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手中的老鼠,完全不懂他怎么会下这样的结论,“老徐和阿年吗?他们能自保就不错了……”
祁天养吐了一口泥巴渣子,“废话,指望他们回来,又多两条人命。”
说着,他把手中的老鼠放了下去,老鼠跐溜一声就往回跑。
祁天养对我说道,“跟着老鼠。”
我眼前一亮,对啊,老鼠能进来,就能出去!它过来的地方一定就是生路。
我在祁天养的帮助下,艰难的在狭窄的溶洞中掉了头,只听得老鼠的声音吱吱唧唧,在前面奋力的爬着。
砂石还在落着,我们却隐约见到一丝微弱的光。
我兴奋地喊道,“光!光!”
祁天养抱住我的头,用自己的身体把我整个人都护住,“有光没用,那缝隙只能爬得过去老鼠,得等蠢蛇再撞几下,把这里撞塌,露出通道,我们才能出去。”
我把头埋在祁天养的怀里,只觉得巨蛇的怒火越发蓬勃,撞击一次比一次用力,终于,轰隆!
我们身后这片薄薄的山壁完全坍塌,而我们的眼前是一片粼粼波光,脚下是万丈悬崖近在咫尺!
我吓得往后一缩,祁天养牢牢地搂住了我的腰,“别怕。”
“这……这怎么办?我们还是没有逃生的机会啊。”我看着脚下的深渊反射出的波光,有气无力的问道。
淙淙的水声从山谷里传来,头顶是一轮圆月,散布着皎洁柔和的光辉,一阵阵微风吹来,祁天养的眼神突然温柔起来。
“方悠悠,你怕死吗?”
看着祁天养认真的眼神,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却继续自言自语,“一直以来,我都还没有真的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和你不一样,但是就在刚才,我突然觉得,不是很有所谓。”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仰头看着他,他刚才为了把我护住,身上遭遇的落石比我要多得多,脸上额上手上,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有伤口,但是那些伤口都没有血液流出。
我伸手拍了拍他头上的灰尘,他撇起嘴白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你这种猪脑子,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会懂,你只会乱叫。哎呀,刚出狼群,又入虎穴啊,看来你注定有此一劫啊。”
祁天养说着,往前迈出一步,半个身子都悬空着。
我吓得一身冷汗,连忙拉住他,“你疯了吗?”
祁天养歪嘴一笑,“你怕了吗?回头看看,你大概就会跟我一起跳了。”
我觉得他的话说得蹊跷,忍不住回头一看,这一看果然立刻下定了决心和他一起跳下去。
身后的溶洞里,爬出了密密麻麻无数的老鼠!全都张牙舞爪面目可憎,向我们冲了过来。
“这、这、哪里来的这么多老鼠?”我吓得魂不附体,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恐惧比刚才猛地发现巨蛇的时候还要更甚!
谁能想象成千上万只老鼠涌在一起的画面?我觉得浑身都麻了起来。
“那蛇长得那么大,那么肥,你以为天天吃素啊?”
听了祁天养的回答,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些老鼠……全都是那条大蛇的食物……
“快跳吧,下去可能摔死也可能活命,留在上面百分百要被这些老鼠吃了,说不定等会儿那条大蛇把溶洞撞通了,追到这边来,咱们就要先被老鼠吃成一块一块的,再被蠢蛇一口吞成一团。”祁天养极尽可能的恶心我,可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祁天养无法,只得一把将我抱住,“一起死,怕什么!”
说着,他毫不犹豫的迈开了步子。
“啊!!!”昏迷前我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的尖叫,还有祁天养深深的吻。
没错,降落的过程,他紧紧的吻住了我。
…………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场湿漉漉的噩梦之中醒了过来,睁开眼才发现原来一切不是梦,我还在水中。
祁天养拖着我,艰难的游动。
我一下子就吓清醒了,也回忆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
“我们在哪里?”
“水里,你看不到吗?蠢女人。”祁天养没好气的答道,“妈的,这谷不止深,居然还这么阔,也不知道哪里才有登陆的岸。”
我们的眼前全是迷雾,几乎无法视物,我连祁天养的脸都看不见了,要不是他死死的拽着我,我恐怕早就在这深谷底随波逐流,死无葬身之处了。
我心里一阵绝望,“这么大的雾,你带着我,出不去的,放下我,你自己走吧。”
祁天养狠狠道,“闭嘴,那蠢蛇老子都对付得了,逃到这里了会对付不了这点雾气?”
