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胜利让王秀声名鹊起,至少让一些人明白过来,这位他们曾经轻视的知监事,或许被自己想错了,人家是真的有才能,杀人绝不含糊,没看到城门口那二十几颗血淋林地人头,都是仗着财富或家族势力,强行要出城并攻击官兵,最后被守军果断斩杀的。
王秀似乎没有介意外人看法,也没有沉醉在别人的歌功颂德中,更不在意别人怎样的心思,一道道驻泊禁军监押的军令发下,厢军开始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器械。
很快,城外一些冶铁工坊,开始把关键设备迁到城里,离隔河相对留城近的,暂时迁入留城。
同时,官府签发城内外团练丁壮,在老兵的率领下操练,分配城防守御区域,倒是汇集了几千人的力量。最重要的是,王秀汇集了城内的工匠,集中打造甲仗箭矢,制造轻型抛石机,囤积石块和硝石、硫磺等。
这些战争资源别处不敢说,利国监可是现成的,哪家的库房没有成库成库的,面对王秀的强势,又站在抵御盗匪的大义上,你敢不给?
一些工坊主很不满,认为盗匪被打退了,太平无事的干嘛不让生产,知不知道每天损失多少?更何况,王秀要求他们提供资源,那可是从事冶铁的原料,都是钱啊!
“大人,王秀无事生非,仗着打退盗匪无理取闹,大人决不可让他胡来。”
“是啊!大人明鉴,一天不出铁,我们要损失多少?客商订货可是有期限的,谁来补偿我们的损失?”
“大人,王秀独断专行,大人要是不问,在下就禀告家主,去告他的御状。”
“就是,整天拉壮丁,连我工坊里的小厮也被编入团练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官军闯入我家仓储,把硫磺都搜罗走了,还有那些精铁,大人,小人是韩家的掌柜,无法向家主交代,还请大人做主,不能让王大人胡闹下去了。”
“大人,小人是开封。”
蔡耕道来利国巡视的第二天,这些工坊主还有一些富商纷纷找上门,在他下榻的驿馆中拜访诉苦,那些来自东京大族的工坊管事,甚至不惜言辞俱厉,不外乎王秀加紧备战,让他们迁入城中,并征发他们的工匠小厮,征用他们的资源。
利之所在,他们从商业角度考虑,当然不愿意了,王秀已有了杀伐果断的威名,他们轻易不敢撩虎须,恰巧蔡耕道来了,纷纷围住知州大人诉苦,让蔡耕道哭笑不得。
他是蔡家人不假,是知州不假,但面对那么多盘根错节的利益阶层,也不得不小心应付,生怕得罪这些人背后的势力,有时候这官当的也憋屈。
“文实啊!全监备战不让工坊生产,他们可是有单子的,要是误了工期,是要赔本的。再说,征用人家的仓储,也得委婉一点,一旦这些人闹起来,可不容易被压下去。”当王秀来到驿馆,蔡耕道纯纯教诲。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也是,一些工坊背后有东京大族的影子,让他们损失这不是得罪那些有权势的人吗?这股子势力连蔡京、王黼等人也不敢轻易得罪,就别说地方官吏了。
王秀在战时下达严酷的军令,已经斩杀了二十余人,要被御史台抓住把柄真不好办,再被这些商人闹腾起来,那些大族推波助澜的话,连赵佶也不得不做出罢免王秀的姿态。
但是,王秀不以为意地笑了,道:“大人,你认为宋江贼寇甘心失败吗?”
蔡耕道一怔,他不是傻瓜,相反非常精明,他惊讶地看着王秀,沉声道:“不太可能吧,盗匪折了一阵损失惨重,不过他们在沂州要应付曾大人,恐怕无力来袭击徐州了。”
王秀见蔡耕道心存幻想,也是,历史上的宋江的确从沂州直接进入淮阳军,但他们肯定破了利国监取得大量军械,才能拿下淮阳军,不然他那什么打淮阳。
在片刻的思索后,他才慢悠悠地道:“大人,小心驶得万年船,宋江一行贼寇被朝廷追赶,他们甲仗破烂无法攻取坚城,想再坚持下去,不取得铜铁甲仗那是找死。”
蔡耕道最后的心理防线瞬间倒塌,是啊!没有甲仗你拿什么打仗?连年的运动战让那群盗匪损失颇大,急需甲仗的补充,利国监事一块上好的肥肉,哪有放过去的道理。他本不关心这破事,但随让利国监由徐州管辖,他恰恰是知州,要考虑的还有彭城啊!
想到这里,是有点急了,仓促地道:“还真不好说来不来,那要是来了,该如何应对?”
王秀莞尔一笑,明白蔡耕道担忧彭城的得失,他诙谐地道:“大人放心,宋江对彭城并没有多大兴趣,他们的目标是利国监。”
蔡耕道听出王秀的讽刺,老脸有点挂不住,尴尬地道:“利国监守卫应该加强,文实做的不错,这个时候断不能有妇人之仁,我再从各县调些兵马过来。”
“粮食,利国监需要大量的粮食,要快。”王秀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张口,但他话声一转,又道:“还有,是需要防备奸细,宋江那群盗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些利欲熏心的奸贼,他们为了钱财,是可以出卖家国的。”
蔡耕道眼皮子一跳,感觉王秀有目的,他谨慎地道:“这话怎么说,难道利国监有通贼的不法商人?”
王秀嘿嘿一笑,沉声道:“汉代边地不法商人,为了十倍的利益,他们可以出卖边军军情,导致一郡一县被劫掠,历朝历代多的是这种人,难道利国监就没有为了利益,出卖军情和盗匪分赃的商人?”
蔡耕道脸色一变,恨恨地道:“要有人敢通贼,我要宰了他全家。”这会他是发狠了,不让他好过,他也不介意让那些人好过。
“大人有这门心思,在下非常佩服。可惜.”王秀欲言又止,这老子入套了。
“怎么,文实有难言之隐?”蔡耕道疑惑地看着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