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项远还没睡醒,宿舍的门就被咚咚敲响了。,:。
“谁啊?”舍友之一李霖趿拉着拖鞋,迷迷瞪瞪的打开了门。
“项哥在吗?”门外,方卓难得礼貌的问道。
“你是?”方卓和他们不是一个学院的,所以李霖并不认识他。
“我是方卓,来找项哥的。”
“项远?你先进来吧。”李霖让开身子,将方卓请了进来,走到项远床边,李霖敲了敲他的床沿,“项远,你朋友找你。”
“谁啊?”项远天将明时才堪堪睡着,听到有人喊自己,勉强睁开一只眼看了看。
“哥?”方卓踏上床前的小凳子,小声叫道。
“嗯……”项远这辈子都没觉得那么累过,见是方卓来找,他愣了一会儿就把眼睛闭上了,“哥?”方卓又叫了一声,项远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哥!”眼看着项远的一条长腿跨到了床下,方卓吓得大叫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托住了。
身体突然悬空,项远一下子就吓醒了,他蓦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一半身子已经翻过了床栏,如果不是方卓托着他,估计整个人就滚下去了,两个人同时惊出一身冷汗,方卓比项远吓得还厉害,如果项哥真的在他眼前摔下去,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哥,你醒醒神,没事了啊。”方卓见项远有些呆,急忙托着他的腿晃了晃,虽然他这个哥一向爱冷脸,但是从某些方面来看,也确实挺缺乏生活常识的,项远翻回身体,苦笑道:“以前没睡过这种床,一晚上我都没睡好。”
“我一开始睡这样的床也不习惯,慢慢就好了,”方卓安慰了他一句,反问道,“你干嘛非得找罪受来住宿舍啊?要是睡不惯这个,不如出去住。”就方卓自己还在校外有房子呢,要说叶家没为项远准备,方小少第一个就不信。
“既然来了就好好适应呗。”项远倒是没被这一晚上的折磨打败,一个学校那么多人,也没听说谁因为适应不了床铺而搬出去住的。
“哥,你醒盹儿了没啊?”方卓觉得最近项远变化挺大的,骄横脾气也收敛了很多,不过这种转变并不让人讨厌,所以他也渐渐习惯了这个与印象中不太一样的项远,“醒了就洗漱一下,我陪你去吃早餐。”
“好。”项远揉了揉眼,翻身下床。
早上是宿舍卫生间最紧张的时候,项远排队上了厕所,又到洗脸台前仔仔细细的洗了把脸,等他洗了脸出来开始抹润肤霜的时候,方卓真心震惊了,这一堆瓶瓶罐罐都是给男人用的?
“哥,这都是你的?”
“嗯。”一边往脸上拍水一边回道。
“你一个男的……”方卓突然惊觉自己的话里有歧义,立即止住了话题,讪笑道:“抹这么多层,不难受吗?”虽然项远的皮肤确实好的不像话,但是看他又是用洗面奶,又是用爽肤水防晒霜什么的,还是觉得很新奇。
“很多吗?”项远不解道,他用的也不过是某大牌的全套男用护肤品而已,这个系列是针对青年男性的,主要功能就是控油保湿,而且基本没香味,项远完全没搞懂方卓这一脸惊讶从何而来。
见项远一脸不解的样子,方卓悟了,两个人对护肤的概念完全不同,作为一个每天只用清水洗脸,冬天才抹点润肤霜的京城纯爷们儿,方卓完全无法理解这套堪称复杂的护肤流程。
“走吧。”拍完了防晒,项远收好那一堆瓶瓶罐罐,拿起钱包和手机,和方卓一起出了门。
“切,娘们儿叽叽的。”等他们走了,一直躺在上铺懒洋洋听歌的卢雨不屑地撇了撇嘴。
“小卢你别这样,没准儿人家外国人就是讲究这个呢。”李霖是个厚道人,看到卢雨不屑一顾的样子,忍不住为项远说了句话。
“行了,你也别看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就使劲巴结他,瞧他那做派,不过睡个上铺就委屈的跟什么似的,你看咱们学校里那些有钱有势的,哪个不是在外面租房子住?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还好意思臭显摆呢。”卢雨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现代人都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如果真在国外混得好,还跑回来干什么?
