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李尘回去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了,青娘和源紫鸢都起来了。只不过大家都当他去晨练了而已。
袁承不知道什么时候搬着椅子躺在了院子里晒太阳,面带微笑的闭着眼睛,看样子舒服极了。
李尘一愣,大概是许久没有见父亲这么悠闲了吧,平时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他身上,虽然父亲从来都不说,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快要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吧。
只是以前,这家里上上下下,只能凭借着他一人支撑,李尘看着也十分心疼,在心里暗暗想着,以后,这个家还有我们可以依靠。
源紫鸢看着站在门口不进去,看着父亲发呆的李尘,有些纳闷,起身推了推他。
“干嘛呢,一大早。”
李尘一愣,赶紧从幻想中抽身,反而是机智的问她干嘛去了。
源紫鸢倒是不紧不慢的拉着李尘慢慢的坐在门外头,掏出自己怀里的食物塞给他。
“我去晨练了。”一边把嘴塞得鼓鼓囊囊的,一边满不在意的说着。
李尘看着她有些发懵,这昨天出去转了一圈,怎么比之前就努力了呢。
源紫鸢瞧着着李尘又发呆,伸手就把早餐递给他了:“嗯真香,青娘做的,你不尝尝么”
哎呀,不行。我在这么呆下去就变成呆瓜了,胡思乱想什么,还是好好修炼吧,今天晚上在探探王忠的家里什么情况。
嘴上说的不吃不吃,身体还是很诚实,熬了一晚上的李尘接过来早餐狠狠的塞到嘴里,吃相和逃难的难民差不多。
明媚的阳光冲散了这一家四口残留的阴影,只是这阳光过去之后,阴影是否会如跗骨之蛆一般重新爬上这个家庭。
只是,就算太阳再灿烂,还是有找不到的地方,阴暗和潮湿如同光明的伴生物,总是躲在角落里,却又怎么也除不掉。
王忠却不像表面那样忠厚老实,他所谓的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地位,瞬间就被主座上的人摔了个稀巴烂。
王忠你记住,别以为当了一个不入流的城市里的破队长,就敢在我面前直起腰说话了,你这辈子就是王家的奴才,王家叫你来做什么的你自己不清楚么,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寻常人听了这些话,怕是早就要翻脸了,可是王忠那可不是一般人,人到中年,不能说阅人无数,总归也不少了,什么高傲的人他没见识过,只要他厉害,就算骑到他头上拉屎都没问题,更何况这本家的嫡子,未来的家主,王成龙。
舔着一张老脸,笑嘻嘻的附和着,在旁边端着茶碗,瞧见那人说的渴了赶紧递上去,若是茶不热了,赶紧再添,按照他的话,就是主子让你吃屎,说他好吃,你就得吃。
王城龙瞧着这老不死的一点反应都没有,着实无趣,他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侮辱那些贫民奴才,每当看到他们只能痛苦,悲伤,愤怒,却又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那种让他们深深羞愧的无力感总是能很好的取悦他。
“行了,本少爷今天就讲到这了。”着实有些无趣,王成龙再也呆不下去了。
王忠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像是软包子,任由人蹂躏。跟在王成龙背后,弓着腰子,恭恭敬敬的把这位难伺候的主子送走了。
若不是所有人都要跟着王忠出去恭送主子,怕是一定会发现,原先他端茶倒水的地方,留着几滴血液。
再转身,王忠又恢复成了那个忠厚老实,意气风发的夜巡队长了,王家的事情他自然会伤心的,毕竟,这也是为自己谋求福利啊,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再一旁站着的侍女猛然抬着头,看了一眼王忠,随后又赶紧低了下去。等着王忠缓缓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终于松了口气。这主子也不大总管传的那么邪乎啊,说什么以后有主子的地方切记不要抬头看,一定要恭敬的伺候主子。
只是,真的不如总管说的那样么。
“王总管?”王忠看着受伤刻着夜巡队长的牌子,放在心口捂了捂。
在外人面前貌似风光的王总共听见王忠叫他的名字,赶忙跪下,听侯王忠的指使。
“刚才那个侍女,找个合适的理由处理掉,切记不可坏了我的名声。”王忠满眼残忍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忠,笑的如一位慈祥的长者一般,任由谁来猜,也不会想到,这么一句轻松的话,是用来宣判一位婢女的死刑。
窗外的阳光再怎么灿烂,也驱不散人内心的阴霾。
袁承早就知道这个臭小子回来了,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等他进来,原先还站在门口来着,这越跑越远。
吃完饭就和源紫鸢一起修行的李尘自然是不知道他亲爱的父亲到底又多想他。
虽然李尘的日子过得有些波折,却总归也算是安宁的,相对于其他人,可是好的不得了。
先前一下来就和李尘闹得不可开交的岩崎和白泽二人,一到这个破地方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毫无预兆的降落在这个充满危机的混沌之森,害的他们差点命丧兽口,好在,他们自身的血脉之力没有被封印,凭着自身的蛮力,愣生生是打出一条血路,打出了一片威望,成功的落脚再混沌之森的外围中部。
傲娇的岩崎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浑身是脏就算了,还破破烂烂的,得,空间使用不了,衣服也直接报废了,一降临就是一场恶战,老天爷真是待他们不薄啊。
白泽则是习惯性的照顾起来这个傲娇鬼,说来也奇怪,明明是该岩崎年龄更大一些的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觉醒了母性光辉,开始任劳任怨的照顾起来这个比他大的哥哥了。。
只是这混沌之森,真的是那么好呆的么,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二人就这样悠闲地呆在了这里,毫不掩饰。
阴暗的森林之中,有几双猎人的眼睛,冷冷的瞧着这对兽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