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滑出公馆,就听到后院响起剧烈的爆炸,随后,整个公馆立即喧闹起来。
柳天舒看到十多个警卫向后院跑去,同时公馆高处的灯光陡然亮起,苏小鹏和胡千石正在急速滑动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那些警卫的眼前。
看到两人已经暴露,柳天舒立即举枪朝着对面的灯光连开三枪,将架在公馆高处的探照灯逐一打灭。
虽然他的狙击步枪装了消声器,但公馆里的警卫已发现有人正在逃出公馆,纷纷举枪朝外射击。
石虎见此,立即瞄准那些警卫开枪。石虎的枪法就是柳天舒都自认为比不上,他转眼连开五枪,将五个警卫打倒在地,然后提着枪迅速向下跑去。
胡千石与苏小鹏转眼就与柳天舒会合,三人立即向楼下飞跑。
这个时候,整个公馆周围一带,已响起了日军急促的哨音。
到了小巷,石虎也撤了过来,四人跳上汽车,程天立即起动汽车,迅速向前方驶去。
汽车驶出小巷,立即转向德租界方向,迎面看到无数的鬼子正往程公馆方向跑来,不过这些鬼子似乎还没想到封锁街道,对他们的汽车倒也没有查问。
转眼进了德租界,这时四人在车里已换了服装,同时身上的武器等也全都装好。在一个小巷里,四人悄然下车,只有程天开着车继续往前走去。
就在他们进入德租界两分钟后,接到报告的日本宪兵队长野田下令对整个区域进行封锁,对所有人员进行盘查。
至于进出各租界的道路,也全被封锁起来,所有返回租界的人一律被仔细检查后才得已放行。
陈勇看到柳天舒几人回来,紧张的心这才放下。
“天舒,外面响起了枪声,是不是日本人被惊动了?”
“没事,我们幸好撤得及时,如果再迟几分钟,恐怕鬼子就将道路封锁了。”柳天舒笑了笑。
得知所有人全都安全回来,陈勇放下心来。
随后,苏小鹏将背在背上的蛇皮口袋取下,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桌上。
看着一桌子的金条大洋,还有几叠美钞,陈勇不由傻了眼。
“你们弄了这么多东西?姓程的汉奸这下怕死的心都有了。”陈勇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
“哈哈哈,老陈,姓程的丢了这么多东西,虽然会心痛,但不会死的。不过,他一定会恼羞成怒,督促日本人疯狂搜查。”柳天舒笑了笑。
经过一番清点,光是金条就在一百二十根,加上大洋和玉器珠宝之类,保守估计至少值五万个大洋。
弄回了这么多好东西,自然要想法藏好,最后,柳天舒让陈勇数出两千个大洋,准备明天当作货款交给约瑟夫,至于其余的东西,则先藏起来,等接上庞先生后,在设法带回根据地。
程锡庚得知家里遭了贼,立即气急败坏地带着夫人赶回家里,看到那两个负责看守卧室的女特务被人直接杀死,房门被炸得一塌糊涂,家里的保险柜已然洞开,里面自是空无一物,不由脸色大变。而他那娇小美丽的夫人,看到财物被人洗劫一空,再也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悲切地大哭起来。
程锡庚作为天津卫挂了牌的金融汉奸,到是有些胆色。他看到两个女特务被人杀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自己今晚不是出去参加宴会,恐怕那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会拿自己开刀。
相比自己的性命而言,丢失点财物算不了什么。
他唯一感到幸庆的,是下午拿回家的几份绝密文件没放在保险柜里,如果那几份绝密文件被偷,那自己脑袋恐怕就保不住了。
“哭什么哭,去检查一下,看还丢了其他东西没有?”程锡庚拿起放在床上用衣服盖住的公文包,发现里面的文件完好无损后,松了一口气朝着夫人吼道。
他的夫人看到丈夫发怒,只得抽抽噎噎地站起来,检查屋里的损失。
过了不一会儿,宪兵队长野田就和两个身穿西服的日本人走了进来。
“程桑,家里丢了什么东西?”野田一进屋里,就望着程锡庚道。
至于那两个穿西服的日本人,则开始检查那个保险柜。
听到程锡庚说除丢失了放在保险柜里的金条和大洋外,就只有两个保卫他的女特务被人杀害,野田阴冷的眼光转了几下,与那两个身穿西服的日本人低语了两句,又走到一边去察看那两个女特务的伤口。
发现这两个女特务都是被人一刀毙命时,两个日本人互视一眼,随后,又去检查了那些被人击毙的警卫。
听那些幸存的警卫说,他们发现有人正在逃离公馆后,立即启动装在高处的探照灯,谁知三具探照灯转眼就被人打灭,接着就有五个警卫被人一枪毙命。
