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我用自体分离术把不好的品质分离,原本以为不会成人形,却不料形成了你,是我害的你”白泽抱歉地对梦魇道。
飞在树林上空的洛芊芊,听得一清二楚,她咬住嘴唇,这才明白梦魇原来是师父的一个分身。
更严重一些说,梦魇是师父糟粕品质的牺牲品,如果师父没有用自体分离术,就不会有梦魇的存在,师父也不会有如此高的修为。
白泽继续道:“数千年了,你梦魇活得痛苦,我也不见得好过。你就像我的一个魔咒,始终纠缠着我,你一天存在,我就一天不得安宁。师父提醒过我,我一旦使用了自体分离术,就是在自找麻烦。”
“哼哼!你知道错也晚了,因为我已经存在了,我不仅是你的魔咒,我还要成为你修仙道路上的绊脚石。”梦魇狠狠道。
洛芊芊感觉后背一阵阵寒冷。
梦魇就像师父一个黑色的污点,梦魇存在或不存在,师父都逃不过的是内心的痛苦。师父有一颗崇高的仙心,却无奈天生存在很多陋习,他即使把陋习分离,陋习也还是会幻化人形不断纠缠他。
师父好可怜。
白泽道:“梦魇,我可以化解我们的痛苦,就是我坦诚面对你,接纳你。在昆仑山闭关时,师父曾告诫过我,不论是陋习还是高尚,我都应该无条件接受,而不是排斥。因为,你也是我,我也是我。”
“那又怎样?我如今已经如此强大,只要我打败你,打败蜀帝,霸占蜀山,我就可以名扬仙界。”梦魇歪勾嘴角,“我已经不需要你了,白泽上仙,哈哈哈!”
白泽道:“可是,事实上你始终是我的分身,你再厉害,哪怕你能掌控所有,你仍然逃不过你是分身的命运。”
“放屁!分身怎么了?只要我有足够的实力,我仍然可以独立,不需要你,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梦魇得意道。
白泽摇头,长叹口气,“可悲可悲!”
梦魇盛气凌人,“白泽!你不要摆出一副能掌控一切的样子,你能掌控的也就只有你自己,你还不如我呢!”
“我还能掌控你,因为你也是我。”白泽十分淡然,自言自语的样子,“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会死,如果你死了,你是不是还会回归我的体内?”
“你什么意思?”梦魇下意识后退两步。
白泽道:“我打算接纳你。”
梦魇道:“你做不到!如果你真能接纳我,为何数千年还要用自体分离术把我分离出来?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把我分离出来之前,你都做过什么?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白泽真的忘记了,他把一部分记忆也一并分离了出去,他真心接受不得他那不堪的一面。
洛芊芊高高飞站在树林之上,默默道:师父,加油!撑住!
梦魇阴险一笑,“白泽,你一定是忘记了,我这就来告诉你。”
“不用!你说完,会让我失去接纳你的勇气,你不要说。”白泽阻拦道。
梦魇呵呵呵阴险地笑着。
白泽道:“就让我先杀了你,再慢慢接受过去和你的糟粕。”
梦魇飞身而起,几个闪身消失白泽面前,“哈哈哈!我已经把你的过去写在了时空玉典中,待我得到整个仙界,会把它公之于众的。”
白泽无力地依靠在一旁的大树上,他连追逐梦魇的勇气都没有了。
梦魇的声音消失,白泽却一动未动。
洛芊芊担心师父,飞身而下,站定在师父身边。
白泽:“芊芊,你都听到了?”
“嗯!”洛芊芊心痛地看向师父,想象着师父心中的百位杂陈。
白泽道:“我还是没有勇气,我辜负了你的师祖混元长者,没有做到他的教诲。”
洛芊芊安慰道:“师父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一早知道梦魇的存在,你也不会用自体分离术了。”
“是我的错。”白泽清冷道,“是我太急功近利。”
洛芊芊不知该说什么,任何语言都无法平复师父心中的苦恼,梦魇这个魔咒多存在一天,师父的烦恼就无法消除。
她道:“师父,我这就去杀了梦魇。”
白泽苦笑,“他死了,他身上的负能量会回归原身,我恐怕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洛芊芊坚定道:“不论师父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守护在师父身边。”
白泽低下头,“他不用死,该死的是我。”
“你疯了么?师父!你要振作,你不能造就一个混蛋危害仙界之后,就一死了之,你这是不负责任。”洛芊芊着急,一时忘记如何措辞了。
白泽道:“不会的!只要我死了,梦魇会随我一起消失的。”
洛芊芊摇摇头,“这样不对!该死是梦魇,不是你啊师父。”
白泽看向徒弟,一张真挚的圆脸,“你杀了我,为师死在你的剑下,也算不枉此生。”
“你疯了么?师父!”洛芊芊不能接受师父的决定。
白泽道:“你知道你有多可贵么?你是九天玄女的转世,只有你才是仙界的救护者,你的存在和你的轮回都是为守护仙界,直到永远永远。”
“所以呢?我就要杀了你?”洛芊芊一时无法理解自己是谁的转世,她一心只想帮助师父,爱谁谁,都与她无关。
白泽一时抑郁难耐,他拿起紫金剑,放在洛芊芊的手中,“我求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也算是为仙界做的一件功德,你只有做的功德越多,才能越快回归九天玄女的神位。”
“你真的疯了么,师父!”洛芊芊不会杀师父,直到永远永远。
白泽道:“你杀我是最合适的,梦魇对仙界做了那么多坏事,都是我一手造就的。只有我死了,他才会真正的死亡,不然等他回归我的体内,说不定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外一我把持不住,我可能会做出更多的坏事,我会更加痛苦。”
他攥住洛芊芊的手,很用力,是一种挣扎。
“我不杀你,你疯了,师父,你疯了。”洛芊芊收回手臂,收起紫金剑,匆匆忙忙跑入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