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萨摩尓人真是不堪一击的笨蛋,就一定是他们想要隐藏什么?”
听着四周轻骑兵的嘲笑声,心中愤怒的利达库斯看着平原上溃散的萨摩尓军队,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虽然利达库斯在杰尔泊堡担任的是文职,但却是杰尔泊堡商业巨擘利达家族的继承人,他的家族掌控着整个杰尔泊堡的武器交易
无数芮尔典人先进的骑士装备通过利达家族流入偏僻的维基亚,作为这个商业网络横跨两个王国的商业巨擘继承人,
才二十八岁的利达库斯在帕拉汶和维基亚两个王国都拥有骑士称号,也是杰尔泊堡近十年来,唯一一个曾经去过骑士圣地“帕拉汶皇家骑士学院“进修的骑士学徒,
那里是整个大陆公认的骑士圣地,无数优秀的骑士从哪里踏上自己的传奇之路,
在哪里,身体柔弱的利达库斯没有像以前先辈那样修习对口专业“武器铸造“,
反而选修一门只有帕拉汶大贵族才能修习的神秘专业
“骑士纹章历史档案学!“
这绝对是一个名声好听,实际极度鸡肋专业,和学院中的皇家礼仪学并称成为帕拉汶骑士学院两大无人修习的鬼专业
一般都是历届负责王室及贵族纹章档案管理的档案官才去修习,十年也难有一个学生,
利达库斯恰恰是这三十年里,唯一报考骑士纹章历史档案学的骑士学徒,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奇迹,帕拉汶学院在档案学导师的强烈要求下,被迫同意招收这名不是帕拉汶大贵族子弟的少年
他的上一个师兄,就是他的导师,五十八岁的帕拉汶皇家档案馆长利沙何文男爵
作为一名毕业于历史档案学的毕业生,除了能在浩若烟海的档案柜中,快速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那份档案外,其他地方一无是处,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拥有深厚家族背景的利达库斯会去选修这样一门冷专业
他完全可以修习除了只对帕拉汶大贵族子弟才开放的几个“指挥学,战术学,战略学等”以外的任何学科
但是他偏偏对那些枯燥的档案更感兴趣,在整个帕拉汶学院都知道有一个把自己埋在档案里的蛀虫
直到有一天,还在帕拉汶等待毕业的利达库斯以盗窃机密罪被逮捕,他擅自把王家密档拿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自己导师的疏通下,这名档案室蛀虫按照战时俘虏待遇,被十名全副武装的芮尔典骑士押送到维基亚和杰尔泊堡边界上,
等候在那里的利达家族用十万金币把他从芮尔典人手中赎了回来
利达库斯那段帕拉汶的经历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一个迷
对于没有学习到任何有用技能,还耗费了家族大笔赎金的利达库斯,
利达家族的族长非但没有惩罚他,反而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利达库斯成了商业巨擘利达家族的继承人!
思绪里纷乱的线头让利达库斯陷入迷茫,一个个疑问充斥着利达库斯的脑海
战争不是儿戏,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都可能导致失败乃至死亡
这是在帕拉汶三年学习中,翻阅了几乎全部王家军事档案的利达库斯,从档案里那一个个带血的数据和残酷的战争记录中领悟出来的
“萨摩尓人到底在隐藏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在清晨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不知道平原是步兵的死地吗!“
看着平原上已经溃散逃跑的萨摩尓人,眉毛紧蹙的利达库斯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第一波溃散的萨摩尓人跑的很狼狈,几乎所有的人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只希望能够跑的快一点,
可是其他分布在薄雾里的九个军营却毫无动静,这跟一般战争中的溃逃完全不对
其他军营也与第一个军营薄弱的防御有着不同,
军营外围不但用几十辆马车横摆成圆型壁垒,在马车的外围还竖立着一排粗木栅栏
里边的黑甲士兵也不像那些溃逃的士兵,
一个个精神饱满,左手举着大盾,右手紧握着三米长枪,丝毫不受外面溃散士兵的影响,
只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紧盯着刚才从军营外面呼啸而过的上百名伊萨扈从骑士,
那种绝对的冷静,如同昂起头颅的毒蛇,静态中透着极度危险,
一看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精锐
对于专做武器交易的商业世家,与孤陋寡闻的伊萨赫卡不同,利达家族对于那个整日在萨摩尓要塞里鼓捣武器的萨摩尓胖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一个拥有上千名铁匠的领主怎么可能会让士兵拿着叉子上战场,这不过是那些自大骑士们的意淫
“这才是真正的萨摩尓军队!这才是对方努力想要隐藏的东西!如果已方的骑兵擅自闯进九个军营中间,必然会遭到萨摩尓人的合围!
