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设想,弄得我头皮真的麻酥酥的,我只知道伴君如伴虎,特么的现在完成个任务,都和去龙潭虎穴走一遭没什么区别。
我现在不怕,而是怕得很。
但是心里再是害怕,这个时候也不敢表现在脸上,还是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要故作镇定好半天。
因为此刻的毛小孝正很是饶有趣味地看着我,她仿佛在看一个正要被她用着手中的利器,刺几个血窟窿的猎物。
也不完全是猎物……
而是一个可以解除心头之恨的复仇的胜利果实,因为鬼的组成大部分是依赖执念的,因为是我重伤了她的执念,其他的鬼我不知道,厉鬼的怨气强弱是和伤害她的人挂钩的,如果她不能将我杀掉,她的执念就会产生震荡,轻则降低怨念,重则以后不能提升不说,到头来连投胎的退路都没有了。
毕竟鬼投胎的首要条件可是要将自己全部的心结都给解开……
她血淋淋的手上,此刻紧紧的攥着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手机,那电话……还真是她打来的!
不对啊……
毛小孝在这之前明明有很多的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杀掉,为什么她没有动手,偏偏要拖到现在呢?
难道这里有什么她需要的东西?
不不……
似乎是我想岔了。
毛小孝在这十一路公交车上待了也将近一年了,就算那个公交车公司的老总再抠门也压不住司机们的反映的情况,所以说……
这一年还是有道士来接下这个任务的,只不过这些道士的本事可能和我也不分伯仲,因为燕长弓这种级别的人,是看不起这些小钱的,到他那种地位后,坐在家里都会有人送钱上门,所以派出的人,就是燕若飞那种级别的。
这任务的难度其实不高,因为毛小孝也不敢对那些道士彻底的下杀手,若是招惹到厉害点的老道牛就麻烦了,鬼也有思维,也不傻。
我之所以会和她死磕上,是因为我们两人在学校里面就结下了梁子,非弄出一个你死我活来,才会收手。
这一点,她比我还要清楚。
而这样看来,一般的道士伤不了她,就认命的,不用她赶都会离开,稍微厉害点的,毛小孝打不过,就会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这样久而久之,很明显会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些伤。
有伤,自然就得治……
所以就会有……
想到这里,我的牙齿狠狠的咬合到一块,杰少他们三人就是这样被她拘住魂的。
因为她需要的是怨气和恐惧,来疗伤啊!
我自从拜燕长弓为师后,就经常和燕若飞在qq上聊天,从她那里得到了不少和鬼有关的知识,很多时候厉鬼明明可以轻松击杀人类,为什么不直接下杀手,总是要隐藏身份,利用人与人之间的猜忌来让所有人分崩离析,最后才刻意的显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让所有人都后悔莫及后,才下杀手收割人命。
燕若飞是这样给我解释的,人在害怕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这种情绪会让我们不由自主的在思绪中陷入一种死循环,认定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而此时一般人在这种情况就会显现出人性中黑暗的一面,单方面的认定一些人是对自己有害的,或者想要千方百计的拉着一些人给自己做垫背的。
到最后,每个被诬陷的人都会产生怨气,一般的厉鬼只会在怨气最强的时候,才统一的进行收割,因为对厉鬼来说,收获怨气是修补执念和提升自己能力的最好方式。
而厉鬼,简单的说来,就是怨气的集合体和产生者,至于厉鬼在道士的眼中可是一个好宝贝,收服下来就是一个重要战力,若是不行的话,超度和斩杀都是一个绝佳的功德收取途径。
而毛小孝这样死缠烂打,无非是想要先得到我们的恐惧和怨气来修补自身,而现在发现这招行不通就捉摸着痛下杀手了,只是你这样做……是在玩火啊!
我的思绪翩飞的很快,而毛小孝此时也走到我身旁,在那里不断地比划着,恐怕随时都有可能会出手,但小不忍则大乱……
我索性拿出手机给那个电话,回拨了过去,看着毛小孝接通了电话,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很是紧张,但还是咬牙说道:“你到底在哪儿,有本事出来单练啊,躲着算什么本事啊!”
我看着毛小孝一边拨弄着垂至腰际的头发,一边怪笑着和我打着哈哈,心里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能拖多久算多久吧。
等等……
毛小孝似乎是短发吧,那头发是什么时候长到腰上去的?
而这时毛小孝也笑着笑着,侧了一下她的身体,我才发现原来是压她的后脑勺有什么东西在摇晃,人都是又好奇心的,于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看了看。
但等我看了看,发现是什么后,我一下子就后悔了。
这……
这哪里是什么头发!
那是一整副大脑……
我还记得我之前用斩鬼剑从她喉咙中刺穿的时候,最后是从她的小脑那个部位穿出来的,不知怎么回事,现在她的大脑居然从那道伤口里面……
流出来了!
特么的,太恶心了。
一般人就以为人的大脑和平日里吃的猪脑子差不多,但是我是一个学医的,在实验室里面,见惯了大脑的标本,才知道大脑的完整形态究竟是有多恐怖!
因为完整的大脑是连接着脊髓和脊柱的,所以整体的长度大致是有接近一米的,而此刻的毛小孝背后所流出的长度已经超过半米了!
我咬紧牙关,忍着心里的恐惧,这恐惧已经让我思维都不那么活跃了。
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必须冷静下来,要趁着毛小孝不知道我能看见她,想个办法,将她彻底消灭。
但现在最让我进退两难的是,我不出手则已,但只要一出手,毛小孝的反应速度绝对要比我快上不少,这也是我一直和她拖着,不敢轻举妄动的重要原因!
而现在,眼见得事态越来越恶劣,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和她拼了,拖不得了!
这样拖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我!
于是我咬咬牙,在毛小孝的注视下,从包里摸出了最后三瓶黑狗血,拧开了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