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什么?”覃富乐看到新四军已控制了自己的团部,而且如果自己不配合的话,说不定这几个人还真会大开杀戒。
“覃团长,你能这样想那就对了,给你的部队下令,让他们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我们新四军优待俘虏。”周爱国望着覃富乐笑道。
“优待俘虏?”覃富乐听到不由一愣,他望着周爱国道,“这位兄弟,我的一团可有上千人,就算你打死我,恐怕想打下板桥集,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你想让我给兄弟们下令缴枪投降,这根本不可能。”
“呵呵,是吗”周爱国轻蔑一笑,“覃团长,恐怕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你不下令缴枪,我不介意找一个愿意下命令的人。”
说话间,周爱国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不远处蹲着的团副。
“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一位军人,战死沙场是我的光荣,想让我带着部队投降你们,你就别想的,有种你就开枪打死我吧。”覃富乐两眼一闭,沉声说道。
“呵呵,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爱国阴阴一笑,抬起手枪朝着覃富乐的大腿扣动板机,随着清脆的枪声响起,覃富乐只感到大腿一阵钻心的疼,顿时惊愕地望着周爱国,他根本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新四军还真下得去手。
“覃团长,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下命令,我下一枪会打在你的膝关节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立即去死,但我保证让你以后比死还难受。”周爱国仿佛恶魔一般紧盯着覃富乐说道。
覃富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在他的意识里,新四军无论是对敌对友都十分仁义,根本不会虐待俘虏,更不会有一言不合,就对俘虏开枪的先例,可面前这个新四军,其狠毒的行动,比起自己来一点不差,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配合,恐怕面前这个恶魔般的新四军,会真的照着自己的膝关节来一枪。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为了军人的体面,以后一辈子瘸着腿走路?
而且看目前的样子,如果自己再不下令,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这个时候的他,陡然发现死亡竟然会离自己如此的近。
“好,我可以向部队下令,但你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不得为难我的部下。”覃富乐咬了咬牙,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点你可以放心,只要你放下武器,是走是留悉听尊便,只要不再去给日本人卖命,我们绝不为难,我们新四军说话算话。”周爱国看到覃富乐终于屈服,脸上露出笑意说道。
“王团副,你出去让兄弟们放下武器,我给下面的部队打电话。”覃富乐长叹了一口气,命令蹲在一边的王团副出去命令警卫排的兄弟放下武器,他自己则拿起电话,给下面的三个营下令停止抵抗放下武器。”
只可惜覃富乐的命令下达后,二营和三营倒是乖乖听从命令停止抵抗,而驻守在板桥山上的一营,竟然拒不执行命令。
一营不执行命令不说,其架在山上的迫击炮,竟然突然朝着镇子开炮,炮弹落到了覃富乐的团部。
听到天空中传炮弹呼啸的声音,周爱国脸色一变,一把拉起覃富乐,立即向屋外跑去。
几人刚跑到院子里,就听到炮弹落到了团部位置,刚才所在的房间,在一阵爆炸声中,轰然倒下。
覃富乐没想到一营竟然敢炮轰团部,一张脸立即变得铁青。
柳天舒得知驻守板桥山的覃富乐团一营拒不听从覃富乐命令,拒绝放下武器投降,立即命令谢屏才让板桥山南边的部队后撤,同时命令进入镇子的四营一连,立即从北边向板桥山发起攻击。
既然一营不放下武器,那自然只能以汉奸论处。只是一营在板桥山上占据了优势,如果强攻,恐怕部队伤亡太大。
