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菲紧皱着眉头,又走了不多时,又是一扇铁门被推响的声音,铁链哗哗的撞击声,随后她便被那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猝不及防的,琉菲闷哼一声,左腿似乎垫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一阵钻心的刺痛,她几乎要掉下了眼泪,满地的翻滚,口中溢出唉哼……
扛着她的那人冷冷的哼了一句,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的踢了一脚,这也是琉菲昏迷前的最后一丝记忆。
朦朦胧胧间,眼前突然一亮,刺目的光辉猛的射来,她被迫又合上了双眼。
眼前的世界犹如被闪光灯强烈曝光后的那样白,刺眼的白,缓缓的,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琉菲凝眸望去,突然愣住了,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瞬间热泪盈眶……
她所在的这是一条繁华的大街,仿古建筑,大气磅礴,街道两旁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名牌服装首饰的专卖店,店内灵琅满目,款式新颖。
琉菲缓缓地挪动着步伐,一家一家的路过,透过玻璃橱窗望向店内,服务人员热情的向客户推荐适合他们的服装,品牌包,眼影,唇彩……
久违的感觉,无限的亲近。
大街上轿车跑车公交车呼啸奔驰着,滴滴的车鸣震耳欲聋,信号灯闪闪烁烁,远方的巨大LED屏幕上流动展示着千奇百怪的商品。
就是这样的感觉……喧嚣的城市,空气不清新却是熟悉的味道……
行人穿梭,三两成群,正值三伏天,路过她身边的人都穿着迷你裙,热裤,小背心……多么火辣的穿着,多么惹眼的俊男靓女……
琉菲笑了,笑的泪如雨下……
好多的浓妆艳抹的“美人”好多紧腿裤增高鞋的“俊男”……
眼神下意识的寻找了一条街,但最终也没有发现一个像翰朗那样妖异天然的美男子,也没有一个像任贡新那般温柔蛊惑人心的俊俏君子……
翰朗……任贡新……哎……是一场梦吗?
前方左拐,琉菲进了一个胡同,再熟悉不过的胡同,穿梭过这里,再走一条街就到了她所在的高档小区了,这条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的路,如今再来行走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琉菲低垂着头,默默沉思。
正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突然涌出两对人马,一面男生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面色严禁,如临大敌却顽强不低头的架势,另一方明显就是小混混的装扮,吊儿郎当的缓缓上前,裸露在外面的胳膊腿上都纹龙刻凤的画着千奇百怪的鸟兽,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
他们将琉菲夹在中间,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一前一后的靠近,人人手中拎着木棍,铁棒,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砸着手心。
“喂喂喂……”一时没搞懂状况,琉菲愕然的看着他们。
突然,眼前的画面一转,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运动休闲服快步的向她冲来,少年人面色幽冷,突然从裤兜中掏出一把匕首来,琉菲尖叫一声,踉跄后退:“搞……搞什么啊?黑社会也没这么明目张胆火拼的呢……你,你们……”
少年人冷冷的笑着,手中持着匕首,猛的插入她的身体,血花飞溅……
“啊……”
牢狱之中,琉菲突然惊醒,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身的冷汗缓缓流淌。
“原来这才是个梦……”琉菲凄楚一笑,这不正是她穿越前的最后一幕嘛……
“你醒了?”
一个浑厚纯熟的嗓音在耳旁响起,琉菲寻声望去,突然一怔,在铁窗似的牢笼里,一个貌似潘安的成熟型俊美男子正奇怪的看着她,用关心的口吻道:“身体还疼吗?”
“你……”
琉菲露出诧异的神色,视线上下打量的看着他,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气质略偏冷傲,却不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但!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成为监下囚?
等等……监下囚?我……我这是在哪?
“你犯了什么罪?”陌生男子捋了捋垂到额头上的细碎发丝,随后盘膝而坐,深邃的黑眸透过铁笼的缝隙盯着琉菲道:“这个牢笼里很久没有来过人了。”
“是吗?有区别吗?”琉菲随意的问道,她没想到被莫名的抓起来还能见到这么一个英俊成熟的俊美男子,看来她这是福祸同行啊,上天待她果然不薄!
“你流口水了……”陌生男子咧着嘴,抬手擦了擦自己的下唇以示提醒。
“呃……咳咳。”琉菲干笑一声,抬袖口胡乱一抹,然后歪头倒在地上,闭上眼睛,慢慢的捋顺混乱的思绪。
这里很安静,没有任何杂音,所以此时琉菲的脑海一片清明。睁开双眼,查看了牢狱的四周,一派铜墙铁壁,铁门,铁窗,铁锁链……
房顶上的那个透气铁窗,窗外漆黑一片,若是晚上,却没有月光,没有星辰。
想了许久,琉菲扔不知这是何地方,但给她的感觉这里很像个地下室,阴冷,潮湿,一股霉味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偌大的牢房中只关押了她们两人,看起来很奇怪。
“你在这里多久了?一直是一个人吗?”琉菲坐起身,看着陌生男子问道。
“多久吗?……呵呵,我不记得了。”男子突然笑了,琉菲不知道他为什么笑,这个问题似乎不好笑?
