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又是他……
那天夜,在客栈追查白衣少女时,就是他搅乱了他们的计划——安翰朗。:。
“放开她。”冰冷的嗓音出自安翰朗的口中。
“又是你来坏我的好事……”柳真恨得牙痒痒,他很想抛开琉菲,然后一剑射死这个万恶的男人,只是他心知自己今天的首要任务,那就是带走这个少女,切不可有一丝的失误……
安翰朗苍白的唇瓣抿成冰冷的弧度,缓步走上前去,“我再说一次,放开她。”
“嘿,妄想,放了她我还有命可活吗?”柳真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又紧了紧手臂,警惕的后退几步,在看到后方逼上来的蓝衫男子,柳真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必须当机立断!
身子猛地拔地而起,凌空翻飞了出去,就算带着琉菲,但是他的速度也可谓极快。
然而,安翰朗早就料到了他逃跑方向一样,在柳真身子动起来的那一刻,黑色身影一晃,转眼间安翰朗便移到柳真的前方,截断他的去路。
柳真反应亦是极快,身在半空猛的一顿,又改变了方位,向北方飞去。
然而,一身白衣飘飘,清毅出尘的任贡新突然出现在了北方,截住了他的去路。
“放下她,我留你活命。”
“是你……”柳真一怔,任贡新,少主的贵客……思及此,柳真眼中的那一丝惊异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笑容。
“你认识我吗?”任贡新轻柔的嗓音淡淡的问了一句,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仍旧是一派闲毅。但随着眼眸下落,望清柳真怀内苍白的人儿时,唇角的那一抹鲜红的血迹使他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安翰朗距离柳真最近,他口中的那句“是你……”自然没有逃脱他敏锐的耳朵。
安翰朗不动声色,望了眼受伤的轩楦,在演武场上他见过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傻小子,也曾见过他与琉菲在一起,所以此时见到了轩楦,他到没多想什么。只不过距离轩楦不远处的那一身蓝色衣衫的清秀男子却让他眉头一皱,显然安翰朗认出了这人,但他并没有做声。
接到安翰朗探寻的目光,越白玉礼貌的对他点点头,展眸一笑。
安翰朗最后的目光又回到了柳真的身上,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四方形成一个环形,将柳真困在其内,气氛有些怪异,但大家的目的却是统一。
看了眼不醒人事的琉菲,安翰朗暗叹一声,看来这越国是不能在呆了,在这个多事之秋还是避避风头的好。
“小子,不想死的更痛苦就束手就擒吧。”安翰朗冷冷的说了一句,兀自走上前去,“既然有胆量劫持她,之前一定算计好了逃路了吧?只是今日这场面有些复杂,看来你不能在按照原计划执行了。”
“你给我站住,少废话,不然我杀了她。”显然安翰朗的话点中了柳真的弱点,此时他正为如何逃脱而苦恼,见安翰朗冷笑连连,大步走来时情急之下他回手拔出一根箭雨低在琉菲白嫩的颈子上,箭尖极为锋利,看得出只要他稍一用力,琉菲就会死于非命。
安翰朗并没有停下脚步,面上的冷笑更浓:“想杀她我不阻拦,毕竟我只在乎她身上的一样东西罢了,反正就是一条侍卫的贱命,死了就死了,如同你的主子不在意你的死活一样,我也不在意她的。”
“闭嘴……”柳真拖着琉菲频频后退,而安翰朗则是冷笑着逼近,他的视线已有些慌乱了,似乎在四处寻找同伴的身影,企图他们能助他逃脱这里。
安翰朗一步步的逼进,苍白的唇瓣内蹦出的一句句狠话,摧残打压着柳真最后的防线,就在柳真意志即将崩溃的时候,安翰朗眼中精光一闪,一个皎洁的灰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让人无所察觉时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柳真的身后,左手猛的捏住柳真的脖子,右手飞快的抓住他持箭的手腕……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废话,抬手一掌掀在柳真的天灵盖上,连畏罪自杀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留下,出手快的几乎不可思议。
琉菲失去依靠的身子尚未跌落在地,就被灰色的身影拦腰抱起,飞落到安翰朗的身侧。
“王爷。”低声唤了句,萧明唇角一扬,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呵呵,你小子几日不见,似乎白净了不少,看来过的很滋润啊?”安翰朗随便调笑了一句,然后收回视线。
萎靡的柳真被安翰朗手下的人抓了起来,脸色铁青,眼神呆滞,不再挣扎,也不反抗,就任由他们带走。
“王爷……”任贡新走上前,低低的唤了一声,原本平静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贡新兄还有事?”