吴中平接到团长命令,让他打掉板桥山上的炮火。
早在战斗打响不久,炮兵营就锁定了山上迫击炮阵地的位置,同时四门九二步兵炮也做好了射击准备。
吴中平一听团长让他开火,立即大喝一声预备,然后猛喊一声放,四门九二步兵炮朝着山上一营迫击炮的位置,愤怒地发射着炮弹。
炮弹带着长长的啸音,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直直落到了山顶上的炮兵阵地上,两门迫击炮被直接炸烂,另外四门迫击炮也被炸得东倒西歪。
一营长韩湖听到新四军突然朝山头开炮,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炮兵阵地变成一片火海,顿时心里一紧。
他这才明白新四军在白天之所以没有开炮,只是想逼着自己投降。可刚才自己强令炮兵朝着镇子里一顿乱轰,借口团部已经失守,让炮兵将团部炸成一片火海,断了自己的退路。
这时的他,惊慌之下,只想带着部队向南逃窜。
只要自己的手里有部队,无论是重回三战区,还是投靠日本人,都有雄厚的本钱。
至于参加新四军,那份苦自己却是无论也吃不了的。
随着韩湖一声令下,一营立即从板桥山南侧向下狂冲,只可惜炮兵被打得四处逃窜,不能为他提供火力支援,不过,他三个连一窝蜂地向南冲下,却也气势非凡,转眼间就冲下了山坡,向南边一路狂奔。
可惜他的部队刚往南跑出不到两里地,就被退到这里的新四军挡住,一阵猛烈的弹雨过来,同时还响起震天的喊声。
倒下几十个士兵后,剩下的士兵再也鼓不起勇气往南冲,而是惊慌的退了回来。
就在这时,东西两边也响起了新四军的喊杀声,其中还有原来覃富乐团士兵的劝降声。
韩湖见此心里一急,指挥部队往西边冲去。
只是随着周围喊杀声越来越近,很多士兵竟然跪在地上举手投降,弄得韩湖向西边跑了不到一里地,身边的部队却是不足一百人了。
看到身边稀落的士兵,韩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眼里闪过一线绝望,正准备举枪自尽时,亲信庞二娃一把将他的手枪夺下,顺手递过一套士兵服装,让韩湖套在身上,拉着他趁着新四军还没围上来,钻进一条小水沟,如同丧家之犬借着黑夜向远处逃去。
长官丢下士兵逃走,剩下的士兵群龙无首,在新四军强大的政治攻势下,纷纷举手投降。
柳天舒接到谢屏才报告,说逃跑的伪军除营长韩湖和几个亲信趁着黑夜逃脱外,其余的不是投降就是被击毙,就含笑望着沮丧着脸坐在一张凳子上的覃富乐道:“覃团长,选择下令让部下停止抵抗,这是最明智的决定。我们新四军说话算数,你愿意留下来参加新四军与我们一道打鬼子,我们欢迎,如果你想离开,我们也不阻拦,只要你不去投靠日本人当汉奸,我们还是朋友。”
“柳长官的意思,是我们只要放下武器,就让我们离开?”覃富乐眼里闪过一道亮光。
“呵呵,覃团长误会了,不是你们,是你自己,当然,还有那个王团副和龙军需官。至于其他人,我们还要进行一番甄别,暂时还不能释放,这点还望你能理解。”柳天舒淡笑着说道。
对这些连长以上军官,柳天舒不会强迫他们留下加入新四军,一切可以听从自愿,但那些当兵的,却要让政委带着人好好进行调查,同时做深入的思想工作。
毕竟这些人大多是出身贫苦的百姓子弟,能动员他们参加新四军,会迅速壮大新四军的力量。
这些士兵虽说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比不上自己的十六团,但毕竟经过基本的军事训练,只要稍加时日,自然会成为勇敢的战士。
听到柳天舒只会放自己和几个军官,覃富乐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不过,他知道柳天舒能放了自己和几个军官,已是十分够意思了,谁让自己战斗打响之前,不听柳天舒的劝告,没有主动停止抵抗。
第二天早上,柳天舒和郭四中悄然将覃富乐等人送出镇子,当然,他们还是让覃富乐带走了一部分银两。
收复了板桥集,算是切断了郭镇龙与南边的联系,虽然郭镇龙现在已到了三谷坝,与石谷三郎的日军会合,但失去了板桥集这个支撑点,让他一下子仿佛成了无根的浮萍。
石谷三郎得知柳天舒部已攻占了板桥集后,只觉得心头堵得慌,他真想不顾一切带着部队南下寻找柳天舒的主力决战。
可惜就在这时,旅团长的命令到了,让他立即将王家店和三谷坝移交给郭镇龙和随后赶来的一个日军警备大队。石谷联队在三天之内撤出王家店,绕过野猪岭北端撤到合肥到淮南的公路防线,与旅团主力会合。
郭镇龙并不知道石谷三郎已接到旅团的撤退命令,三天后就要离开王家店。他得知驻守板桥集的一团不存在后,急急地从三谷坝赶到王家店,准备说动石谷联队长出兵教训柳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