“老大,你可长点心吧,别被那小白脸给忽悠了。”卢雨语重心长的劝道。
“可是……”李霖有些犹豫。
“行了,不就是一个交换生嘛,有什么好纠结的,能相处就相处,不能相处以后想办法把他挤兑出去不就完了?”大个子葛斌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一边拧水龙头一边扬声说道。
“你小声点。”
“早走远了,听不见的。”葛斌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看到项远放在洗漱台上的洗面奶,拿起来看了看,毫不客气地挤了一大坨。
“别随便用人家的东西。”李霖急忙劝阻道。
“咱们宿舍的东西不都是公用的吗?我怎么随便了?”葛斌将洗面奶在手心搓了搓,唏哩呼噜的洗起脸来,“你们还别说,这外国的东西就是好用,不仅能把油洗下去,还一点都不紧绷。”
“真的?”卢雨也来了劲,跳下床就奔了洗脸台。
“你试试。”葛斌让开地方,也给他手上挤了一坨。
卢雨搓了搓,仔仔细细的洗了把脸,项远用的本就是国际顶尖的牌子,论洁肤效果,肯定不是超市里三五块的大众货能比的。
两个人洗了脸,又把项远的护肤品翻出来用,李霖在一边看着,既想阻止,又怕伤了和气,最后只能叹息了一声,让他俩别太过分,至少在用过人家的东西后,给人家归置整齐。
项远并不知道有人动了他的东西,他对a大不熟,一路走来全靠方卓带领。
两个人来到西门外的一家老字号的包子店,点了两笼包子两碗豆浆,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哥,要不再点些别的吧?”方卓去端了两碟小菜,但是总体上还是觉得有些寒酸。
“你不够吃?”项远看这家的包子个头挺大的,一笼包子足够一个人吃了。
“够是够,我就是怕你吃不习惯。”虽然打工时项远并没有挑剔过咖啡店的食物,但是方卓知道,他的随身护卫总会为他携带一些家做的点心,方卓有幸吃过几次,那味道,绝对是传承了多年的老手艺。
“你别忙了,我没那么娇惯。”连超市里即将过期的面包都吃过的人,并不觉得这桌食物有哪里不好,只是他之前给人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所以项远也不解释,反正时间长了,那些坏印象自然会被纠正过来。
两个人正在吃包子喝豆浆,叶三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干嘛?”项远咽下口中的食物,慢条斯理道,“和小方吃饭呢!吃了什么?哦,李记的包子和豆浆……什么馅的?猪肉芹菜的……谁说我不吃芹菜了,沙拉里的芹菜我也吃的……好,好,你啰嗦什么……”
方卓一边听一边将脸埋进了豆浆碗里,大哥,我知道你和三爷感情好,但是秀恩爱的时候能不能避忌一下?小弟他现在感觉自己嘴里啃得不是包子,而是狗粮啊!
“好啦,你不用过来了,我今天有课呢。”听说三爷要过来,项远皱了皱眉,安抚道,“今天都周三了,周末我不就回去了吗?”
“可是我也想去你宿舍看看啊!”三爷的声音放大了些,还有些委屈。
“就是那种普通的四人间,有什么好看的,”项远没好气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在咱家也弄张高低床,一起感受一下。”他昨晚上没睡好,凭什么他难受了,老男人却在家里舒舒服服的。
“东东,你忘啦?”三爷戏谑的笑了,“我曾经参加过军队的魔鬼训练的。”别说什么高低床了,就是悬崖和沼泽他都亲自试炼过。
哦,也对,项远回过神来,老男人当年就是在军队里出的事,要不然也不会改行做商人,想起之前那把血泪史,项远有些心疼,“别想那些了,都多少年的老皇历了,以后有我看着你,咱们都好好的。”
“那你是同意我来看你了?”三爷笑呵呵道。
搞什么啊!难道之前又卖萌又卖惨的就是为了过来看看他?这男人是有多无聊啊!项远撇了撇嘴,恶狠狠道:“不准过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那男人就是个天然发光体,不说话只站在那里就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颅,项远疯了才会让他跑到校园里来刷存在感。
自家男人太优秀,项远只想把他藏得严严实实的,完全没有拿出来秀的觉悟。
见小孩态度很坚决,三爷也不勉强,又细心叮嘱了好多话,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哥,说完了?”听到项远和三爷说了拜拜,方卓才把脑袋从豆浆碗里拔了出来,这两个人也忒能腻乎了,再听下去他就要活活憋死啦。
“嗯,快点吃吧,吃完了去上课。”项远若无其事道。
方卓一脸郁卒,默默地把豆浆和包子当狗粮给干了下去。
吃过早饭,两个人在通往宿舍的岔路口分了手。
方卓本来要陪他去上课的,不过项远觉得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一个小弟去陪着上课,也实在是丢脸,所以说什么也不同意。
方卓无奈,又和他约好了中午一起吃午饭,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项远挥了挥手,带着笑意回了宿舍,不过一回到宿舍,他的脸色就变了,看着扁了一截的洗面奶,半开着没合上的储物柜,还有落在地上的耳机……项远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
第22章 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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