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而言,边地二等军事路,以经略安抚制置使为主,转运使只能屈居其下,这和内地的路完全不同,毕竟边地防务重要。{我们不写小说,我们只是网络文字搬运工-内地的路虽然是各司其责,却要以转运使为主,财权才是朝廷看重的。
钟离睿说不高兴那是假的,都承旨算是位高权重,却只是枢密院庶务长官,平时看是实权再无,并没有那么大的权柄,毕竟上miàn有枢密院正副官长的压制,也就是他得到王秀的重用,被称为自开国以来最具权柄的都承旨,甚至取代枢密使指导西北战事。
相对于边地的经制使,都承旨还真算不上什么,他能够在任上几年,前程绝对一片光明。
何为咂咂嘴,沉声道:“西北战事是没了,局势却尤为复杂,可不是好地方啊!”
蔡易玩味地看着何为,这厮是捞够了本钱,足以再上个台阶,还在他面前说风凉话,端不为人子,却笑眯眯地道:“文实把二位放在西北,定然大有深意。”
“大人,此事还没有经过两府,现在说为时过早。”钟离睿掩饰内心想法,正式宣bù前还要谨慎才是,免得传出去被人戳脊梁骨。
蔡易毫不在意,甩了甩袖子道:“那些闹嘴皮子的厮鸟,就是看不得人家好,你也不用担忧别人说三道四,有了文实的决定,你又是建了大功的人,就任已成定局,任谁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钟离睿莞尔一笑,他当然知道,自己无论是挽救败局,还是协助王秀打西北战事,功绩都是妥妥的,得到了两府公认,任谁也不可能鸡蛋里挑骨头。
不过,人心最难揣测,你就是再有能力和功绩,总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士林中的中伤谣言可不玩的,当有些话传到第三个人耳朵里,那可就变味了,当下道:“大人说的在理,只是还需谨慎为好,以免让人抓到说辞。”
“你能这样想就好,只是灵夏路初建,朝廷不可能支撑庞大驻军,局势又非常复杂,内忧外患重重,可有好的构画?”蔡易很上心西北,宣抚处置司迟早要裁撤,他的去想也基本定下来,就是去陕西路就任都转运使,兼差提举常平公事,掌握八路的财货和仓储。
尚书的宝座还没有焐热,就来到了开封,现在又要去西北,想要领略江宁的繁华,可能还需要几年。
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就任永兴军知军事,权陕西都转运使,绝对是他人生的转折,也是王秀对他的有力帮助,说明王秀要在西北扎下钉子,不仅要稳定西北的局面,还要大量地布局,在西北推行新政。
同样,钟离睿也知道,王秀在五路布局完毕,依靠王卿苧暗中推波助澜,只需要能人就位,便可以推行两银法,还有其他各项政策,西北是剩下的重中之重。
让蔡易把持陕西的财货、仓储,并不是才智,而是需要自己人把持陕西路大权,最精妙所在是灵夏路,以何为为辅助,让他掌控灵夏军政大权,形成铁三角,用意是非常深的。
灵夏是刚刚收复的地区,稳定自然压倒一切,却要看到不稳定因素中,存在大量的机遇。
战争让旧贵族大量的灭亡,也造就了一批新贵族,急需利益分配,这就是完美的契机,大乱必有大治。你要有魄力和能力,打破原有经济基础,完全可以建立一套新的体制,关jiàn看如何处置复杂的形势,把负面效应简化到可控范围。
这就需要一场新老既得利益阶层的较量,新的既得利益阶层,就算是成功崛起,却缺乏和老牌抗衡的底蕴,只能通过依靠大宋行朝对抗。
但是,老的既得利益阶层也不是易与之辈,他们同样有让朝廷拉拢的价值,这就逼迫新既得利益阶层,全力支持朝廷的政策,在保护最后底线前提下,支持朝廷的新政。
老的既得利益阶层为了生存,要么对抗朝廷,要么也依附朝廷,无论他们是何种抉择,都会让朝廷得到最dà利益。反抗,那就联合新的既得利益阶层灭之;依附,就更好办了,大家一起商量分果果。
不过,一切要取决于稳定下来,才能逐渐实现,说白了就是朝廷留下多少震慑实力。
按照王秀的设想,陕西路的两银法实施准备,最好的缺口就是灵夏路,只要在灵夏路试行成功,整个陕西也就成功了一半,甚至比五路还要容易。
设想是美好的,也是具有可操作性,只是危险确实是不小的,光是利益纷争就让他也有点打怵。
“现在看是平静,其实还是有些人暗中偷鸡摸狗,先不要说乌剌海城方面,就是河西的战事,也不能让灵夏置身事外,禁军要减少到最低程度,恐怕你我难以伸展手脚。”何为低调不假,那多年官也不是白做的,尤其两年的判官生涯,让他的视野开阔许多,很多问题也能看到。
“文实也不知怎么想的,灵夏路那么重要,只要保持两个军,其中一个要招募党项人。”蔡易很不满地道,金军依然在河西保持强大兵力,乌剌海城依旧被金军占据,朝廷又不可能在灵夏路保持强大兵力,两个军很难支撑。
钟离睿眉头微蹙,他的想法是设立行营,保持三个军一个上旅,兵力达到五万余人。王秀却不同意,只让西侍军留一军驻扎,在招募横山壮丁组成一军,剩下的守卫力量,基本由乡军和校阅厢军组成,力量显得尤为薄弱,也是他和王秀意见相左地方。
不过,他还是支持王秀主张,又有几分忧虑地道:“现在,我并不担忧那些小鬼,而是归附朝廷的大族。”
“嗯,那些大族贪得无厌,无时不想扩大势力,一点好处都要占有,也就是嵬立啰、息玉利理寥寥数人,还算懂的规矩。”何为也很不满意,他和辛炳主持收复失地的文官统治,对里面的猫腻了解不少,能看出平静下的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