以平原之地引诱骑兵匆忙冲锋,以清晨薄雾遮掩防御措施,以马车阻挡骑兵冲击,以栅栏让身穿重甲的骑士无移动之地,
真是好算计啊!
利达库斯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句
如果当年兵败德赫瑞姆的雪国大军也有如此防御,维基亚王国的历史就要改写了!”
对于这个发现,利达库斯心里激动的难以自已,
这是利达斯库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去观摩战争,不像自己以前看见的不过是档案里关于战役的几句简单描述,或是指挥官的一些回忆性记录片段
以前自己只是站在一个后来者的角度去仰看那些著名指挥官的指挥艺术,去探索骑士技巧中最为深奥的战术精髓
现在自己也站在了这个起点线上
“我会超越他们吗?我也会成为档案中那些光辉明亮的主角吗?“
对于这个问题,利达库斯无法回答,但是利达库斯知道,近卫官多布里斯要倒霉了!
这名莽撞的指挥官在刚才利达库斯愣神的时候,已经带着近卫骑兵冲下了山坡,看着前面像被鸭子般溃散的萨摩尓士兵,
多布里斯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抽出自己的骑士长剑,对着后面的近卫骑兵一挥,大喊道
“全军突击!一颗头颅一枚金币!杀了萨摩尓胖子的人直接晋升近卫骑士长!”
看见指挥官当先发起了冲锋,一队队的扈从骑士如同涌动的铁流,从队列里奔出来跟在多布里斯的身后,
刚才还严整的骑士队列出现了混乱,这些扈从骑士在指挥官的灌输下,已经把下面的萨摩尓人当成了一个个会移动的金币
刚才第一波扈从骑兵的火力侦察更是表明,
那些萨摩尓人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些拿着粗糙武器,全身颤抖的农民
在这样的思想驱动下,
扈从骑士们连战马上的盾牌都没有取下来,而是准备直接用手的骑士剑把这些萨摩尓人杀光
可是这一次,他们撞上的是萨摩尓人早已经准备好的坚壁
“碰“
冲在最前面的的扈从骑士挥舞着骑士剑,仗着高超的骑术,企图直接跳上马车壁垒,结果撞在前面的粗木栅栏上,
巨大的冲撞力把战马撞翻在地上,骑士却被抛到高空,迎接他的是下方军营已经耸起的刺枪林
扈从骑士们努力挥舞着手中三米长的骑士长枪,却被军营里密集的盾牌挡住,然后里边的萨摩尓长矛手用手中的三米刺枪把外面骑士挑下马来
砍又砍不动,撞又撞不开,刺又没人长,整个军营就像一团背着乌龟壳的大刺猬
搁置在萨摩尓军营外围的马车壁垒和木栅栏让扈从骑士们措手无策,
虽然谁都知道那些胆小的萨摩尓农民正躲藏在里边,可是谁也无法用轻战马强行撞开马车壁垒,
一时间只能在九座军营间游走,希翼能靠骑兵的游动寻找突破口
“嗖,嗖“
就在扈从骑兵们还在寻找突破口时,马车壁垒里的萨摩尓人开始了反击,只听见一声嘹亮的号角从最里边的军营传来
萨摩尓军营的外围突然一变,外围密集的盾牌长矛手突然蹲下,露出里边一排排拿着古怪平板弓箭的士兵,
那一双双冒火的眼睛让外面游动的扈从骑士们发寒
扈从骑士们不知道,跟他们的领主一样,萨摩尓的胖子也开出了不菲的“人头钱“
躲在马车后面的弩手们早就等着这声嘹亮的号角,
为了不暴露自己,刚才同伴们在血站的时候,他们只能默默的蹲着,看着嚣张的扈从骑士对着里边刺长枪,看着同伴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
隐忍总算有了回报,现在终于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一支支致命的短箭镞漫天射来,密密麻麻如同蝗虫一般,外面纵横交错的扈从骑兵根本无法躲避,在这种强劲的短箭镞面前,扈从骑士引以为傲的锁甲不堪一击
无数扈从骑士被强劲的步兵脚踏弩近距离射击,纷纷从马上滚落在地战场的形式开始出现逆转一直被压着打的萨摩尓步兵开始从军营里涌了出来,三人一队,两名长矛盾兵护着一名弩手在中间混乱的骑兵两侧摆出了一个巨大的V形军阵,如同一张拉开的巨大弯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