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接过药丸对着老先生抱了一拳道:“谢谢先生。”然后将药丸一口吞了,这时才感觉稍稍好了些,刚刚他一直忍着,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他怕自己差一点就倒了。
于老先生这才捋了捋胡须满意的笑笑,“小娃娃不必谢我,是你的毅力感动了我,我这里有一封信,你拿着,有需要的时候就拿着它找青云县太守杨泰。”
李三郎听见杨泰的名字明显的一愣,但还是步履艰难的拿过了信。
宋幺妹以为是他头痛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计较,“谢谢先生,请您和我们去一趟,若是解了小女子的燃眉之急,必当重谢!”说着眼睛向上挑了挑,一副你懂的意思。
老先生哪是不懂,只是却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捋了捋胡子,“宫铭你跟着我已学了有两年有余了吧?”
宫铭应道:“回禀师傅,已有两年零两个月。”
“你觉得自己学的怎么样?”老先生将头扭过来看着宫铭。
宫铭作了一揖,“蒙先生教导,徒儿自知受益匪浅,只是医学博大精深,徒儿这点学识恐怕只能算的上是沧海一粟,但徒儿定会好好用功学习,只求达到师傅一二。”
于老先生点点头,“回答的不错,没有心浮气躁,你和得男不同,她没有医学功底,你父亲却是医药大师,从小耳濡目染,也学过不少医理,就算不到我这学习,也是个不错的大夫。”
宫铭道:“师傅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平日里贪玩,父亲虽然教我良多,我却是没读进去多少,自从跟了师傅才学会些皮毛。”
于老先生却是没再理会他,眼神似乎有些空洞,“能教你的我都已经教给你了,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以后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
宫铭听后却是跪了下来,“师傅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您说出来,我马上改!”
于老先生却是罢了罢手,叹了口气,“当初和你父亲说好的教你两年,如今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前些日子你父亲已经来过信说让你回去,你家中母亲因思念你成疾,若你再不回去,就成了不肖之人,我于老头可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宫铭跪在地上哭了,用膝盖往前挪了几步,“师傅说的是,我出家多日,是该回去看看双亲,只是师傅教我多年,用心良苦,怎能说不是就不是,徒儿还没尽孝呢!”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又何苦这样相逼。”于老头皱着眉头,“你要是真的想报我的恩,就好好学习医理,造福天下百姓。”
宫铭此时已经哭成泪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见那于老先生一副再也不想多说的样子,只好跪在那里抹着眼泪,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于老先生闭了闭眼睛,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今日我累了,你就带着得男和她姐姐去一趟吧!”说完再也不管众人回房去了。
宋幺妹站在旁边看着刚才的一切,心里更是莫名其妙,这前一秒还高高兴兴的喝鸡汤,这后一秒直接炒了徒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徒弟还能炒了?宋幺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认为是这老头又开始发脾气,脑子进水了,或是过几日就要愚人节了,开的玩笑。
想着要安慰安慰宫铭,却见他已经收了眼泪,站起身来,脸色镇定的说:“宋姐姐我们走吧!”
宋幺妹看了一眼于老头的房间,又看了看宫铭,叹了口气,准备回去了。
那跟踪的人到了于谦的门口,看见开门的宫铭却是回去了。
那神情木讷的掌柜在赵高耳边低语了几句,赵高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真是意外之喜呀。”说着收了手中的扇子,接着又小声的吩咐了那木讷掌柜几句,笑着站起身走到窗户边道:“这天,估计要变了!”说着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于谦回了房里,将所有的医术都整理了一遍,将宫铭的父亲写给自己的信全部都烧了,然后又坐在书桌上写了一封信,这才换了衣服,坐在床沿。
没过一会那木讷的掌柜却是带了人踢开了门,走了进来,指着于谦道:“于大人和我们走一趟吧!”
于谦看着来人,捋了一把虎须,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书信,这才挺直了腰杆,跟着来人走了,那些来的人却是没有上前压着他,似乎还有些惧怕他身上的气。
宋幺妹带着几人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自己付了马车钱,让赶车师傅将人带回家,自己则是去了秦家。
秦家的院门是开的,估计是怕宋幺妹过来,院子里空荡荡的,那原先围着牛的篱笆还在,她朝着里屋喊道:“有人么?来还钱收镯子了。”
秦勇听了声音赶紧出来,秋香也是尾随其后,“嫂子来了。”
宋幺妹看着秦勇笑的尴尬,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四两银子交给秦勇,“这银子归你了,把镯子和契约书拿出来吧!”
秦勇将银子收了,正准备放入口袋却是被秋香一把抢了过去,秋香用牙齿咬了一口,却是真的,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宋幺妹,却是躲在那不说话了,因为她感觉到了秦勇杀人般的目光。
秦勇将怀里的东西给了宋幺妹,宋幺妹一一看过这才满意的收入怀中。
秦勇尴尬的握住的两只手来回的摩擦着,“嫂子对不住!”
没等秦勇把话全都说完,宋幺妹却是冷冷的道:“没有什么对不对的住的,既然是我家的牛将你家的牛感染了,那我们赔钱也是理所因当,只是这牛无论好坏,以后都是我李家的了。”
秦勇连忙点头,“是是,嫂子说的是。”
宋幺妹说话的时候有意将声音抬的很高,这也是说的给顾氏和秦老爹听的,这她刚刚用眼睛一瞟就看见了正在窗户边张望的顾氏,她便知道这顾氏肯定是在家的,再说这柴房里的旱烟烟气飘到了院内,这明显的秦老爹也是在家的。
至于这顾氏和秦老爹两人是不是为了牛的事情闹别扭,这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她现在想的是家中牛的情况,于是再也不管秦勇和秋香,赶紧回家去了。
宋幺妹走后,这秦勇一把夺过秋香手上的银子,对她翻了个白眼,去了顾氏的屋子,这银子和昨天的钱要一并给他娘顾氏,这在这个家已经是惯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