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力都统军,在下告辞,还望都统军斟酌骨力一族。”
就在骨力黑即将压下左臂,封元忽然回身抱拳高喊,目光玩味地扫过城头,最终落在骨力黑脸上。
任得敬见骨力黑左臂扬起,脸色遽然大变,再瞥了眼不远处的城头,却见城垛上人影闪动,隐约伸出偏架弩。这是他和骨力黑商量好的,一旦有所偏差,就立即射杀封元,对宋军展开袭击,眼看城上要放箭,岂不是坏了他好事。
“都统军,不妨一同来送。”他有意无意挡在封元身前,既然自己有了希望,就决不能让封元有任何闪失。
骨力黑脸色变化,恨恨地瞪了眼任得敬,左臂下垂,慢慢地放下,摇了摇头道:“中书令送便可,在下还要压阵,免得儿郎们受惊。”
“也好。”任得敬有了几分笑意,转身对封元道:“太尉慢走,在下不送。”
“任大人留步。”封元深深看了眼任得敬,转身上马时,眼睑深入划过一道精光。
当封元绝尘而去,任得敬慢悠悠走到骨力黑身边,沉声道:“险些被都统军坏了大事。”
“是险些坏了中书令好事。”骨力黑冷笑道,毫不客气地反击。
任得敬老脸一红,心下恨的咬牙切齿,脸上却一副沉稳,算计着等事后再算账,慢悠悠地道:“大事还是好事,都统军心中明白,咱们回城再说。”
骨力黑的目光冷峻,默默地看着任得敬背影,脸色从极端复杂渐渐恢复平静,待任得敬走到城门口,他却又抬起了左臂,最终猛然砸落,城上的偏架弩齐齐射击。
封元在数百步外,似乎有所感,他勒住马缰回旋马头,眺望着一片混乱的城门,眉头挑了挑,嘴角划过讽刺意味地笑,再次调马扬尘而去。<>
“呵呵,就知道四哥没事,怎么样?”当封元回归前哨营寨,正是江云笑咪咪迎上来。
“大势已定。”封元翻身下马,鄙夷地扫了眼静州城,又道:“下面就看你的人怎样了?”
“四哥放心,只要他们一乱,我让他乱上加乱,绝对讨不了好。”江云很不在意地道。
“就是可惜,哎,不知他们能不能保命。”封元面有不忍之色。
“四哥是天武军主,未来禁军的大帅,怎么有妇人之仁,他们都是机速司的死士,策动哗变是本份,为国捐躯是荣耀,能逃脱生天是运气,何必做小女儿状。”江云很不在意地道,肚子里却暗自菲薄,自家四哥假惺惺地卖弄,都是经历尸山血海的人,还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拿去骗骗别人还行,在他面前简直是小儿伎俩。
“你啊!都跟秦慎之学坏了。”封元无奈地摇了摇头,全然不知江云的腹诽。
“四哥,你就确定骨力黑杀任得敬,难道么有万一?”
“任何事都有万一,对我拿下静州,却没有任何万一。”封元斩钉截铁地道。
“总是军主有道理。”江云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
“好了,你的功勋也不小了,剩下的事由我们来做。哦,河西还是有事可图的,你还不去准备。”
“河西?那是知事大人。。。。。。关我鸟事,我在贺兰山左耳许多天的野人,也该跟着四哥玩玩了。”江云目光闪烁,笑的非常阴险。
“嗯,是知事大人的事。”封元怪怪地看了眼江云,看到何藓走过来,换了张笑脸,高声道:“准备,咱们要尽快拿下城池。”
何藓眉头一挑,沉声道:“第七旅镇哪次不是前锋,看来军主无功而返。<>”
江云奇怪地看了眼封元,呵呵笑着不言不语,显然是被鄙视的味道。
封元瞥了眼何藓,再看向正在关闭的城门,忽然切牙冷笑,玩味地道:“或许吧!本来没想到,可能会如意,就看骨力黑是豪杰还是软蛋了。”
“哦,看来军主胸有成竹。”何藓对封元指挥才能,显然是佩服的。
封元笑而不语,倒是江云拱手道:“太尉,它日攻城,能否让在下披坚持锐?”
“这要军主说了算,呵呵,再说公事是机速使臣,在下哪敢指派。”何藓打了马虎眼,也不和江云废话,道:“军主,王太尉那边。。。。。”
“哎,这是宣抚处置司、西军都司的事,人各有命。”封元摇了摇头,道:“做好准备,夺取城池。”
“可惜了!”江云悠悠地叹息,似乎有无限惆怅。
“可惜什么?你能从贺兰山逃出来,就是丢了八条命,还在这里长吁短叹。”封元翻个白眼。
“我是想任纯聪,也是个人才啊!竟然战死了。”江云没来由地感叹。
“看来,你真和秦慎之混久了。”封元狠狠地瞪了眼江云,转身大步离去。
江云目送封元、何藓离去,嘴角显出一抹苦涩,悠悠地道:“河西、草原,真是让人头疼啊!不如给慎之兄算了。”
开封
宗良再次看到王秀的怒火,显然是雷霆之怒,无它,事关宣武军都指挥王德。
“相公,这是末将的疏忽,所幸未能酿成大祸,早知应该让秦子善主兵柄。<>”王渊嘴里说着,心中却不以为然,任谁都知道,王德是跟随王秀勤王救驾的大将,算是王系中的骁将,北侍军十二军,有四个军被王系大将掌握,实力不是一般地强,王德又是王秀看好的爱将。
不过,王秀是非常恼火,曲端来的官塘,也算是比较委婉客气,详尽阐述石包寨之战,让他看到王德的私心。
原本,人心不古人之常情,却要看到用在什么地方,当此大决战时刻,竟然意气用事,要不是秦良私自出兵,恐怕王德还在观望,这就触动他的忌讳,让他太失望了。
他也明白王德的心思,不外乎巧取战功,妄图在危难之际力挽狂澜,建立卓越功勋。
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要知道十万大军征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要真被任得敬扳回一局,有可能造成曲端的腹背受敌,结果令人不寒而栗,行朝绝对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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