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冷冷地看着赵桓,如果不是这位官家神经质,局势还到不了今天,他或许应该感谢赵桓,但绝没有怜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很多人的死都和这厮有关,决不能原谅。..笔~/@\痴~!中@!文~^C首发
他心底念头百转,淡然道:“请太上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今上,有朝一日,必让虏人恭送太上南归,臣在此恭送太上北狩。”
他不想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了,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对面金军就有数万,而他只带了数千骑,两国尔虞我诈,一切都建立在谁也奈何不了谁上,一旦有机会,兀术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袭击,还是快快回城为妥。
斡离不和粘罕在南岸监督大军渡河,此时金军的处境也是微妙,渡河时是最脆弱的时候,宋军要组织一次大规模反击,金军在南岸的人马即便是不被歼灭,也得损失惨重。当然,这要建立在对方投入强大兵力基础上,或许还需要突然袭击,两个条件都不太具备,但战争的成败谁能肯定?
当年,种师道曾建议赵桓,趁金军退军渡河时半渡击之,那时开封周边拥有数十万大军,完全对金军有压倒性优势。可惜赵桓担心赵佶势力的复辟,又沉迷与女真人的欺诈性议和许诺中,没有采纳种师道的策略,以至于失去消灭金军主力的大好时机。
有鉴如此,斡离不和粘罕在渡河时特别小心,在南岸留下强大的机动部队,他们可不相信王秀是良善之辈,万一留有后手,议和条款墨迹未干趁金军渡河击之,那可就全完了。笔\痴///中\文www.bi~c嗯,应该是他们和王秀想的一样,只要有好机会,绝对会撕破脸皮下狠手。
战争,嘴上可以讲仁义道德,下手绝对不手软,只要拿下对方,那你绝对站在正义的肩膀上。
南岸的金军列阵待动,就是要防备宋军万一突袭,至少要争取到金军主力编组投入战斗的时间。
“王秀就在不远处,要能把他扣住再挥军南下,不知又是何情景?”斡离不远眺正在交替掩护撤退的宋军马队,实在按耐不住再洗劫开封的念头。
原本打算把赵家一网打尽,或是吞并中原,或是立个傀儡皇帝,都王秀给搅黄了,留下巨大的隐患,让他极为不甘心。最可恨的是,这厮竟然索要赵福金,那可是他最宠爱的美人,本来不想答应,但老四不知犯了哪门子疯病,联合粘罕向他施加压力,最终不得不放手,想想一口恶气。
粘罕注视着正在赶来的兀术,眉头一扬,呵呵地笑道“只怕有人会与你拼命。”
兀术到了他们二人身边,勒住马缰。粘罕看着兀术,漫不经心地道:“今日放了王秀,恐怕日后会是我大金的劲敌,我等不可等闲视之。”
兀术惊讶的望着粘罕,他完全没想到粘罕会说这话,转首看了看斡离不那双充满贪婪的目光,决然道:“两害权其轻,王秀固然是劲敌,但大金也有精兵猛将,我们再不走,恐怕他们大军云集,这厮绝对会翻脸。”
粘罕也明白,不能不说他是位出色的军事家,眼光放的颇为长远,否则他也不会联合兀术,向斡离不施压,但仍有那么一点不甘心,道:“能杀王秀,驱散他的大军,如何?”
兀术牙疼地看着粘罕,勉强笑道:“他有数千精骑,保护一个人回城还是可以的,万一杀不了王秀,怎么办?”
他何尝不想动手,能够斩杀王秀夺取开封,驱散十万宋军,中原再无可战之兵,势必能把利益最大化。
但是,他权衡再三放弃了想法,不要说能不能拿下王秀,他认为杀气腾腾地封元,也不会让他如愿。就算拿下王秀,赵构还在外面,一样有很大的号召力,他们也不可能安稳,只有暂时退军稳定河北河东,掌握战略上的主动,不怕南朝不会屈服。
粘罕一挑眉头,道:“好了,既然撤退就全力防范,别让王秀占了便宜。”
斡离不叹了口气,不甘心地道:“我先过河了。”
却说,王秀并没有随大队回城,在封元和徐中的护卫下,带了几名最信任的卫士到了偏僻处。目光所及之处,一驾单骡轻车,在几名金军骑兵护送下过来,为首正是高升和辖里。
“小人见过学士。”辖里当先下马,向王秀拱手。
王秀看了眼辖里,淡淡地笑道:“辖里,你很好。”
辖里见王秀称赞他,姑且不论虚心假意,还是应付时景,他都显得有几分兴奋,朗声道:“郎君要小人送给学士的礼物,请学士验看。”
“不必了,连你家郎君也信不过,那本官也不会在此相送了。你也不便久留,免得有不必要的事发生,快追赶你家郎君过河吧!”王秀风淡云轻地笑道。
“学士高义,将车子送交过去。”辖里目光中闪烁的尽是敬佩与敬仰。
交接后,辖里拒绝徐中递上金锭,恭敬地道:“能为学士办事,小的平生造化,岂敢得金。”
王秀笑而不言,示意徐中把金子分给其他金军士卒,几几个人得了几块金子,当然是大为高兴。
徐中却黑着脸,目光闪烁着阵阵杀机,显然很不满这份差事,要是有可能,他铁定地暴起杀人。
高升却一脸的歉意,看着王秀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甚至连看也不看他,还能不明白咋回事,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大郎,对不住了,我特意瞒着郎君过来。”
“高猛安,好威风。”王秀看了眼高升,脸色依旧是平静如水,看不住他任何心思。
“大郎,这个、那次袭击商水,实在是公务在身,可惜我无法约束全军,让大伯和大娘。。我当场执行了军法。”高升能感受到王秀的冷淡,也明白袭击商水对王秀的创伤,但他真的很无奈啊!
“都是公务,没有什么可自责的。”王秀看了眼高升,淡淡地道:“好了,我也明白你的无奈,陆家被你杀的没几人了。我最后一次叫你五哥,自此你我各为其主,我必拿你头颅祭奠商水乡亲,没有私仇而是公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