看他暴躁,我不敢再说话,抬头一看,忽见远远的似乎有一丝黄黄的灯光穿透迷雾,暖洋洋的照了过来。
我打着哆嗦对祁天养道,“灯,灯……有人来了!”
祁天养也是一愣,半晌才道,“不对啊,阿年和老徐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来啊,他们说不定还没爬出那条该死的甬道呢。”
不过他虽然这么说着,却已经奋力朝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灯光游去,一边扯嗓子喊了起来,“有人吗?救救我们!”
那灯光的主人一定是听到了祁天养的呼救,也朝着我们的方向靠近。
一直到那盏灯光近在眼前,我才看到提着灯笼的人,居然是那个神秘的红衣女人!
她站在一片木筏上,低着头,对我和祁天养淡淡的笑。
祁天养也愣住了,“怎么是你?!”
红衣女人柔声道,“我说过我会帮你们的。”
祁天养目光冷冽下来,沉默不言,却把我托向了木筏。
爬到木筏上,我才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躺在上面就起不来了。
我也不知道后来我们是怎么上岸的,总之祁天养在木筏上划了很久很久,我们才终于到了地面上,红衣女人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布置古朴的小木屋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给我,“换上吧。”
祁天养似乎对她这个动作很有好感,“你既然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总该留个名字吧?”
红衣女人浅浅一笑,“我的名字无足轻重,你只要看到我的时候记住我是来帮你的就罢了。”
祁天养皱着眉头,“呵!我最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了。”
红衣女人抿嘴一笑,“你觉得你受制于我了吗?”
我渐渐发现祁天养居然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只好赶紧岔开话题,“暂时还不是我们讨论姓甚名谁的时候,阿年和老徐还生死未卜呢!”
祁天养道,“老徐是个有分寸的人,阿年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红衣女人哈哈笑了起来,似乎觉得祁天养的话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一样。
祁天养问道,“你笑什么?”
红衣女人道,“今天是谁把你引到蛇窟的?”
祁天养立刻伸直了脖子,眼睛都红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这世界上,谁都不可靠。这夜深露重、浓雾漫漫的,你还是好生在这里陪着你的女人吧。至于那个小丫头阿年,我不在意多担你一个人情。”
我算是听明白红衣女人的意思了,“你是说老徐故意引我们到这里来的?”
红衣女人笑而不语,从床边拿起一块厚厚的红色羊毛披肩,包到了头上,又提起那盏昏黄的灯,“在这里等着我吧,明早我会把阿年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祁天养默默的抬起头,用一种近乎祈求的声调问道,“你知道是谁害死我全家的对不对?你也知道老徐和那个从沙漠里来的人是谁,对不对?”
红衣女人伸手在祁天养额间一点,“时机到了,我会一一告诉你。”
说完,她就消失在浓稠的夜色之中。
我换了衣服,窝在干燥的木板床上,看着一旁默不作声发呆的祁天养,感觉一张大网罩在我们头上,正一点点的收紧。
我把头枕到祁天养的大腿上,居然安慰起他来了,“别担心阿年了,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有本事的样子。”
祁天养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你懂什么?”
不过他的眼神很快定住。停留在我胸前一片旖旎风光里。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红衣女人给我的衣服是个深v的低领,我这么靠在祁天养腿上,他几乎可以把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很快我就看到他的喉结滚动。
我红了脸,连忙从他腿上挪下来,“我要睡觉了,你、你睡地上去!”
祁天养声音带着火,手已经在我身上游走,“瞎说什么?”
“哎呀,这可是别人的地盘!”我反抗着。
“那又怎么样,她请我们来住的……”
祁天养说着,已经把嘴压到了我的脖子上,一阵阵的骚动撩拨得我浑身冒火,可是我的理智还是在抗拒着,“你还是人吗?阿年和老徐都没回来呢,沙漠来的人也没找到,你家里的事一个都没弄清楚,连红衣女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祁天养捂住了嘴,“你怎么话这么多,就是有这么多烦心事,我才要找点乐子,要不还有什么意思?”
“唔~~呃~~~”我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发出来古怪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