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濮王在三天内发动兵变,望尚书令做好准备。”江云淡淡地道,仿佛在谈论别的事情。
“哦,这可是大事啊!”任德仁干笑两声,目光狐疑,区区商人?简直就是扯淡,他可不是傻瓜。
江云明白对方是疑虑,这才是正常的,莫把天下人当傻瓜,断然道:“是与不是,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兹事体大,听起来有点危言耸听。”任德仁皮笑肉不笑地道,目光却越发地犀利了。
“在下是商人,在商言商,我和贵府大哥相交莫逆,实在不愿任家有闪失。”江云笑咪咪地道。
前言不搭后语,实际上很明确告诉对方,他是为了利益,任德仁非常明白其中味道,却是捻须沉思,决定无论真伪,都要打探清楚,强笑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商人自然有商人的门路,大人可以认真对待,也可以一笑了之。”江云那是淡然一笑,一副仁至义尽模样,此时拿捏火候最为重要,要尽可能吊起对方胃口。
任纯聪眼珠子一转,笑咪咪地道:“老兄,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大王可是陛下的兄弟,怎么会行大逆不道事。”
“有什么奇怪,这种破事还少?你我是兄弟,又有共同的财路,我才得到消息前来,既然二位认为危言耸听,那就告辞了。”江云闻言脸色一变,起身就要走人。
“慢,还请留步。”
江云刚迈出两步,就听到任德仁挽留,停下回身,眉头一扬,不屑地道:“难道大人改变主意了?”
“事情紧急,我是做不了主。”任德仁决定相信江云,无论对方是何身份,抱着怎样的目地,李仁忠的确是磨刀霍霍,暗自做了那些勾当。李仁孝一向注重慈孝,一直下不定决心,要能善加利用,或许会出现有利任家的风向。
“那在下岂不是白来了?”江云强忍心中窃喜,脸色冷冰冰地道。
“既然兹事体大,我来为阁下引荐,希望阁下不要辜负我家大哥。”任德仁话尽于此,双眼射出一道精光,他绝对赌一赌,先让任得敬权衡,是真的皆大欢喜,要有阴谋也能及早控制,不过是一条人命而已。
任纯聪明白老爹的心思,他也是一阵忧虑,搞好了他和老爹就是大功臣,搞不好的后果不能想。
江云呵呵地笑了,背着手回身道:“尚书令绝不会失望,要说消息灵通,什么事可以瞒过商人。”
任纯聪嘴角微抽,这话也有道理,历来回易商人都是刀尖上舔血,关系网非常复杂,说消息灵通倒也贴切。
“既然来了,先吃杯茶。”任德仁皮笑肉不笑地道。
沙门岛,侍卫水军大寨。
王秀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一名胖子的讲述,就是他。
原来,营救赵桓的行动非常顺利,简直可以说是完美无缺,宇文虚中的人担任了主角,直接控制看守的女真人,没有出现半点纰漏。
然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从居所到城门,几乎没有出现人纰漏,完美的让人感到不安。
赵桓无日不在做梦,能够回到繁华的开放,却哪想到美梦成真,一直混混僵僵的,到了马车上才明白过来,知道自己获救了,不由地大为喜悦。
秦敏自然也见了圣驾,却因职责在身,需要在大兴善后,无法护送到海边,就此别过圣驾而去。
就在他们刚刚出了大兴府地界,忽然遭遇一队金军巡哨,蓝衣人和死士只能迎战,最终结果不得而知。
李宝、邵青还有京东东路转运使,知登州事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怎样才好,大家都明白失败了,那太上会怎样?
王秀脸色极为平静,沉声道:“难道太上生死,你们没有打探清楚?”
“燕山全境戒严,虏人封锁消息,知事在城中应付,以减少使臣损失,小人好不容易才脱身。”胖子唉声叹气,脸色极为地沮丧。
“你们也不容易,算是尽了力。”王秀摇了摇头,一脸地无奈,他的话也无可厚非,众人也是那么认为,虎穴救人哪有那么容易的,能成功一半就是庆幸了。
“就差一步,可恨打套司的石里哥,让我们功亏一篑,知事让小人南下请罪。”胖子噗通跪在地上,一脸地悲戚。
“诸位,你们看。。”王秀脸色不忍,环顾众人问策。
众人脸色很不好看,怎样处置失败的使臣,也不是他们能说的。就算营救失败了,人家也是尽力了,都快要出燕山地界,才遇的突发事件,谁都不是神仙,哪里能料到会遇到敌军,只能说是赵桓运气不好。
当然,大家只能在肚里想,拿不到台面上说,要落下了话把子,恐怕会被有心人拿住把柄,一切有王秀做主。
也只有李宝看了眼众人,沉声道:“使臣也尽了力,毕竟在燕山腹地,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
王秀摇了摇头,淡淡地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
待胖子下去,众人沉默不语,任谁也不想再提,还好李宝岔开话题,道:“相公,第二批船队何时出发?”
王秀稍加沉吟,道:“五日后起航,也能为他们助威。”
“也好。”李宝淡淡地回应,也就不再做声。
眼看气氛很沉闷,众人各有心思,王秀眉头微蹙,道:“现在西北正在酣战,已然到了最紧要关头,各位要谨守职责,为朝廷分忧,不要让虏人转了空子。”
邵青眉头一挑,神色间颇为不屑,洒笑道:“王相公多虑了,我大军严阵以待,虏人岂敢再来?”
“万事都有万一,不可有任何大意,我们宁愿多费点力气,也要把大门给我守好。”王秀瞥了眼邵青,他很不待见这厮,话语中没有半点客气。
待众人散去,王秀喝了口茶,轻轻吐了口浊气,道:“大哥,你是怎么看的?”
“死胖子肯定有猫腻,但他为何没有事先密告?”宗良知道王秀的疑虑,他也同样吃不透,只好无可奈何地道:“这群人真是神神叨叨,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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