“她……”
“她?呵呵,她是谁,我想贡新兄比我更清楚吧?”安翰朗苍白的唇角弯了弯,从怀内掏出一个瓷瓶来,正是月余前任贡新送与他的御寒丹,如今他又原封不动的归还与他。
“这御寒丹……我还是要谢谢你,贡新兄且要收好。”顿了顿,安翰朗又道:“贡新兄回朝的时候别忘了替本王问候一声我那未来的越丈,就说她的宝贝女儿一切安好,勿挂念!”话落,他冷冷一笑,笑的很有深意,路径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就如往常一样。
如花般苍白剔透的面孔好生英俊,就连阴冷的笑容都是那般的**,却不知笑声后的那一丝狠然有几人听的懂……
任贡新仍旧淡淡的望着安翰朗,深邃的黑眸内是疲乏与无奈,任贡新叹息,果然,他果然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看来,真如传闻那般,没有什么事能瞒的过安信王,最初带走她,真的只是为了与尹太师做对吗?只是这样吗?
“安信王,既然见了面不如就坐下喝一杯如何?”越白玉笑意豁然,缓步走上前来。
闻声安翰朗蓦地顿住脚步,偏过身,琥珀色深邃的黑眸望向越白玉,深深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越白玉只是淡淡的,淡淡一笑,并不在意他的冷淡。或许他们之间还没有熟到见面需要打招呼的关系吧,他欠他两条命,仅此而已!他一直都记得。
“公子的好意心领了,有缘再聚吧。”话落潇洒的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萧明跟在安翰朗的身后,临走时不忘回头看了眼众人,默默的记下了他们的表情。随后又低头看了眼怀内的琉菲,胸口上有血迹渗出,歪着头不醒人事的样子让人很担忧,萧明莫名的心口一紧,随后猛的摇了摇头,甩掉脑中冒出的奇怪想法,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一切都落下了帷幕,越白玉暗叹,看来他那痴情的妹妹又要失望了。
他知道,安翰朗此次来到越国是有要事来办,隐藏的身份已被挑破,如今不可能在留在这里了,可惜了他今日白白浪费的时间,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这场招亲大会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再继续要去也是徒劳,哎,皇妹啊,皇妹,搅了皇兄的好事不说,结果你也是竹篮打水。
还有那个小侍卫……不简单,不简单啊,安翰朗如此紧张她,想必在其心中有着一定的地位吧,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钟立,我们回宫吧。”越白玉沉声说道。
“是,皇上。”大块头侍卫低声应道。
就在这时另外两名茯神卫也归队了,六人一起护送越白玉回宫了。
古街之上就只剩下任贡新与轩楦二人,正午灼热的阳光投在地上,洒下一片刺目的光辉。任贡新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低沉,心不在焉的离去了。
寂静的古街,人群寥寥无几,远处的胡同内探出几个娃娃的小脑瓜,好奇的打量着空旷的大街。少年人轩楦还没从琉菲的女儿身份中缓过神来,怔怔的表情,一瘸一拐的远去了,腿上的箭已被拔出,撒了止血药,已无大碍,只是衣摆上的那一抹触目惊心的暗红随着阵阵暖风的刮过飘荡着。
越国,江湖群雄聚集,只为一睹天仙子公主的绝世芳容,然而众人似乎都要失望了,演武场上传来消息,擂台招亲一事的最终获胜者——修罗雍海。
凭借一招七星剑灭尽四方敌手,四大古国黯然退出,江湖豪杰败退的心服口服,这驸马一职非修罗雍海莫属了。
招亲一事也落下了帷幕,爱慕天仙子公主的人则忍痛等待着她即将嫁人的残酷事实,然而,事过半月,皇家仍未宣布完婚一事,这让天下豪杰又重新燃起了对公主的爱慕之情。
此事过后,一时间,天下归于寂静,或许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安国天朝脚下的一座古老宅邸内,一身妖艳红衣的男子斜靠在竹椅之上,手中拿着一张纸条,淡淡的看着纸上几个繁复难译的大字。
四名面貌俊俏,身材玲珑婀娜的少女为其服侍,端茶倒水,遮阳揉腿,分工很是明确。
“呵,真没想到,原本在我眼中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底蕴竟然如此深厚,女扮男装?有意思,我还真的轻忽她了。”尚毅然话落,抬起眼眸,看了眼从进屋到现在便阴沉着脸的任贡新。
尚毅然笑了笑,将纸条放到了檀木桌上,缓缓的推到他的面前,又兀自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任贡新淡淡的扫了眼纸上之字,仍是面无表情,探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将纸条夹起,团在手心之中,稍一用力便将其攥成粉沫,对此尚毅然漠视。
“柳真死了也弥补不了这件事情的残缺,你在做这些无用的事以先,安信王早就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尚毅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任大人不必担忧,柳真他并不知道你我的关系,所以就算安信王动用酷刑也不会从他那得到关于你的一丝信息。”
“你明知道我并不是这意思。”任贡新意有所指的说道。
“任大人多虑了,安信王就算知道了什么,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不是吗?他不是草率的人。”随后尚毅然坐直身子,无奈的道:“此次出行,真是阻难重重,失了驸马一职不说,跟随我多年的兄弟也损失了一半,这才是让我最痛心的地方。”尚毅然瞥了眼不远处拿着一支箭矢发呆的罗管事,黯然伤神。
对于这些手下的人,尚毅然有时候似乎很在乎,有时候又不在乎,任贡新看不透他。
“尹素宜的身上有少主所需要的东西吗?”任贡新抬起黑眸,询问的目光探向尚毅然。
“没错,确实很重要的东西,”尚毅然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任贡新,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尹太师的女儿,这个尹素宜倒有几分能耐,伪装的很好,哦对了,传言不是说她为了逃避婚姻失踪了吗?没想到却是与安信王走到了一起,呵呵,这之中不简单啊,好一个安信王,好一个尹太师,都是老谋深算啊。”
任贡新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而是直直的看着他,静静的等他说完。
“呵呵,任大人,你很在乎那个女子?”
