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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亦柔刚去不久,尸仓率这几名杂家弟子就追了过来。
肖逸脑中虽痛,可道力尚在,当下强忍着痛,奔到一株桶口粗细的乔木前,真气催发,乔木应声而倒。他三下五除二,迅疾将枝叶除去,制作成一柄长达三丈的巨型兵器。
众人来到面前,见肖逸抱着一根巨木,形态怪异,引起一阵大笑。那尸仓不紧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肖大侠怎么不跑了。”
肖逸不答,冷冷地看着众人。但觉脑中痛处稍减,应是那尸仓停止施法之故。
吕松子忽道:“怎么只有你一人?申姑娘哪去了?”
肖逸道:“你们旨在抓我回去,何必为难儒家之人?”
吕松子不答,与余下弟子道:“我们快追,让那小姑娘跑了,日后恐有麻烦。”一人也笑道:“那么水灵的姑娘,跑了实在可惜。”众人大笑,便四散开,要追出去。
肖逸大喝一声,凌空跳起,巨木横扫,向三名弟子打去。这三名弟子哪想到,肖逸抱巨木是当兵器来用,而且迅猛无比,眨眼就到了身前,皆大吃了一惊,忙拔剑抵挡。
但是最靠前的弟子动作稍慢,剑才拔到一半,就觉大力涌来,嘭的一声,摔将下去。余下两名弟子,仓促相抵,亦是不敌,倒飞而回。
肖逸将身一扭,巨木翻转,又向另一边的二名弟子攻去。这二人有了防备。祭起兵器来挡。然而巨木太过霸道,将二人长剑打落,仍不罢休,直撞其法身而来。二人大惊。忙向左右逃开。
这时,肖逸忽觉脑中大痛,毒性复发,全身颤抖,无为真气竟出现一丝紊乱。这一撞便使不下去。当即摔落在地上。
虽然尸仓在关键时刻,为众人解了围,但是这五人心中却颇不是滋味。他们既能抵挡住百万大山的灵压,修为已相当不俗,在门内也是成名的人物,不想被一个后辈一击逼退,当下有的骇然,有的羞怒,神情各异,但无不想上前给肖逸一剑。以解心头之恨。
肖逸只觉得泥丸宫内,有一只虫子在一口一口地噬咬着自己的心神精髓,那痛处直入灵魂深处,令人无从抵挡。
无为真气此时也起不到一丝作用,不等靠近那虫子,便被虫子消磨殆尽。
大敌当前,肖逸只能强忍疼痛,将巨木往地上一竖,凄然而坚定地道:“你们若放了申姑娘,我肖逸任由你们处置。如若不然。我誓死相抗,不惜鱼死网破。”他这般惧不怕死样子,倒令那五人不敢贸然上前。
尸仓连番催发蛊虫,已将毒蛊之威发挥至极限。见肖逸仍能坚持不屈,也不得不暗赞此人心性之坚毅。僵持片刻,肖逸一手抱脑,痛的五官移位,可眼神依旧坚定,不肯退缩半分。
尸仓感到一阵无力。他自负足智多谋,整人制敌,从来不乏手段,可是遇到这等主意坚定、死不更改之人,也是无可奈何。他哈哈一笑,道:“就依你便是。可是,你须得想明白了,那妮子修为不高,想要逃回九州,要经过戈壁滩和大荒草原,那可是九死一生。倒不如跟我到荆州,还可保得一命。”硬来不行,便欲以智制胜。
尸仓说话之际,那蛊虫便停止噬咬。
肖逸稍稍缓过一口气,脑海中感到无比空虚,视线也有些恍惚,却道:“这个就不需你操心了。”他心中明白,尸仓敢这般猖狂行事,就已打定了主意,等利用完自己之后,必然要杀人灭口。
申亦柔此时逃脱,尚有一线生机,若真到了荆州,处于杂家的严密控制之内,想要逃脱,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尸仓笑道:“好了,尸某要肖逸贤侄到荆州一行,不过是想帮个小忙而已,用不着弄的这般剑拔弩张的。你这就放下武器,和我们一起走吧。”
吕松子道:“肖逸贤侄身上有伤,我来托你飞行吧。”说着就靠上前来,欲帮肖逸。
肖逸当即喝道:“且慢!”
吕松子被其声势所慑,停下身来,疑道:“肖逸贤侄还要做无谓抵抗吗?”
肖逸道:“且在这里等半个时辰,我自会乖乖随你们而去。”他恐尸仓等人出尔反尔,抓了自己之后,回头又要去抓申亦柔。最近一段时间内,他看惯了背信弃义之事,对尸仓等人不敢多信半分,时刻警惕。
尸仓心想此子当真难缠,不悦道:“等他半个时辰就是。”存心报复肖逸,便又催动起蛊虫来。
肖逸冷哼一声,怒视尸仓,坚决不肯示弱。余下众人心中愤愤,守在周围,只要他坚持不住,便即动手。
普通伤痛,痛的久了,也就麻木了。可是心神之痛,却是一波高过一波,一波比一波清晰。这种痛,已经超过凡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在此种疼痛之下,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肖逸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还要提防着他人偷袭,可是一刻钟后,他扭曲的脸上,竟露出一丝蔑笑。在他的记忆中,有一种心痛可是比这种心神之痛还要难受百倍。
大山中一片寂静,无声无息,可谁又体会到,这无声中的痛苦呢?
又过一刻钟,自大山深处竟飞掠出数人来,正是其余的杂家弟子。肖逸一惊,心道:“我怎忘了他们?”暗骂自己糊涂。
杂家原有十几人,面前只有七人而已。他只是将注意力放在尸仓身上,却忽略了其他人。不过所幸,这些人两手空空,并未抓获申亦柔,他才放下心来。
这些人皆脸色不好看,道:“师兄,我们一路追出上百里,也未见到那黑熊的踪迹。”
尸仓似乎早有所料,不在意道:“无妨,那黑熊迟早是我杂家之物。”众人闻言,顿感惊讶,百万大山无边无际,黑熊一入山林,如鱼归大海,还怎样寻的回来。但是尸仓一向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此话虽有些不着边际,众人却也不敢有所质疑。
半个时辰已过,尸仓朗声问道:“肖逸贤侄,我们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