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天地尘埃,浩浩乾坤苍穹,大道千途万流,唯寻一剑明心。
世无成法,何脱枷锁?以剑觅道,九死不悔。
...”
是刘兆先的声音,王延不知这声音是否众人皆闻,但在他听来,这歌诀虽非什么武功口诀,但当中似乎蕴含了一些特殊意味,而随着这声音入耳,王延觉那洞入脑海映现而出的无数剑光竟是自行演变起来,道道剑光幻动之间,勾勒出的轨迹仿佛是剑招运行的要诀,又似乎是一整套剑法的分拆演练。
有鉴于此,王延当即再顾不得其他,一边默默记忆传入耳中的歌诀,一边集中心神揣摩脑海中的剑光变化,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停止了,脑海中的剑光一一消散,王延回过神来,喃喃道:“?这是峰主自创的剑决?”
就在王延低声呢喃之间,他眼中的无尽剑光也缓缓散去,天地重归,周遭复旧,与此同时,刘兆先的声音远远传来。
“...莫问吾之名,我乃剑中仙!”
声音落定的瞬间,王延就见远处天边闪过一道煌煌剑光,他尚未看出其中玄妙,下一瞬,一道人影在剑光中直坠而下,朝着涅道塔轰然落去。
砰!
转瞬之后,王延只听一声爆响,就见那道人影轰然坠入涅道塔内,出惊天爆响,紧跟着,整座涅道塔在晃动之间,竟是渐渐崩裂开来,几息之后,这座十米高塔竟是整体裂解开来,化作无数碎石残渣轰然倒塌。
这...
王延完全不明白这中间生了什么,正这时,却听不远处的难陀尼盯着半空中,道:“没想到他在拜剑山苦修数十年,如今竟是已到了这一步,剑中仙?虽不及,但亦不远啊。”
难陀尼轻声一叹,不知在叹息什么,王延听到这话,心中一跳,登时顺着难陀尼的目光看去,就见刘兆先衣袂飘飘的从天边踏步而来,几步之间,便是行到场中飘然落于难陀尼一旁。
“胜负已分,生死也断,此番之事可算了结?”
此前一直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刘兆先,此时却目光直锐的紧盯诛魔剑云归龙。云归龙目光微凝,道:“一剑夺命,更是毁了涅道塔,断了涅道寺的传承,明觉剑当真好手段!”
听着诛魔剑的话,王延心头震动,之前坠落涅道塔之人果然是天行老和尚,而且其已然被诛魔剑认定身陨,堂堂武林神话,三怪之一,竟是就这般陨落了?
王延虽是从头到尾都呆在这山下,只可惜却没有目睹二人交手的过程,他实在无法想象刘兆先的剑到底厉害到了何等程度,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从剑光中悟出一套剑法来,唯一的可能便是刘兆先刻意传授。
可若当真如此,刘兆先等若是一边传功,一边与天行老和尚争斗,最终还能将天行老和尚一剑毙命,刘兆先的修为和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
种种疑惑纠结心间,王延也只能暂时压下看向场中,就见刘兆先淡淡一笑,道:“大道争锋,何谈手段?生死一瞬,成败一念罢了。”
刘兆先打着机锋,没有正面回应诛魔剑,云归龙却点点头,道:“说的不错,不过输赢既定,此番便算了结,不过你刘兆先相当剑中仙,还需问问我云归龙手中的剑!”
诛魔剑说完这话,浑身剑意冲天而起,目光凝如剑锋,让人不敢直视,更为恐怖的是,在他这滔天气焰下,王延手中的落沙震动不止,不时出点点奇异声响,如似哀鸣一般,而王延之剑意被牢牢压制,半分运转不能,如此手段,当真是难以想象。
不单单是王延如此,山峰上还剩余的人中但凡剑客都面色苍白,所带之剑颤动不止,如似颤抖一般,如此景象当真可谓诛魔称尊,万剑齐喑。
王延还是第一次遭遇如此情况,此时的诛魔剑在他眼中便如剑道化身,丝毫无法抵抗,还真山上的剑客唯一能与之相抗的只有刘兆先。
就见刘兆先昂而立,面对着诛魔剑的滔天剑意巍然不动,只是他手中的剑也微微的颤动着,显然,他并非不受影响,只是以自身修为和剑意在与诛魔剑相抗。
“剑道之极?!不,似乎还差了点,只是云归龙能修炼到这等程度也着实够让人吃惊了,怪不得他此番敢搅风搅雨。”
难陀尼低声呢喃,也为诛魔剑展现出的绝世剑意吃惊,不过她随即目光一凝,道:“云归龙,你这是不顾规矩出手?莫非你当我不存在吗?!”
云归龙淡淡一笑,道:“这是剑道对决,也是宿命对决,若你这老尼要强行插手,我云归龙一并斩之!”
好大的口气!若非云归龙剑意滔天,威压全场,否则王延当真会以为这人是疯子,说出如此狂言,想一并斩杀难陀尼和刚刚击杀了天行老和尚的刘兆先,这五州之中只怕除开那神秘的6玄真,根本无人能做到。
不过难陀尼听到一番话,脸上却是先出怒色,两手十指聚合间显然有了出手之意,不过就在这时,刘兆先道:“云兄,你可是要在此地与我一分生死?”
“哼!”
云归龙一声冷哼,随即竟是收了体中剑意,然后道:“你借天行老和尚破开生死障,剑意尚未至圆融,此时的你并非是最强状态,我与你乃是道之争,自不会占这等便宜。”
说完这话,云归龙便是转过身,继而足下一点,整个人便是朝着天边远处鸿飞冥冥,唯独他的声音却是在还真山上飘荡。
“待你剑意圆融,剑道大成之日,我自会来寻你,到时候你我一战穷究剑道之极!”
待得最后一个字落定,云归龙已是化作天边的一个小黑点,距离还真山不知有多远,然而刘兆先却摇了摇头,口中低声道:“剑道之极未必你我,更何况何谓‘极’,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说着,刘兆先再不理会他人,只在石心真君,寒山刀君等人或忌惮,或惊讶,或不解的目光中朝着山下而去,只是就在其与王延擦身而过之时,却别有意味的看了王延一眼,王延随即明白了什么,跟在刘兆先身后一同往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