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当天上,兴庆任德仁的府邸,江云却见到了任得敬。(www.
任得敬却冷冷地看着江云,仔细打量这个人,他敢断定此人绝对是大宋的使臣,心念百转,压下腾然的恶念,却冷冷地道:“你能来回边地,的确有几分本事,却连濮王谋逆也能知道?真不知该怎样去说。”
江云见任得敬目光毒辣,如同一头老狐狸,让他隐隐有危险的感觉,这不是现实感受的,而是从对方眼底身处探查道德,他却毫无迟疑地道:“在下行走边界,那是过着刀剑舔血的日子,要没有些许本事,早就被人啃的不剩骨头了,怎能在此见尚书令。”
任得敬眉头一挑,轻挑地笑道:“你也算是实在人,却不太老实。”
“哦,在下不知大人何意?”江云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妙了,他暗自做好暴起的准备。
“三日内濮王谋逆,以你的本事该能知道。”任得敬那笑容,简直虚伪到极点。
“多谢大人,在下实在愧不敢当。”江云脸色平静地道,他有自信三步内,绝对能斩杀任得敬,却权衡很不够本,斩杀区区大臣,怎能和搅乱兴庆相比,才没有率先动手。
“却不知阁下是职方司,还是机速司使臣?”任得敬依旧笑眯眯地,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一旁的任德仁浑身一抖,他早就怀疑江云身份,甚至揣测这厮就是南朝使臣,却听任得敬说出来,还是被惊到了,不由地狠狠瞪着江云,一个不对就呼叫护卫。
江云并没有任何惊讶,更没有丝毫惊慌表情,就这样很轻蔑地看着任得敬,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
李仁忠府邸中,那征末浪在坐,脸色却是极为难看。
“昔毕长绝不能用,还望大王三思。”那征末浪瞪着李仁忠,非常不甘心地模样。
那征末浪转任省嵬城监军,昔毕长外放任西凉都统军,他们二人都没有赴任。
其实,省嵬城有几名正将典兵,正在加强防务,连罔存礼还没有上任,他多留几天也是正常,昔毕长那就是幌子,如今整个西凉都是宋军天下,甘肃军司屡战屡败,要不是右厢几大军司不断压制,邵兴早就挥军东进,那还会留在西凉,这厮怎么敢再去赴任,好死不如赖活着。
李仁忠也非常头疼,他也知道昔毕长不是担当一面的人才,却不能不用,因为他已经没几人可用了,不得不委婉地道:“昔毕家族也是大族,昔毕长是一方大帅,或能担负重任,至少能够聚集兵将。”
那征末浪摇了摇头,沉声道:“大王,事关重大,众人都是冒险跟随大王,断不能有任何差池。”
李仁忠默默颔首,他承认那征末浪说的不错,谋逆是拿着脑袋博取富贵,可以说用整个家族做赌博,党项人的争斗和大宋行朝不同,一旦失败将是灭族,断不能有任何瑕疵,难怪那征末浪反应很激烈,他要是有人可用,绝不会用昔毕长独当一面。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担负守备,哦,三日内准时动手,你还有什么建议?”李仁忠不可能舍弃昔毕长,毕竟昔毕家族在兴庆是大族,拥有很大的能量,就是用人顶,也能多出几分胜算来,那征末浪虽说有才,却是家族中不显山不显水的人物,无法让那征家族支持他。
“没有,我来担负军锋,人不需要太多,大王定要选择精锐才行。”那征末浪脸色郑重地道,发动兵变可不是玩的,必须要一击必中,绝不能留任何余地。
“放心,三百死士全部给你,我来为你支撑。”李仁忠脸色变的狰狞,他是下了血本,定要一举成功。
“也好,希望不要有纰漏。”那征末浪稍加沉吟,神色坚定地应承下来,既然打上李仁忠的烙印,那就全力以赴。
“绝对不会,此番要一击成功。”李仁忠阴森森地道。
远在千里之外的河间府,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张启元和兀术坐而论道。
这段时间,令人眼花缭乱的形势变化,不能不让人赞叹,哪怕是张启元,也不得不佩服王秀,道:“王文实还是那么激进,竟然在三个方向同时起事,难道他真不怕失败?”
兀术和高升瞥了眼张启元,高升却淡淡地道:“难道张二哥不知,王大郎一向是这个脾气。”
张启元跟高升并不对付,甚至相互看不顺眼,但他初来乍到,没有站稳脚跟,人家高升已经是忒母孛堇,充任河北西路副都统军,早就形成一股强硬的势力,在汉军中威望身高,甚至在女真将领中,也是一等一的后起之秀,绝不是他能撼动的。
不要说高升,就是大金两派汉家士人,也不是他能得罪起的,需要忍耐还是要忍耐,这点毋庸质疑,他温声道:“五哥说的是,只是没想到西北那么顺利,党项竟无还手之力。”
“这也难怪,嵬名乾顺突然病故,夏主威望不足服众,那些将帅自然心惊。只是没想到他们中路玩的漂亮,明面上是深入腹地,看似进了绝地,其实竟然是掩护骑兵袭击盐州,这招把整个战局盘活了。”兀术有几分感慨,他的经验颇为丰富,也曾经怀疑宋军另有目的,却不想竟然是大手笔。
“郎君说的是,南朝彻底控制东线战局,中路由抵达西平安营扎寨,西路夺取西凉,可以说党项大势已去,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他们败亡只时间问题。”
高升稍加沉吟,又说道:“郎君,党项人支撑不住了,我们是不是该有所行动?”
兀术眼皮子一跳,目光转向张启元,沉声道:“是有几分道理,不知张大人意下如何?”
张启元并未直接回答兀术,若有所思地道:“郎君说,王文实没事干了吗?他跑到沙门岛去做什么?”
兀术一怔,他的军情也很便捷,对王秀的行程了如指掌,不由地道:“看来王秀对西北战事,那是非常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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