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感觉我的视野陷入了黑暗,但我并没有昏死过去,这个时刻再昏死过去,恐怕我就真的是一睡不醒了。
我不敢说话,也说不出什么话,挣扎着从这个坑洞中爬了出来,我再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心里很是心惊胆颤,怕一个不小心就得丧命。
但当我稳稳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冷风,我浑身一哆嗦,腿一软就跌倒在了地上,撞进了一个软软的身体里。
我全身顿时僵硬了,也不敢回头就这样保持不动,一句话也不敢说,也说不出来。
这个女人冷笑道:“不要给我拖时间,我可不像你包里装着的那个小女孩会怕天亮。”
不怕天亮?
包里的小女孩?
难道她也是……
我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她的目光在我的身体的每一寸剜过,但是此时我并不能乱动,因为刚才不经意跌进坑中,我胸前的肋骨已经断了一根,可能已经刺到内脏了。
现在的我本来就非常虚弱,又被刺到了内脏,我只感觉到我的出气都有一些困难了。
我大口大口的咳嗽着,半天才能吐出一口满是杂质的唾沫。
这时我感觉到一股大力向我袭来,我来不及回头看,就听见我的头上呯呯碰碰的响起一阵击打声,好半天身体已经被折磨的麻木的我,这才感到我的头上一阵刺痛,当然更多的是眩晕。我头晕目眩跌倒在地上,恍惚中我看见她的拳头都往我脑袋上招呼着,我什么也做不了,无力还击,没有说话的力气,虽然我很想问她,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躺在地上抱着肚子,任由她对着我拳打脚踢,我的脑袋,我的身体的每一寸,在这短短的半分钟,被她攻击了不下百次。
好半天,她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将我的身体翻了一个面,死死的盯着我捂着肚子的手。
我对上了她的目光,我竭力的想转移她的视线,但是还是被她看出了异常,她盯着我的肚子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沉默着,好半天才开口道:“你为什么捂着肚子?”
我颤抖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的肚子破了一个洞,真的,真的很严重了,我现在真的继续治疗,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啊……”
她看着我难受的样子沉思了很久:“那真是对不起了,我贸然的出手可能真的有一点唐突了。”
我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神也稍微舒缓了一点。
她的声音里带有无限的歉意,大大的眼眸中隐隐有一点点水汽在形成,“那我们现在就走吧,不然要天亮。”
“走?我们?”
看着她的样子,我松了口气,虽然她这句话让我疑惑不已,但是我还是觉得看来不是所有的鬼都要把人类赶尽杀绝啊。
可正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她忽然抬起脚,趁我放松对她的警惕,放开紧紧抱着肚子的手的那一刹那,狠狠地踩在了我的肚子上!
“啊……啊……”
腹部传来的疼痛感让我惨叫出声,我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着。
好痛!
好痛!
我的所有在肚脐附近的内脏仿佛要被被这股大力撕裂了一般,尤其是我的胃正在不有我控制的抽搐着,压迫着我体内的空气,我真的感觉到窒息了。
我的肋骨之前就断了几根,现在已经深深的刺进了我的肺中,我只感觉到我现在吸进的没一口气都在往外泄漏着,就好像一个筛子一般不断地往外泼洒着气体。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真的很难受了,难受到我真的后悔我之前为什么没有被洁儿弄死。
但是她仍然砰砰砰的踩着我的肚子,每当和我的肚子传来砰砰砰的闷响,她就哈哈哈的笑起来,这声音好像一个银铃在敲响一般,很是悦耳,但是在我的耳边响起,真的无异于丧钟正在不间断的敲响。
她冷笑地用脚踩我的肚子,我痛得额头直冒冷汗。
她恐怖的笑声简直比哭声更让我感到凄凉,我的惨叫和她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让这个场景更是增添了无尽的恐怖。
这时天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就要闭上的眼睛仿佛看见了太阳正要缓缓升起。
这是装住洁儿的包里发出了凄惨的叫声,这时我身上的这个女人一惊,她吓得踩着我的肚子跳了起来,我体内的空气就被她突然的一跳,全部压迫了出去。
我一下子感到我整个人都窒息了,我想要出一口气,但是那股气流就卡在喉咙里,无论怎样都不愿意离开。
我痛苦的打着滚,那个女人被我突兀的一动,甩到了一边,但是这一下也让我的腹部更加疼痛,我又听见连续的咔擦了几声,一阵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在我的体内产生着,我的肋骨一根接一根的断裂开来,在我的胸腔中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折断的稀里哗啦。
痛……好痛……
我眼皮缓缓的耷拉着,我看见洁儿从那个包里被那个红衣女人解救了出来,扑到她怀中大声地哭着,那女人宠溺的安慰着洁儿,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
两行干涸的血液从她的眼眶中缓缓的滴下,划过她白的近乎于透明的面庞,嘀嗒嘀嗒,沿着那一袭如同鲜血染成的红衣,缓缓的滑落着,两行血泪就这样缓缓交织成一条细细的血流啪嗒啪嗒的滴落在了地上,化为了一小滩血迹,散发出刺目的血色光芒。
这光芒在我现在看来真的好亮好亮,就像两把正在滴着鲜血的尖刀,缓缓的刺进我的胸膛一般。
更让我害怕的还有那女人眼里的寒光,还有她抱着洁儿缓缓向我移动过来的步伐,我丧失了抵抗的勇气,也撑不起了我耷拉着的眼皮。
啪嗒一下,眼皮死死的盖住了我的眼睛,黑暗充斥了我整个视觉,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