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王错了,错在眼光局限中土一隅之地,岂不知天下之大,物产肥美之地何其之多,假以时日外姓都能称王建藩,宗室为何不能?”王秀怜惜地看了眼赵构,这位也是有才能的宗室,却没有看到开拓海外的前景,眼光只是局限在中土,最终自不量力落败。
赵构算是明白了,王秀给出的条件非常优越,不免有几分苦涩,自己为何就看不到呢?还好,为了真正拿到证据,让他彻底地配合把叛乱作为铁证,王秀抛出巨大的利益,让他几乎无法拒绝的利益,要是拒绝的话,恐怕今天藩邸就要血流成河,家眷无一人会幸免。
同样,王秀等待着赵构的回应,他并非对赵构软弱,更不是心有仁慈,而是真正的政治斗争,除了铁血手段外,以势迫使对方低头,完全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上善伐谋。
赵构是大宋行朝的资深藩王,在士林和民间有着很高的威望,就算是谋逆,你要没有铁证,也会得到士林的同情,对方没有发动,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长子郡公身上,别人自然也会望阴谋上去想。
当前,人们不会说话却不代表今后,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时间推敲的,就像张启元的事情,就算那厮投靠了女真人,却依然有别样声音为其辩解。
他绝不愿再出现任何纰漏,最好的办法是逼迫赵构自我承认谋逆,彻底绝了某些人的念头,封赐其两个儿子,短期看能够让赵构配合,长期看那就是他的仁慈。
至于其两个儿子日后能有多大作为,甚至能不能活下来,那就要看对方的本事和运气了,至少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相当的优厚,我真的很难拒绝王相公美意!”赵构沉思了半天,才无奈地苦笑,毕竟是两个儿子的前程,自己血脉能否开枝散叶的大事,他就算知道是王秀的阳谋,也真的无法拒绝啊!海外封赐看是艰险万分,其中也蕴含着机遇,一旦成功将会开创王朝,不诱人那是假的。
“大王,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却不得不去成全,呵呵,说起来很可笑。<>”王秀相当的坦诚,几乎没有任何掩饰。
“王相公好谋划,孤王应准了,只是还要全了长子郡公颜面。”赵构答应的相当干脆,没有任何的磨叽。
“放心,郡公之事绝不会斧钺加身,毕竟是皇侄。”王秀站起身来,对赵构抱拳拱手,淡淡地道:“在下先行告退,大王还是先和内眷团聚,有些事让下人去办,事后再为大王送行。”
赵构没有起身,神色有几分萎靡,他的命运已经注定,应该说是他被迫选择,无外乎经过两府审讯,再赐予一杯鸠酒,赵旉也躲不过一副白绫,真是造化弄人。
此时,皇城内乱成一窝蜂,皇城司军和侍卫水军打成一团,皇城东大街也打的一地鸡毛,班直侍卫离缉捕司三百步。
随着不少大臣陛见,李纲的脸色尤为难看,甚至生出是否对了的疑虑,显得顾虑重重,不再是昨夜的坚定。
“大人,虎翼军正在赶来,只要在坚持几刻,必然会有转机。”沈默见李纲态度大不如前,竭力要对方振作。
“无论成败,我们问心无愧。”李纲有感沈默的好意,却不曾发现有任何希望,只能聊以自慰。
沈默也默然无语,随着时间的流失,形势显然对赵谌有利,他是苦笑连连,再也没有话说,只能等待不可预测的结果,好在玉阳宫依然在手,他们并没有完全丧失希望。
钟离睿却满面春风地进来,高声道:“诸位,大好的消息,捧日天武军入城了。”
李光首先反应过来,脸色难看地道:“他们怎么会入城?殿前司不是作壁上观吗?”
“是敌是友?”李纲的问话更加冷峻,沈默的话让他再次坚定了决心,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是殿前司诸将向天子倒戈,他们就撤入玉阳宫,保护太子进入侍卫水军营寨,再想其他的办法。<>
“事到如今,也就不满各位大人了。”钟离睿满面笑容,深深吸了口气,朗声道:“其实,王大人早就身处行在。”
下面的话根本就不用再说,李纲、李光甚至沈默、蔡易都震惊了,他们绝不会想到王秀在江宁,一个个目光呆滞地看着钟离睿,尽是震惊后的愕然。
钟离睿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很好笑,早些时候他就应该说出来,却一直忍耐到现在,看看众人表情不由地放声大笑。
不过,形势依然很严峻,当各部逐渐入城时,某些关键环节却危危可及,有了先手不代表会赢,机会永远充满了变数,就看你能否把握住,进行正确的处置。
很显然,万俟卨认为王秀的府邸是关键,主张必须拿下,赵谌再次咬牙分出五百人,下了死命令必须拿下,调薛归义亲自指挥,必须要见王家妇人的首级。
薛归义也发了狂,指挥五百杂兵,直接对王家府邸发动进攻,王卿苧、友琴莫言临危不乱,指挥退入府邸的江宁府巡军、缉捕使臣还有护卫死战,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看样子,很难坚守下去了。”王卿苧看着不断有人被抬下来,府邸大门争夺战相当的激烈,每时每刻都有人重伤。
“他们要是打进来,怎么办?”文细君忧虑地道。
这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友琴莫言、王卿苧、赵福金等人沉默不语,人人心头都在思量。
友琴莫言忽然看向王卿苧,道:“大姐,实在不行,你带着孩子们杀出去。”
“胡说,你们怎么办?”王卿苧吃了一惊道,友琴莫言显然抱有死志。
“我们引开叛贼,自然不会辜负哥哥。<>”友琴莫言决然道。
“有道理,大娘子,你就决定吧!”赵福金不舍得自己的孩子,却为了孩子的生存,毅然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
“胡说,你们都不要胡说,不是没有机会。”王卿苧急不可耐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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