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得敬见对方马军攻势逐渐被遏制,心中一片大定,虽说前军和中军被截断,北翼也溃败了,他处于不利的战略态势,却仍没有到最后绝望时刻。
他手中仍有数万兵马,只要冲破拦截,还能和前军联系,就算打不赢这仗,也能平安撤入静州,宋军不可能实现全歼。
再说,前军多是主力,肯定会对宋军拦截兵马反扑,到时候他轻轻一推,必然能重新组成防御。
不过,他绝没想到对方胆大如斯,竟然在千步内以战车发动进攻,数百战车迎头冲击,气震寰宇的声势,让夏军吏士战战兢兢,一个个脸色苍白。
此时,夏前军和中军之间交织一片,混乱不堪,嵬立啰也迎来了人生挑战,任纯聪亲率六百铁鹞子,千余山讹反击,妄图打通和任得敬联系,也是夏军最后可用的突击兵力,现在已经不是打垮宋军时候,而是如何自救了。
嵬立啰率数千部众,开始了一场艰苦卓越的战斗,不久前他们还是夏军的精锐,现在面对精锐中的精锐,双方展开一场生死较量,让人感到非常的荒唐。
不能不说,他的部下尽了力,战斗非常英勇,面对昔日的袍泽,依然坚守自己的阵地,决不后退一步。
任谁都明白,他们作为降兵,已经不可能回归,又处于夏军的两面夹击中,可谓是险象环生,一个胆怯就会全军覆没,遭到悲惨地屠杀,只能竭力杀出一条生路。
正如夏军前军在拼命,他们也在拼命,双方为了自己的生存,进行了一场意志的较量。
各级将校把嵬立啰意图贯彻的极为彻底,那些底层吏士爆发出强悍的战斗意志,任凭铁鹞子来回厮杀,个个用性命进行搏斗,哪怕被冲散了,也要以最快速度汇集,决不让山讹有机可乘。
任纯聪也是大为焦虑,大骂嵬立啰太混账,本应是大夏的精兵,却出现在宋军阵营,让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完全击溃这支拦截部队。<>
李世辅的进攻非常成功,面对夏军强劲的偏架弩,战车的防御力体现出来。尽管,依然有不少战车毁坏,战马被射倒在地,却保证了多数的突击成功,哪怕是失去战马的战车,只要还有吏士生存,也会用人力驱动,在主力后方实行掩护。
第一队剩余三十余辆战车破阵而入,巨大的惯性把夏军军阵撕裂,没人敢靠近汹涌而来的战车,光是轮轴上装备的利刃,足以割裂任何阻碍物,就让人望而却步。
紧跟着第二队毫无悬念地跟进,不断扩大战果,杀的夏军哭爹叫娘,战车的突击力远在铁鹞子之上。
任得敬又惊又怒,他第二次见识战车威力,不免有几分心寒,催促左右将帅出击,定要拦截住战车的突击,不然真的完蛋了。
正当他气急败坏时,忽然有急脚子来报,后军侧翼出现宣毅军,已经开展对后军的包抄,脸色徒然变的灰败。
是想,人家隐忍到现在,就是要突然袭击,现在前军和中军被截断,都遭到了打击,后军又被袭击,还有宣武军虎视眈眈,看来已经没有希望了。
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完了,全完了,自己的诸般谋划付之东流,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却没有任何挽救的办法。
战场,并非靠勇气所能决胜,如果你的部队被分割,那就尽快打通联系,及时地收拢兵力,要么抛弃局部的利益,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现在,两军无法打通联系,宋军又要分割他的后军,北翼溃散,南翼动弹不得,实际上全军被人家割裂,再也无法形成整体战力,被分头吃掉是早晚的事。
的确,秦良的突然出现,把任得敬打糟了,丧失了冷静的判断,原本就士气不高的夏军,怎能经受住严酷的打压?
结果是一传十,十传百,在各部之间引起了骚乱,再加上宋军不断打压,已经有溃散现象。<>
压垮骆驼地最后一颗稻草,是宣武军出动,直接碾压南翼母嵬乞,夏军南翼各寨相继被攻破,擒生军也没有挽回战局,笑话,宣武军可是整整一军,战斗力极为强悍,对付疲惫的夏军南翼,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不过,母嵬乞也挺光棍的,当宋军再次逼近大寨时,直接率军投降,咱不打了。
当然,原来王德也不是傻瓜,拿下宣毅军都参军,可不是随随便便,临阵是能处置将校不假,却要考虑事后的影响,秦良也不是易与之辈,闹到最后恐怕收不了场。
再说,宣武军都虞侯也不是吃干饭的,别看人家不说话,那目光却是凶悍的,只要他敢拿李道,恐怕下一个就是军法官拿下他,抵抗就是个笑话,就算你反抗都虞侯,也无法唆使各旅镇造反,何况他也没有造反的意图。
当双方陷入僵局,就传来宣毅军出兵,息玉利理打通夏军南翼的消息。到了这个时候,战局开始明朗化,任谁都能看出来,一旦息玉利理和封元建立联系,秦良切断夏军的中军和后军吗,就能很快拿下夏军前军,这场战役胜负分明,也就是说再不行动,就没他的事了。
他立即喝退都参军,做出了出兵的决断,宣武军万余人,就像憋足劲的猛虎,直接出现在母嵬乞面前。
不要说母嵬乞很光棍,随着天武军、宣武军的合兵,宣毅军又抵达夏军后军,整个战局几乎没有悬念,夏军各部将校也不是傻瓜,基本的战场规律还是明白的,人人都明白要么赶紧逃命,要么赶紧投降。
任得敬已经控制不了各部,他心中非常惶恐,如果宣毅军彻底抵达他后军的后方,那就等于切断他的后路,整个大军将会有自行崩溃,连他也难以逃脱升天。
严禁军中私言,敢有违令者斩的军令,并没有人去认真执行,大家关心的是怎么办。<>
听到宣武军参战的消息,封元长长松了口气,神色闲散自若,仿佛是在郊外狩猎,而不是在指挥大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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