“他的父亲与我爹是世交,我们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她对我来说就像妹妹一样,所以对于少主之前不知情时所做的事情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希望再见她因少主你而有丝毫的损失,你应该懂得我所说的。”
尚毅然唇角弯弯,一展红袍长身而起,静静的走到梧桐树前,摘下一片叶子放到茶杯之中,轻轻晃动茶水,将其淹没。
良久后,尚毅然道:“好吧,既然任大人如此在乎那女子,尚某也不好隐瞒关于她的一些事情,毕竟以后在有涉及到她的地方,有所得罪是必不可免的,尚某可不想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而失去一个对我有帮助的合作人。”
“少主过滤了,你我之间是互助。”顿了顿,任贡新深邃的黑眸凝视尚毅然:“既然是合作,那就要有所诚意,还望少主不要有所隐瞒,请讲!”
尚毅然轻笑出声,从怀内取出了一张地图摊在了桌子上。
桃色园明月高悬,星光璀璨,一阵清风吹过竹林,摇曳着枝叶簌簌作响。空气略微湿润,夹杂着少女清淡自然的体香,随着阵阵风儿自一个天然热泉内徐徐的飘出。
水池内朦胧的雾气飘荡,微弱的月光透过竹林的枝叶,落下一地的影迹斑驳。
安翰朗一身白衣胜雪,身影闲荡在竹林内,犹如鬼魅般依靠轻功飘飘荡荡,时而站在树梢上望月,时而蹲在树根下玩蚂蚁,又无聊又无奈,总之没有停下来平静的时候。
安翰朗现在很郁闷,因为他堂堂的安信王竟然在为一个正在洗澡,全身赤果果的女人看门却不能动歪念……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世上似乎没有比这更能折磨一个男人的精神防线了,然而他该死的却只能受着!
原因自然与鬼灵精琉菲脱不了干系,就在不久前,琉菲郑重的赋予了安翰朗光明而神圣的守护使命——守在热泉旁,生人勿进。
或许她觉得他们很熟?还是她相信自己不会动歪念?还是……她在诱惑本王?安翰朗满脑子都是邪淫恶念,然而正义的大冠冕扣在他的头上,让他不能轻举妄动……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折磨一个人了。
透过稀疏的竹竿,依稀间可以看清那个曼妙的背影在水中游动,戏水拍打浪花,阵阵银铃般的笑声若隐若无的传来,缭绕人的心悬。
漆黑如墨的黑发荡在水面之上,衬托的她肌若白雪,肤若凝脂,干净的犹似一朵纯白的水莲花,纤尘不染。
纤细的臂藕撩起一串水花落在光洁的肩上,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过细腻的肌肤在入水中。皎若的秋月下,近乎透明的青色潭水将那丰盈窈窕的身躯衬托的极为诱人。
安翰朗怦然心动,一时没控制住上前几步,临近时又蓦地止住了脚步,趁着琉菲还未发现,他身形一闪,又退回了原处。
远远的,隔着细密的竹林,琥珀色的眼眸眨了眨,露出无奈之色。
“菲儿妹妹。”突然,一阵温柔动听的嗓音自竹林的另一面传来。
琉菲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绝代佳人身着桃色蝴蝶裙,施施然然的走上前来:“菲儿妹妹,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找了你好久。”
琉菲游到岸边,拾起放在一旁的裙衫穿在身上,然后笑容满面的迎上去:“伊人姐姐,你找我有事吗?”
伊人,安翰朗的红颜知己,在琉菲的眼中,她是一个温柔贤惠,落落大方的女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友善对人,面上时刻都是温柔与关怀的笑容。
这个完美的女子世间真的已经少见,但安翰朗似乎很有福气,伊人被他金屋藏娇,藏在桃色园内数年,痴情的人儿孤独度日,日夜为他独守空房,对月叹息,只为盼到君的身影。
49.第四十九章坏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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