更神奇的,是他们根本没听到枪声。
野田一听,神情不由一凝,他走到被击毙的警卫面前,伸出戴着白手套的食指在伤口中仔细摸了摸,对那两个日本人说道:“井田君,利山君,歹徒用的是带销声器的狙击步枪,其开枪的位置,应该是那个小楼。”野田指着公馆一侧的小楼说道。
井田和利山闻声转头盯着那个小楼,过了半晌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不一会儿,在大批日军宪兵的簇拥下,三人走上了公馆一侧的小楼,在楼顶的一个角落找到五颗空弹壳。
正在井田拿着弹壳沉思时,一个日军宪兵过来,报告说找到了歹徒进出公馆的绳索。
三人过去后,井田接过一个日军宪兵手里的弹壳,凑到鼻子处闻了闻,又目测了这里与公馆的距离,那张脸变得阴沉。
从现场回来,野田与那两个日本人回到宪兵司令部。
“井田君,今晚的事你怎么看。”野田坐在沙发上,望着另一侧的井田问道。
“野田队长,根据现场勘查的结果来看,进入程公馆偷东西的人应该是高手,他们手里至少有两支98K德式狙击步枪。而且这两个狙击手明显都是高手,极有可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军人。另外,那根绳索也是精心制作后装在劲弩上发射的。还有,从门上被装了手雷来看,这些人训练有素,我觉得不是一般的人。”井田神情凝重。
利山在一边听着,这时望着野田问道:“野田君,你们宪兵队封锁搜查的情况如何?”
听到这话,野田脸上闪过一丝羞愧。
“对不起,利山君,我们接到报告后,立即对这片区域进行了封锁,可惜,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想到自己的宪兵队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最后还是让这些胆大妄为之徒逃脱,野田觉得很是受伤。
“野田君不必自责了,不就是几个蟊贼吗?早晚会抓住他们的。”利山安慰道。
利山和井田都是特高课派过来协助调查的人,他俩虽然看出进入程公馆的人明显训练有素,但实在想不出这些人进入程公馆的真正目的。
难道他们只是为了钱?两人想想最后还是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毕竟,拥有如此身手的人,哪里会缺钱?
不是为了钱,那他们进入程公馆,又是什么目的?
想到这里,他俩觉得有必要向森木加藤处长汇报情况。
第二天,柳天舒带着陈勇来到约瑟夫那里,照例陈勇将皮箱放到约瑟夫桌上后,就被带到外面品咖啡。
“柳先生,听说昨晚程公馆遭了贼,这事你听说了吗?”约瑟夫望着格天舒似若无意地问道。
昨天他向柳天舒提供了两支狙击步枪,今天他就从自己的渠道得知昨晚进入程公馆的贼人,就是用狙击步枪进行远距离狙杀,击毙了五个警卫,打碎了三具探照灯。
而且据他的内线报告,贼人所使用的狙击步枪,就是98K德式狙击步枪。
“呵呵,约瑟夫先生,你不会怀疑是我们做的吧。”柳天舒望着他笑道。
“哪里,对柳先生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再说,柳先生也不像是缺钱的人。”约瑟夫摇了摇头说道。
虽然他已可以判断昨晚的事是柳天舒等人所为,但他绝不会承认,更不会往外说。
如果让日本人知道那些贼人的武器是他卖出去的,那他可就麻烦了。
至于贼人所用的是德式狙击步枪,这难不倒约瑟夫,因为帝国曾向南京政府出售了六百多支98K德式狙击步枪。
除了中国政府的军人在使用外,像中统军统这些情报人员,手里有几支狙击步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幸好昨天他给柳天舒狙击步枪的时候,都是拆散装在箱子里的,而且这狙击步枪并没有出现在订单上。
也就是说,整个洋行,也只有约瑟夫自己知道曾出售了两支狙击步枪给柳天舒。
“呵呵呵,我就说与约瑟夫先生合作,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对了,约瑟夫先生,货款我已带来,我的货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柳天舒笑了笑。
“柳先生,货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不过,你也知道目前天津形势复杂,这样,你两个小时后到这个地方去取,货我放在那辆车上。”约瑟夫狡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