。
外婆留给我的黑伞中有记载过一种将人炼制成毒人的诅咒,若我将这种诅咒用在自己身上,再让邪神吸干我的毒血,应该就能杀死他,为我的丈夫报仇,也为我的孩子创造一个和平的天下。
如此想着,在门外的枪林弹雨的伴奏下,我迅速默念着皱纹。
古老晦涩的咒文很快就在我的体内初显成效,剧毒从我的每一个细胞里生根发芽,疼的我死去活来。
另一边,邪神已经对我张开了他的嘴。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赎罪的机会……”
成为毒人者,在一分钟之内就会死去,我安然的闭上眼睛。
“不可以吃我的娘亲!”
“哗啦!”
小深的喊叫伴随着冲破玻璃的声音一同传进我的耳朵,他握着外婆留给我的黑伞猛烈的抽打着邪神卷住我的触手。
“你怎么也来了,娘亲不想让小深看见娘亲那么难看的死相……不过,能将黑伞传给小深,倒也挺好的……”
小深的抽打让邪神放弃了吸收我血的念头,可我已经剧毒入骨,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就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百般懊悔的看见邪神尖利的牙齿戳进了小深的脖子……
我知道人死之后,灵魂会从**剥离前往黄泉,却没想过,在我死亡的刹那,一切的时间都莫名的停止了!
走廊里,罗飞射出的子弹滞留在半空中,邪神咬住小深脖子的动作也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一直维持着我能看见的最后一幕。
忽然,一个清瘦的人影从低下头俯视我,“王元宵,你还好吗?”
那张脸清澈的宛若溪流,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某种似曾相识的笑意。
“你是……墨白……”
墨白不是植物人了么,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我果然是要死了,已经出现幻觉了。
“朕一直借用了这个男人的身体,感受人世间的春夏秋冬和喜怒哀乐,但朕唯独不懂得什么是爱。”
墨白,你在说什么……
墨白握住我的双手,手腕上那两只暗红色的珊瑚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你教会了朕爱的滋味,朕却没有看管好自己的孩子,让人间变得一团糟。王元宵,如你所说,每个人都需要一个赎罪的机会,你的救赎,便是朕的救赎……这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命运!”
墨白说着,我手腕上的红珊瑚镯子爆发出猛烈的刺眼光线,光线吞噬了周围的一切也吞噬了墨白的脸孔,时空仿佛被扭转了,眼前的景物开始倒退!
那一刻我反复看见墨白变成了四海之主,那个叫做溢熙的男人,坐在花心之中,温柔的落下一滴泪!
仿佛经历了一场奇妙的旅行,我被手腕上那对暗红色的珊瑚镯子拖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等那天旋地转的晕眩消失,已是处在一个透明的类似胶囊的物体之中,胶囊中没有空气,只灌满了并不太清澈的液体,几乎淹没了我的头顶。
左右看了看,还有许多“人”被困在这样的胶囊中,这种感觉非常奇异,就好像新生儿在母亲的子宫里,没有空气却可以自由呼吸,也不会感受到饥饿。
可我刚经历了濒死的境界,没有兴趣再被困在这样的透明胶囊中。
四周没有人影,偶尔会有一两条鱼好奇的游过来和我大眼瞪小眼。
我发现自己的指甲出奇的长,并且非常锋利,轻轻一划就在胶囊上划出了一个破口,游了出来。
我随意蹬了几下水,又发现自己的水性似乎也见长了不少,轻易就从水底浮出水面。
水面上波涛汹涌,“哗哗”的水声对着我的正脸一波接着一波的打过来,奇怪的是,我在水中的位置一点都不受波涛的影响,就好像站在陆地上一样稳健。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痛!非常痛!
这说明,我不是在说梦,也没有一命呜呼!
我竟然还活着!
这是一条宽阔的河流,长度无法判定,宽度至少有百来米。
河岸边有一栋竹子搭建成了的小屋子,除此之外看不见任何建筑,更别说那些高楼大厦。
我想要游上岸看看,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影就从河边的林子里跑出来,像是被什么人追逐着。
那人跑到河边,似乎是无路可逃了,竟然噗通一声跳下了水。
我本想做一个安静的吃瓜群众,却在看清了那个跳水男子的容貌之后大惊失色,奋不顾身的游过去只为确定一下这个男人的长相。
水流湍急,许多从逆流而上的鱼儿都被浪花冲回了下流,我却能做到逆流直上,稳稳的接住了那个溺水的男子。
一般来说,人在溺水时会下意识的抓住经过身边的所有东西。
没有救援经验的人擅自去救溺水的人,也很有可能被溺水者歇斯底里的死死缠住,导致两人一同溺亡。
而我现在就碰到这样的情况!
男子碰触到我的手,就一个熊抱将我紧紧抱住,将我一同拖下了水。
我靠,老娘可是刚从鬼门关回来,怎么就那么倒霉救个人还能再死一次?!
在水里憋气了几分钟,男子已经憋的五官都扭曲了,我也胸闷的不行,不小心呛进了一口水。
可我并没有溺水,那些水流入我的口鼻之中都变成了空气,就好像我变成了一尾在水中自由自在的鱼。
“呜!”男子终于憋不住了,吐出了一大口空气,紧接着就开始面色发青。
我捧住他的脸,仔细打量,不会错的,这一次绝对不会认错!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吻上男人的嘴,不断的度气给他。
过了许久,男子才回过神,看见了我的样子之后,就像是见了鬼,一掌推开了我。
可他的水性确实不咋地,没有我的帮助,他又在满是暗流的水中起起伏伏,险些丧命!
我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拖上岸。
岂知,男子上岸后的第一件事,竟是抓起河岸上的石头朝我劈头盖脸的扔过来。
“滚开!别过来!”
看着那张俊美如刀削斧凿的熟悉脸孔,我这段时间积累在心里的委屈全都一股脑的宣泄出来,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扑簌簌的往下落。
“赢湛,你发什么疯?!”
被我叫了名字,赢湛才停止了丢石头的动作,他狐疑的神情,似乎从来都没见过我。
“女人,你如何得知本王的名讳?”赢湛抬起那张缩小版的轮廓分明的脸,眼底里透着冷峻。
他怎么称自己为“本王”?这闹得是哪一出?
我不解的蹲下身,伸手去摸赢湛的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奇怪,怎么鬼也会发烧的嘛?”
“啪!”赢湛沉着脸拍掉我的手,站起身,“大胆,竟然诅咒本王是鬼!”
我一下怔住了,刚才赢湛的额头上居然是有体温的,而且比我的体温更高,脸颊红通通的,胸口仿佛还传来混乱的心跳声。
再一看,眼前的赢湛比我记忆里的赢湛,体型缩小了不止一圈,身高居然和我差不多。
那张脸孔虽可称得上是完美无缺,眼神也够冷峻,可无论他摆出何种神色都透露着稚气未脱的违和感。
我几乎石化的长大了嘴巴,渐渐意识到眼前的赢湛,居然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本王问话,为何不回答?”赢湛傲慢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扮起我的下巴。
这个动作和我爱的那个赢湛如出一辙,就连眼角啜着的戏虐都一模一样。
第156章 :你没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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