顿了顿,他道:“这里暗无天日,我也忘记了被关多久了,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天吧……”
“呃……”十天?一年?差距貌似很大啊,难道这都分不清楚?帅哥被关傻了?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男子突然又道。
“什么?”琉菲跟着问。
“自我以后,你是第三个被关在这里的人,至于第二个,只一晚就走了。”
“去哪了?”琉菲扑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心底揣揣的问。
“死了。”
“死……死了?”一瞬间琉菲毛骨悚然,头皮发麻,难道说她现在坐着的这个地方死过人?“怎么死了呢?”
“他们想他死,他自然就死了。”男子平静的眼中,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他被关进来时口中吐着血水,被割了舌头,那一晚,我听着他呜呜咽咽的哭声一夜没睡,他憋的很难受,临死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琉菲暗暗吞着口水,怔怔的听着他诉说。
“所以你刚刚受的那一脚是轻的,结果还昏了过去,真不知道你是什么体质,这么脆弱。”顿了顿,他道:“你叫什么?”
“我……琉菲。”
“女人?”
“是……呃,不是,呃……”琉菲汗颜。
男子皱眉:“是?还是不是?”
“你猜……”
“呵呵,你的心态很好,大难临头竟还有心情在这跟我打谜语。”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生死由天不由我,走一步算一步呗……若是真死了,那在临死前我还是开心过,笑过的,不会遗憾……”男子诧异的听着她的侃侃言论,琉菲笑眯眯的问男子,道:“你多久没照过镜子了?”
“怎么了?很难看吗?”男子摸摸脸,紧张的问。
一看就知道是个在乎外表形象的人,也是,这么帅的男人哪能不在乎外表?
“不,我以为你天天照呢,哈哈。”看着男子眼中不理解的神色,琉菲哈哈大笑:“你叫什么?”
“安翰敏。”
“噢,你好,幸会幸会。”琉菲笑呵呵的伸出手爪。
安翰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伸来的白皙手指,露出疑惑的神色:“你……不认识我?”
“认识啊。”琉菲直白道:“刚认识的。”安翰敏闻言笑了,然后指了指她的手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在我的家乡,和陌生人初次见面打招呼时,都是这样握手的。”琉菲耐心的解释着。
“你的家乡不再安国吗?”
“嗯啊。”
“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
“呵呵,没什么。”安翰敏伸出宽大的手掌看了看,总感觉怪怪的,不过还是握住了她那双纤细的小手。
嘻嘻嘻,上当喽~~琉菲心底暗笑,终于骗到了这个成熟帅男的手手,噢……好温暖……
古代的初吻给了翰朗,初手给了翰敏……咦?翰朗?翰敏?难道两人有什么关联?握手的一瞬间,琉菲脑海中窜出乱七八糟的思绪。
翰敏眯着眼,笑道:“姑娘,初次见面就紧抓男人的手不放,似乎有失矜持吧?”
矜持?矜持能当饭吃?哎,现在她的未来一片渺茫,有没有下一顿还没一定呢,吃饱这一顿再说吧……
“咳咳,你还没有说幸会,没说之前若是松开手,那便是我的失礼了。”琉菲心底兴奋的嗷嗷直叫,脸上却是平静的一派正直,说的有模有样和真的是的。
“……幸会!幸会!”
琉菲撇撇嘴,松开了他温暖的大手心,略微遗憾。
多美的男人,绅士,风度,样貌,品德,样样俱全,怎么就会被关起来呢?难道是喜好那一口的?喜欢圈养……呃……
“你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呢?”琉菲依靠在钢筋一般坚实的铁窗上,歪着脖子看他。
想了想,安翰敏答道:“因为权势吧……”说完他无谓的耸耸肩,淡淡的表情,没有波澜。
“又是权势,哎,这么无聊的东西原来不止在现代盛行啊?看来权势,地位,钱财,女人,这些就是人的本性吧,见到了就想要,贪婪的本性。”琉菲对这个话题很不感兴趣,故又岔开话题:“你没有想过要出去吗?”
“试过。”
“失败了?”
“嗯……”
“别失望,总会有出去的一天的。”琉菲没心没肺的一笑,拍拍胸口保证道:“若是我有离开这里的一天,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放心吧。”琉菲虽然怕死,但是她并不担心,因为不出意外的话,死了就代表着又一种复生……
“你?”
