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杜克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暴风城有洛萨教出来的精兵,依然守不住?
是因为洛萨关键时候被迫去突袭卡拉赞?
还是说别的什么原因。
穿越到艾泽拉斯世界这么久,杜克终于搞明白一个道理,因为七大人类王国都是实行无比操蛋的贵族分封制度,所以有些事是注定无法挽回的。
不同于任何集权制的国家,落后的分封制度有其必然性。在这个交通无比糟糕的年代,把兵力集中一处,让四方调集粮食物资来供养,简直是天荒夜谈。
光是把粮食运过来,那些糟糕的泥土和阴雨潮湿天气,就足以损耗掉一半的粮食。为了避免粮食过分损耗,往往国家都把兵力安排在各个地区,让各个贵族自行供养。
国王只有权下令让某个贵族何时何地,按照爵位的高低必须派出多少兵,大概是什么装备,去到哪里,攻打何处。国王却无法命令某个贵族麾下的骑士具体干什么。
这就是所谓国王封臣的封臣不是国王的封臣。
国王固然有权命令贵族做什么,但贵族同样可以依照自己掌握的兵力,反过来影响国王的决定。
兽人入侵了,如同瘟疫般在整个艾泽拉斯世界东部王国大陆上扩散。
从部分贵族一开始坚持认为这是小题大做,要求更多的情报开始,局势就如同坐上开往地狱的快车,直线往下掉。
三天后,暴风王国高层对兽人的了解仅仅是用狮鹫运回来的一具极为雄壮的尸体。
除此之外,兽人到底会什么?战力如何?有多少人?攻击目标是哪里?
暴风王国对此一无所知。
然而那群扯蛋的贵族依然在逼使前线送回更多‘确切’的消息,并拒绝为一场缥缈虚幻的入侵而出兵出钱出力,拒绝整个王国进入战争状态。
在暴风要塞里跟贵族们无休止地扯皮,让莱恩和安度因为此身心疲惫。
当连接艾尔文森林和赤脊山的三角路口附近的碉堡群全部被兽人攻陷时,贵族们才慌神了。
因为这不光意味着暴风王国失去了对其东部领地赤脊山的联系与控制,也意味着一旦兽人突破赤脊山地区,就能进入整个暴风王国最富庶的地区——艾尔文森林。
相比起地势险峻的赤脊山,坐落在平原之上的艾尔文森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险可守。
在数万平方公里的艾尔文森林里有着超过一百个人类聚居点,如果兽人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无视人类各个城镇的防守,先将各个城镇分割包围,然后逐个围歼。
而这些聚居点,正是暴风王国大大小小贵族的封地,也是他们的核心利益所在。
“绝不可以让那群该死的野兽侵入王国!”
“对!为了保卫我们的家园,我们会为此战至一兵一卒。”
“为了暴风王国,为了艾泽拉斯!战斗——”
之前反应缓慢的贵族们突然在一小时之内取得了统一意见,他们一致要求莱恩国王在艾尔文森林进入赤脊山的山口组织一场阻击战,利用险要的山峡阻挡兽人的进一步侵攻。
好不容易打发走那些大贵族,莱恩瘫坐在王座上,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安度因。在这个空洞而巨大的内庭里,只有他和洛萨一君一臣。
“对于这场阻击战,你怎么看?”
“陛下,我并不看好。情报显示,那些巨大的绿色野兽极为擅长山地作战。我并不认为光靠地利就能阻挡它们。”
“那要怎么做?让它们侵入艾尔文森林,毁掉整个王国的精华所在?见鬼,如果麦迪文在的话……天!我为什么总是忘记了他很可能就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莱恩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
“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问问杜克的意见。毕竟前线反应回来的消息是,受过娜迦训练的部队表现明显比其他部队要好。”洛萨小声地提议着。
“他或许有些小聪明,但他太年轻、身份太低微了。而且大贵族们不会忍受一个毛小子对他们指手画脚的。”
“唉!”随着战争的准备工作展开,安度因越发感到杜克的好。
兵马未至,粮草先行。
打仗从来离不开后勤,为了调集大军所需的粮食,莱恩不得不下令让暴风城的粮食调去靠近赤脊山的前线。
然而三月的春雨让运粮变得无比困难,从暴风城往南到闪金镇这一段,因为有杜克的修路,运输无比顺畅。可从闪金镇往东直到赤脊山山口那段路,就糟糕得让洛萨骂娘。
泥泞的土路,几乎让整个运输计划陷入瘫痪。大量的粮食、军械、各种补给品都堆积在闪金镇里运不出去。
“为什么暴风城到闪金镇这段路这么好?剩下的却那么糟糕!?”因为打仗需要,闪金镇的狮王之傲旅店已经变成了洛萨的临时指挥所。在这里,看着地图的洛萨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这时候,有一个士官低声道:“原本马库斯爵士愿意出资修建从暴风城一直到赤脊山的道路,把所有的泥路都换成鹅卵石路。但贵族当中只有伯瓦尔*弗塔根公爵同意,结果就只修了暴风城到闪金镇这一段。”
莱恩国王和安度因同时哑口无言,不过心底还有一个隐隐的感觉——难道杜克那小子连这个都预计到了吗?
不可能!
在这个被后世称之为暗黑之门元年的4月1日。
尽管条件恶劣,暴风王国还是集结了一万直属军和将近六千贵族私兵组成联军,布置在赤脊山山口。
在本身看起来就很巨大的赤脊山上看下去,先是几乎没有一棵树的光秃秃赤红色荒山,然后远处就是绿色的林海,一望无垠,它像是一幅可以无限扩张的远景画,让所有东西在它面前都显得很渺小。
赤脊山脉很大,可惜这座位于赤脊山地区最西面的V字型双峰,在更为辽阔与广袤的艾尔文森林面前,好比无尽之海上面的孤岛,显得那么的孤单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