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是想在床上躺三个小时,直接把这点滴个挂完了才起床的。
可这一瓶挂了才一半,她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尿给涨醒了,于是只能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人拿了点滴瓶准备去洗手间。
可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率先走进来的是佟老夫人万淑芬,当看见她手里举起点滴瓶时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
“子君,你这起床来做什么呢?”
万淑芬三步并着两步走过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液体瓶举着,嘴里又叹着气念叨着:“子君啊,你这刚流了产,应该卧床休息的,振宇也是,不知道帮她请个看护的么?小月子没坐好那可就麻烦了。”
流产?小月子?
子君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后面跟进来的佟振宇,瞬间明白过来,好吧,看来他这安排还挺周全的。
佟振宙的确安排得非常周全,因为今儿个不仅佟老夫人万淑芬来了,就连一向看她不怎么顺眼的苏雪琪都跟着来了。
“振宇,还站在那干什么?赶紧扶子君去洗手间啊。”佟老夫人吩咐着自己的孙子:“妻子流产了居然也不知道照顾?哪里有半点当丈夫的样子?”
佟振宇即刻过来,接过佟老夫人手里的点滴瓶,一手扶着子君,有模有样的带着她朝洗手间走去,嘴里还叮嘱着:“小心点,走路别那么快。”
“。。”子君实在是无语之极。
在这之前,她一直知道佟振宇是演戏的高手,而今天,佟振宇再次让刷新了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原来,他不仅只是会演戏,会写剧本,而且,还兼职导演的工作。
看看,他们这些人,在他的导演下,一个个的把这出她‘流产’的大戏给演绎得多么的形象生动?
“你把点滴瓶挂门上的挂钩上就可以了,”子君淡淡的对站在洗手间里的佟振宇道:“你出去吧,我这手脚健全的,浑身上下连汗毛都没受点伤,上个厕所,用不着你来守着。”
佟振宇的脸当即红到了脖子根,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默默的来看洗手间的门出去了。
子君还在洗手间里上厕所就听见佟老夫人的声音传来,她上完厕所出来,佟老夫人还在骂佟振宇。
“不争气的东西,子君好不容易怀上孩子,你居然还跟她生气吵架,不知道孕妇的情绪容易激动啊?”
佟老夫人骂佟振宇时他就默默的听着,一副懊丧不已的样子,好似流掉这个孩子,他于是非常痛心的。
看见子君出来,佟老夫人即刻就又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来了。
“子君啊,不是我说你,你们是新婚夫妻,还在磨合期,因为一两句口播言语的争吵就赌气跑会娘家去,这多少也还是有些过分了”
“你说你不要一生气就朝娘家跑,振宇他也不至于跑来追你是不是?”
“再说了,你多大个人了,自己怀孕不知道啊?居然还穿着高跟鞋跑,你穿高跟鞋也就算了,偏偏还不看脚下的路,振宇说你是踩到电梯边的香蕉皮摔倒的是不是?”
电梯边的香蕉皮?今天上午他们俩出门时,电梯边有香蕉皮吗?
不过,佟老夫人这话都问到嘴边来了,她总不至于说不是吧?
于是,她硬着头皮点点头:“是,当时没想到那地方有香蕉皮,所以。”
“哎,你们俩到底还年轻啊,这又是第一次怀孕,让你搬回佟家大院住不相信,现在孩子掉了。”
佟老夫人说到这里眼泪都下来了,她这么大年龄,在得知有曾孙的喜悦劲还没缓过来,这马上就又被通知失去了,能不伤心难过吗?
子君默不作声的躺在病床上,一声不吭的听着,佟老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反正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演戏,所有的人都在演戏,只不过除了佟老夫人外,谁也没有投入多少感情进去。
佟老夫人见章子君一声不吭的躺在那,想着她这刚失去孩子也的确是非常难受的,所有说了几句后哦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叮嘱子君好好保重身体,说以后有机会再怀就是了。
“还楞站在那做什么?”佟老夫人扭过头去瞪着自己的孙子:“子君这流了产,你不得给她营养的东西过来给她吃啊?”
“我已经在煨汤馆定了,”佟振宇像个犯了极大错误的孩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道:“我不仅定了子君的,也定了奶奶您和雪姨的呢。”
“妈,你就别再一味地责怪振宇了,”苏雪琪在一边善解人意的劝着佟老夫人:“孩子不掉都已经掉了,你心疼,振宇他更心疼,毕竟是他的孩子啊。”
佟老夫人点点头:“说是这样说,可我一看到他就生气,这么大个人了,妻子怀孕了也不知道珍惜,还在打打闹闹的。。”
佟老夫人的话还没唠叨完,门外响起了清脆的门铃声,苏雪琪赶紧去开门,结果却是煨汤馆给他们送餐来了。
佟振宇即刻把炖盅鸡汤端过来,然后亲自把这慢慢一炖盅鸡汤端到子君病床上的餐桌上。
这是一炖盅乌鸡汤,里面有桂圆红枣枸杞等,还有一只鸡翅,典型的补药汤。
亲自把汤勺递给她,又低声的赔罪着:“子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该来追你。之,请原谅!”
子君用勺子舀了鸡汤慢慢的朝自己的嘴里送,鸡汤滚烫,冒着热热的白雾,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只觉得雾蒙蒙的一片。
煨汤馆的鸡汤真的很香,那些香气就随着白色的烟雾飘进她的鼻翼里,刺激得她鼻子酸酸的,眼眶在瞬间也湿润了。
佟振宇的确是最佳演员,演起戏来如此的娴熟,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在里面。
章子君想,如果佟振宇要能年均演艺圈,估计直接就能拿个最佳男主角奖什么的,直接把那些只靠脸吃饭没技术含量的人给甩出几套街去。
佟振宇如此的善解人意,如此的体贴关怀,处处的为她做想,为何,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