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百叶急忙收起丹丸,刚要祭起神农瑟,突觉脑海大痛,如针刺髓,忍不住大叫一声。气海瞬间紊乱,劲力全无,失了方寸。显然是灵魂遭到了攻击。
那黑影倏地扑至,丝毫不看那丹丸之处,把手一探,竟向那赭鞭抓取。
刚才,姜百叶只道万事太平,还要与众人商讨赭鞭之事,就随手将赭鞭插在了腰间。而且,来人先声夺人,声明要抢丹丸,姜百叶自然要先将丹丸护好。谁想到,来人的真正目的,不是丹丸,却是神农赭鞭。
此时,姜百叶神魂失守,空门大开。那黑影人欺近身来,伸手取鞭,犹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余人看得清楚,纷纷祭起兵器。可是以其速度,只怕兵器未离手,那黑影人已然携鞭遁走了。
黑影人与姜百叶头脸相向,当右手握住赭鞭的刹那,眼角情不自禁浮现出了笑意。左手寒光一闪,一柄短刃随即就向姜百叶刺去。
黑影人不仅要抢夺神农赭鞭,还要将姜百叶一并除去,心肠歹毒之极。
然而,就在短刃触及姜百叶时,黑影人突然“哼”了一声,神情突变,竟愣了一愣。
就是这一愣,通天剑一声清啸,已疾刺至黑影人背后。黑影人怒火中烧,只得舍了姜百叶,回身先将通天剑劈开。
肖逸体内空虚,这一剑倾尽全力,也不可能伤到那黑影人。其目的,不过是围魏救赵,解姜百叶之围。
黑影人冷笑道:“就你这点灵魂伎俩,也敢在王某人跟前班门弄斧?”原来,在危急之时,肖逸先对其进行了一记灵魂攻击。给通天剑争取了时间。
黑影人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只有两只眼睛外露。他睥睨一笑,无视众人。转身又向姜百叶刺去。
这时,姜百叶刚醒过神来。尚来不及聚气运功。
黑影人蔑然道:“神农一族早该灭了。”短刃正要刺下,谁知脑海再次一痛,又受了肖逸一击灵魂攻击。
灵魂攻击颇耗心神,即使有一定火候的鬼谷派弟子,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连续催动两次攻击。
黑影人刚才感受肖逸攻击的力度,充其量也只是初学者的水准,所以根本未将其放在心上。
就是黑影人迟钝的刹那。姜百叶瞬即将神农瑟挡在身前。但闻哐的一声响,短刃刺在神农瑟上,引起瑟体轰鸣,终究未能刺去。
姜百叶顺势急退,与黑影人拉开了距离。黑影人见偷袭机会已失,顿时勃然大怒,道:“小子,你找死不成?”
一记灵魂攻击射出,夹带着怒气,竟引得周遭灵气发生了异动。可见攻击之凛冽。
攻击来得极快,葛天韵刚喊出个“小”字,那攻击已到了肖逸眼前三尺之处。
而此时。肖逸刚催发过两记灵魂攻击,髓海处于虚弱之态,如何能承受得住如此强大的攻击?危急之间,别无他法,只能举剑相迎。
灵魂攻击无形无质,通天剑挥出,也只是挡住了灵气的波动。那道灵魂攻击穿过通天剑,依旧朝着肖逸袭来。
肖逸无奈,忙闭目凝神。准备硬抗这一记攻击。
这时,却见一道强光闪过。瞬间挡在肖逸身前,形成一道光幕。
光幕发出“嗡”的一声低响。光芒稍减。灵魂攻击终究穿过光幕,射入肖逸脑中。
肖逸痛哼一声,连退三步,但觉髓海一阵晃动,所幸并无大碍。凝神片刻,便缓过劲来。
肖逸清醒时,正好看到光幕消散,化作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罩,不由地惊呼道:“抵挡灵魂攻击的法宝?”他心中十分清楚,刚才若非玉罩抵挡了大半灵魂攻击,其心神必受重创。
九州诸派之中,唯独鬼家的灵魂攻击难以抵挡。而且,能够抵挡灵魂攻击的法宝不仅十分稀有,其效果也多半不佳。当年,玄悟真人炼化了一件理当灵魂攻击的法宝,照样被鬼谷子击为重伤。
黑影人的灵魂攻击虽无法与鬼谷子相比,但以其气势而言,也堪称鬼家高手。眼前这件法宝竟能抵挡如此强劲的灵魂攻击,足见其珍。
那黑影人惊道:“鬼灵罩!”突然怒极,扭头对着万家言道:“姓万的,你敢不顾小说家的组训?”
万家言气定神闲,轻摇羽扇,把手一招,先将那玉罩收入体内,才道:“是你跟踪万某人在先,事出有因,这一次不算违背组训。”
包括肖逸在内,在场众人谁也未曾料到万家言会出手相救。
那黑影人道:“强词夺理!竟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旁人?”
万家言笑道:“王蟾子,莫要在万某人面前施展你那套纵横之术,挑拨离间。万某人无亲无友,想救谁便救谁,不怕得罪人。”
那黑影人不禁一滞,对于这等油盐不进之人,倒令人无计可施。
“王蟾子?”姜百叶惊呼一声,道:“鬼谷子的师兄王蟾子?”
那黑影人嘿嘿一笑,道:“一个乡野村夫,倒知道的不少。”
姜百叶更为震惊,道:“早在三十年前,鬼谷子就声称是九州年龄最长之人,暗示其师兄弟已全部死去。你为何还没死?”
王蟾子笑道:“鬼家自有续命之法,又岂是你们这些粗鄙之人所能懂的?”
“他不是王蟾子!”万家言突然插话道。
闻者无不愣然。那许横气愤道:“你刚才唤他作王蟾子,现在又说他不是王蟾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万家言摇头道:“不可说。说了你也不懂。”
许横气急,怒道:“老匹夫,你再说一次!”
万家言不温不火,也不再搭话。
那王蟾子冷笑道:“万家言,你就是说出来也无妨。反正,这件秘密谁也别想带出去。”
万家言道:“玩某人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你跟踪了万某三年之久,还不知万某人性格,你这纵横之术也委实白学了。”
王蟾子目光阴冷道:“你休要逞口舌之利。你莫要以为,你始终以局外人自居,口风紧,不乱言,王某就会放你一马。”
万家言轻笑道:“小说家之人从不受人恩惠,你多想了!”
听了二人言语,在场众人无不心惊。那王蟾子存了杀人灭口之心,众人倒不敢意外,只是万家言早知有人跟踪,却不点破,丝毫未将众人生死放在心上,其行径可恨之极。
肖逸亦对万家言颇有微词,只觉此人时正时邪,话风数变,令人捉摸不透,不由地想道:“此人局外旁观,对事态发展了如指掌,唯独将我等蒙在鼓中。我必须小心提防,莫中了他人圈套才是。”
万家言虽刚刚帮了他一把,但是其人高深莫测,神秘非常,令肖逸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