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寒大爷爷父子找人商量对策的时候,那队官差已经进了寒秀才的院子,看好看到梳洗完要回房的寒玉祈。
有个跟着官差来的下人打扮的人立即朝他一指,“禀各位官老爷,他就是寒玉祈。”
屋里屋外的人全都傻了,这是发生了啥事了?
领头的官差上前一步,冷冷的盯着寒玉祈,“你就是寒玉祈?”
寒玉祈心再黑手再狠,到底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少年人,本身又有些心虚,被官差这么一瞪一问,顿时脸色发白,不敢撒谎的点了点头。
看证人和他自己都承认了,领头的官差二话不说,手一挥,“来人,绑上带走。”
直到那些官差露出了枷锁,寒永松这才打了个机伶从呆滞中反应过来,白着一张脸急步冲到了儿子身前,“几位官差老爷,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是这年新晋的童生,是个有功名的人,怎么可能犯事呢?”
领头的官差切了一声,“县令大人让我们来抓就是新晋的童生寒玉祈,陆家豪已经招供,他才是在县城门口纵马伤人案的主犯,来呀,锁上带走。”
寒永松急了,下意识的就张开双手护住儿子,“大人,列位大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儿跟伤者寒玉华可是亲亲的堂兄弟,不可能会撞伤他的,而且我们家也没马车呀。”
官差却有些不耐烦了,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他们兄弟大老远的跑来,水没喝到一杯,辛苦费也不懂表示,光知道在自己跟前来喊冤,他是来抓人的又不是来审案的,谁管他是冤枉还是误会。
于是他伸出手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寒永松,“有什么话你还是留着上公堂跟县令大人说吧,再拦着,小心告你一个阻差办公连你一块抓。”
原本还想冲上前来的寒永松一听后面那句话,顿时怂了,而寒玉祈直到枷锁上身,还一脸的难以置信,三叔明明说没有告自己,为何官差还会来抓他的,而且他只是跟家豪哥说了说,叫撞人的又不是他,为何这官差却说自己是主犯,是真凶,这不对呀。
这娃虽自命不凡,其实就是个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懂世道、人心之险恶,但寒永松却是想明白了,陆家这是为了救陆家豪把罪都往自己儿子身上栽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被关了几天后,陆家豪终是撑不住,把寒玉祈招出来了。
正确的说,应该是陆老爷终于决定放弃寒玉祈这只潜力股,拿他来换自己儿子了。
能撑起一片家业的陆老爷,商人的精明自是少不了的,一定的人脉关系肯定也是有的,所以在他几次想赎儿子都碰壁后,终是探听到,原来这事罗家插了手,已经明言必须严惩凶手,给受害者一个公道,所以他再多的银子捧到跟前,开阳县令也是不敢要的。
只是这事如何又会引来罗家注意的呢,于是他又苦苦查探了一翻,这才知道自己儿子是被寒玉祈给坑了呀。
那个寒玉华虽说家里确实没什么势力,其父母就是泥腿子一对,但是他有个厉害的四伯父呀。
他这伯父跟罗家交情匪浅,甚至罗家的小嫡子这两月来还一直住在他家,同他家的小闺女同进同出的,感情好着呢。
而这事不只是下棠村,就是镇上也有不少人家是知道的,比如说曾家,比如说罗家的那些产业的管事。
这就难怪罗家要插手了,这撞的可不是寒玉华,而是罗家嫡子的颜面呀。
自己小小一个商户拿什么去跟人家罗家斗呀,在明白“真相”的那一刻起,陆老爷就把寒玉祈都给恨毒了。
罗安扬住进寒永柏家的时候,他还在下棠村,他肯定是知道的,再说之前罗家还替寒永柏出头,收拾过他们家,说他不知道罗家跟寒永柏家的交情,那真的是骗鬼去吧。
所以说,寒玉祈根本就是故意坑自己家的,他故意把寒玉华说成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骗子自己儿子给他出头把人给撞了,结果同是寒家子孙的他没被人怀疑,而自己的儿子则遭了殃。
能在处处受压制的大昌朝成为一个富商,陆老爷自然不会是个什么善男信女,寒玉祈想坑了自己家后拍拍屁股就走,门都没有。
别说寒玉琴还没真的嫁过来,就是真嫁过来了,双方成了亲家,他也不会就咽下这闷亏的,毕竟媳妇可以有很多个,但儿子他却只有一个。
于是他立马去牢里见了儿子,如此之般的吩咐了一翻,待他走后,陆家豪便开始喊冤,翻供了。
为了儿之这官司,陆老爷早就寻来了讼师,于是在早已经通了气的讼师和陆家豪的联手之下,纵马车撞人的真凶就此浮出水面,居然是受害者的堂兄,今年内新晋的童生寒玉祈。
这事本来是很难取信于人的,但是陆老爷也不是吃素了,在开阳几天他早把情况摸熟了,竟然还把寒玉华最初住的那家客栈的老板和伙记找来了,当然私底下肯定是塞了钱的。
那个老板店被某驴拆了正损失惨重,有人送钱上门如何会不肯要,当然是二话不说就接下了,眼也不眨的便把讼师事先教好的供词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
因寒玉祈确实去过那家客栈见过寒玉华,不只老板和伙记,就是附近也有人见过他,所以这老板的供词很快便被取信了,而据他的供词所说,当时寒玉祈刚考中了童生,意气风发的跑到寒玉华的房内冷嘲热讽,还以为没人听到当面承认了是他叫人撞寒玉华的,因为气他敢在爷爷面前跟自己争宠,敢抢自己的风头,这次只是警告,下回寒玉华还敢跟他争,他就直接撞死他。
好吧,后半段寒玉祈还没傻到当众说,但前半段却是真的,而后半段是他在陆家豪面前说过的,所以客栈老板和伙记都说得一脸的正气,没半点的心虚,让县令想不相信都难。
由此开阳县城门口纵马车伤人案,便有了新进展了,原来真凶不是陆家豪,他顶多是个驭下不严,任由家奴听信寒玉祈所言纵马车撞伤了寒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