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命运早已被注定,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生死,昔日不可一世的将校,还不如一条狗值钱,卑贱到甚至连女真人也对他们生死漠不关心。
在两国王公大臣的意识中,战胜者献俘是理所应当,战败者的命运,当然要由胜利者决定,献俘太庙告祭祖宗,这一点无可厚非,连敌人也无话可说。
曲端当然不甘寂寞,他在金军撤退时组织兵力,越过了大河,对河东发动短促的破袭战,一举歼灭两万金军,让河东的金军为之胆寒。他行动之干脆利索,手段之犀利,堪称经典的战例,被列为兵部讲武堂战例。
不过,对于朝廷来说,陕西取得的胜利微不足道,完全不能和东线相提并论,大部分都是杂牌部队。
历时二十七天的徐州大战,简直惊天动地,差一点把兀术留下,金军主力遭受前所未有的损失,光女真精锐就近万人战死,几乎压过了王秀亲自创造的经典。
随着大中建炎九年过了一半,大战的兴奋还没有过,南北和谈的使团就穿梭来往,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拳,结果大家还是在一起玩。
没办法,邦交就是过家家,一切取决于形势发展,双方都不想打都不能打了。
王伦以假礼部侍郎衔北上和谈,朝廷给他的密令就是维持现状,拒绝一切无理的要求,王秀在给他送行时,说了句让他壮胆的话:“公宽心游览燕山,海上自有大宋水军。”
虽然,侍卫水军的虎翼军遭到很大的损失,但同样给女真人造成更大损失。
耗费巨大的海船水师被全歼,刚刚建好的战船成为大宋的船只。虎翼军是撤退了不假,但生猛的战斗力让女真人惊讶,更重要的是有海船的支持,马军根本无法歼灭,人家可以在大海任何一个点登陆,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也就是说,如果有后续数万大军,宋军完全可以奔袭燕山,给前方金军来个釜底抽薪。
战争的胜利,让王伦有了充足的底气,在谈判桌上据理力争,加上他工于心计、擅长辩论,搞得女真贵酋狼狈不堪。
兀术回到河北,处分十余名金军军帅以上的将领,把河北、燕山的金军牢牢控制在手中。
吴乞买病情日益加重,已经到了弥留阶段,合剌逐渐掌握政权,采取支持兀术,严厉打击粘罕的亲信。
终于,吴乞买走到了生命尽头,合剌继承了皇位,女真高层的久蓄待发的矛盾,也演变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当然,大宋朝廷也随着压力消失,各势力的矛盾变的尖锐,大家都需要分果果,王秀自然不用说,他是稳坐钓鱼台。
李纲确定了自己在朝廷的地位,知枢密院事地位无可动摇,何为也正式外放军州,刘光世正式任枢密院都参军,成为从二品都校。许多有功的文武大臣升官加爵,封元的功勋卓著,遥领刺史,被调回行在入都参军司任职。
张启元如常所愿,他是指挥了徐州的会战,尽管处理并不算太大,但文官阶层认为他调度有方,以大功勋得到朝廷的褒奖,回朝担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总算踏出关键性的一步,也是唐格、李纲等人愿意看到的。
一位政治新星冉冉升起,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制衡王秀的存在,其中没有任何仇怨矛盾,一切都是制度使然。
同时,朝廷宣布大赦天下,免除战争地区两年赋税,并褒奖皇宋银行和两浙路对战争的巨大贡献,沈默、范宗尹和钟离睿等人,先后获得了加官进爵。
最令人惊讶的是,新安郡主,哦,应该说是新安帝姬回到了朝廷,还是被枢密院机速司使臣救下的。
当然,这事仅限于两府关键人物知道,市井中只知道郡主意外回归,继赵多福逃出来,皇家又算多了位逃脱苦的宗室,似乎引起了一阵风潮,让人们看到迎回二帝的希望。
经过老宫人的辨认,确定是宗姬无疑,朱琏很平静也很高兴,正式册封为新安大长郡主。宣旨为在秦淮河畔,为新安郡主修建一座华丽的府邸。
可惜,新安郡主身子娇弱,连日劳顿,不堪路上艰辛,以至于积劳成疾,刚上岸就病倒了,只能留在京东修养。
但是,市井间逐渐传开,当年赵佶把茂德帝姬许配给蔡家,还要把年仅十四的新安帝姬许给王秀。
不知为何王秀取了民女友琴莫言,最后传言越发激烈,甚至发展到人身攻击。
“难道这是真的,王相公年轻孟浪,不满宗姬想要茂德帝姬?才频频去樊楼,最后不得不纳了文娘子。”
“还能有假,当年王相公流连樊楼,那是人皆共知啊!太上本想许配茂德帝姬,却怕王相公是风流种子,才改了新安宗姬,最后王相公一怒之下,回乡娶了民女。”
“听说,当年新安宗姬很受太上宠爱,是宗室中非常受宠的宗姬。”
“那是了,连几位帝姬也比不得新安宗姬,要不然王相公也不会失宠,被发配到利国六年,最后才回到朝廷。”
“原来还有这点曲折啊!不过,利国人杰地灵,财富甲天下,哪能算是贬斥。”
“不懂了吧!当年的利国是盗匪横行,铜铁萧条,谁愿意去哪破地方。”
“这倒怪了,为何从未有听说过。”
“这种破事,王相公能说嘛!好像有传言,朝廷重臣请迎回二帝,王相公却一直拖延,或许里面另有隐情。”
“你是在说王相公报复太上?”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我可没说过,将心比心想想就是。”
“那新安帝姬回来,不知王相公如何对待?说不定是王相公趁虏人败退,营救出来的。”
“这就不清楚了,反正都过去的事了,关键是王相公为何阻挠朝廷迎两位太上。”
“这里倒有个事了,当年王相公有重兵十万,只要问虏人索要茂德帝姬和新安宗姬,虏人又岂能不给面子?”
“小心祸从口出,就算有这档子事,那也是私下的,岂容你我小民知道。”
“难不成王相公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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