“怎么?信不着?”琉菲挑眉看他,一副你小瞧人的不屑模样。
“呵呵,那就拜托你了。”安翰敏顺着她说,不过这种几率在他的心底是零。
两人闲聊着,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很久,不过她们丝毫无困意,也许现在是白天吧。
不多时,远处传来铁链哗啦哗啦的声响,有人送来饭菜,餐具是跟大街上要饭的乞丐用的碗差不多,豁牙断口,脏兮兮的,碗沿上还沾着上一顿吃剩下的饭粒残渣。
琉菲看一眼就想吐,她转头看了看安翰敏,那家伙偏着头,望向莫名的地方,思绪飘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日子,他也许过了十天,也许已经忍受了一年……那样一个干净到连头发丝都不允许坠落,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的人,是如何忍受过来的呢?
负责端饭的人年龄不大,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一身家丁的装扮,端着一桶乱七八糟的杂碎一样的不明物体噼里啪啦的往碗里倒,倒满了两个碗,又冷哼一声,瞪了眼安翰敏,这才转身离开。
忍着干呕,琉菲凑上那碗猪食一样的饭菜闻了闻,一股馊味,明显是剩饭剩菜,连下人都不吃的霍吧霍吧给他们俩端来的。
琉菲顿时皱起了眉头,冲着那个家丁的背影喊道:“喂,这是什么?你给我们吃这玩意?”
“爱吃不吃,一个监下囚还想吃山珍海味吗?做梦!”家丁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冲着琉菲吐了口唾沫,然后转身离开。
“你……”琉菲气的胸口发闷,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习惯就好了,他们一直这样。”闻言,琉菲诧异的望向他。
安翰敏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端过碗,犹豫了一下,一小口一笑口的吃了起来,琉菲看到他的手抖了抖,眉头紧锁,但仍旧强迫自己下咽……
她实在不忍看下去,忍不住提议道:“安翰敏,我们逃吧!”
这样猪一样圈养的日子,狗一样的吃食,就算不被杀死,总有一天也会食物中毒惨死在这里,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要是想逃走,你先出了自己的牢门再说吧。”他没有抬头,低低的声音说道。
琉菲犹豫了一下,走上前一把打翻他手中的碗,残汤剩饭洒了一地,安翰敏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起身换了一个地方坐下,远离了那堆难闻的东西。
琉菲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手臂穿过钢筋铁笼,抓住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讨厌这样的生活,讨厌寂寞,在我没来以先一直都是你孤零零的一个人,难道你就不想在试试吗?与其被关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安翰敏看着他,笑了笑,仍是那句话:“如果你想逃走,先出了这个门,出得去,我就和你一起逃走。”
咋就这么滞呐,走还不走一句话得了,墨迹!
琉菲瞪他一眼,起身走到铁门前,晃了晃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锁链,然后捡起筷子,泄愤一般的捅着锁链,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好难受,不想留在这里……”试了几种办法,都无法打开那个锁,流泪无力的靠在铁门上,身体缓缓的滑落。
“从正门逃走的想法打消吧,出了这道门,就算硬闯还要闯出四座牢门,逃出生天的几率几乎为零,这里是牢中牢,狱中狱,专门关押重犯的地方,所以格外森严。”
“重犯?”琉菲闻言直起身:“可我不是什么重犯啊,我就是阿猫阿狗一个,又不会武功,又不会剑术口角,为什么要抓我?莫名其妙!”琉菲正嘟囔着,突兀的止住话音,然后惊恐的望向安翰敏,有话要说,却生生的憋在嗓子眼……
“不用看,我和你一样。”安翰敏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听他否认自己不是杀人犯,琉菲放下心来,想一想又觉得可笑,自己紧张什么劲啊,他又没枪,根本够不到自己……不过话说,要是他真的是个危险人物在刚刚两人握手时,没准小命就断送了。
脑子突然又乱作一团,跟浆糊一样稀里糊涂的,摇了摇头,琉菲无奈的揉着咕噜咕噜抗议的肚子,又瞥了眼那馊了吧唧的猪食一样的不明物体,真是……哪是人吃的?
哎,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躲在伊人姐姐的桃色园享清福了,呈什么强嘛……在哪里不但衣来张手饭来张口,景色还那么漂亮,还有翰朗和萧明两个养眼的帅哥……
翰朗,哎,翰朗……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呐……
地牢里阴气阵阵,寂寥无声,微弱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极了张震鬼故事里的恐怖夜晚。琉菲抱着腿缩在四不沾边的角落里,眼巴眼望的看着走廊里的那一盏油灯,灯芯如豆,跳动着微弱的火光,燃烧的灯芯啪啪作响。
这里真的好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这样的气氛使得琉菲心底很压抑,很压抑……
52.第五十二章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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