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琉璃瓶自不必说,绝对是海外传入之珍品,要不然蔡京也不会献给赵桓了,减价货的话,老蔡不成炒菜了?要说琉璃制作艺术,大宋还真不如大食,没办法不承认不行。
自从大唐怛罗斯战败,大量技术流入西方,有些技术是落后别人了。不说这瓶子,单就瓶内所封的蔷薇水,就价值斐然,绝对超过本土的产品。
这蔷薇水用琉璃瓶装盛,石蜡密封瓶口,但还是封不住香气,数十步外仍然能闻到,洒在衣衫上能留十几天的香味,是一等一的化妆品。
虽然,大宋早就有了香水制品,效果还真的挺好的,却不能不承认,这些香水和蔷薇水的浓香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这种来自大食国的蔷薇水,成为勋贵世家、豪门巨富家中妇人最追捧的化妆品,几乎到了五百余贯一瓶的地步,比使相的月工资还高。
琉璃瓶配上蔷薇水,何等的名贵,非千金不易,非贵人不赠,就算赵福金这样的得宠帝姬,也仅是每年一瓶,每次在衣衫上洒几滴而已,不太舍得用。
文细君和秦献容都知道店面里有,这还是从沈家的库藏里挪出来的二十来瓶,算是沈家放在王记百货代卖。今个是开业大庆,秦献容出了个主意,匀出一点蔷薇水洒在众姐妹衣衫上,果然香气袭人,很多人都是被香气引来的。
那干瘦妇人一听,脸色当即就红了,一双细眼瞪的跟牛蛋一样,双手掐腰几乎要蹦起来,尖声嚷道:“你是怎么做生意的,老娘能用不起蔷薇露?看你那衰样,也不是从哪家妓舍出来的婊子,也敢在老娘面前摆显,赶紧滚回去侍候军汉去。”
赵福金美丽聪慧,但她毕竟常在深宫,见的都是温文尔雅,就算是残酷的宫廷斗争,也都在大面上蒙上温情的面纱,哪见过当场撒泼的娘们,一时愣住不知怎么还口。
侍候军汉?明显骂她是营妓,大宋规定妓女必须服从官府调派,定期进入军营为军人服务,这才有侍候军汉说法,骂人的话啊!
秦献容倒是兰心蕙质,面对这种泼妇还是少了点泼辣,倒是王卿苧杏眼一瞪,沉声道:“这位娘子,我家靠门做生意,娘子要买我们欢迎,不就是蔷薇水嘛!你可以先定下,待琉璃瓶一到,我们专程为你送到府上,要是不买还请让让,别耽搁其他客人看货。”
“哎呀哦,怎么着,你这还店大欺客了?”
文细君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男客也在隔栏架子边翘首观望,再不把这干瘦妇人平了,恐怕今个开门红要办砸了。她眼珠子一转,看到还在发呆的赵福金,轻声道:“这婆娘骂人,说你是卖身的妓女。”
赵福金浑身一颤,杏眼一瞪,她自小长大就是天之骄女,没人敢对他高声呵斥,就是赵佶也没有骂过她,今天竟然被一个妇人骂成妓女,她生于深宫长于深宫不假,但不代表不懂世情,刚才发呆没去想,文细君的提醒让她明白过来。的网友上传,免费提供阅读,如果你喜欢请告知身边的朋友,谢谢!
她当即大怒,别看她平日里讨人喜爱,但那也是对谁,被人骂了还没点脾气,那还是皇家最受宠的茂德帝姬嘛?
“啪啪、啪。”
无论是王卿苧还是围观的人,他们都惊呆了,赵福金毫不客气地冲上去,以最优美的姿势给那妇人三个闪亮地耳光子,打的那干瘦妇人捂着脸瞪着眼,
这妇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人打了,厅堂内一片寂静,目光唰唰全落在赵福金身上。
秦献容隐晦地看了眼文细君,无奈地轻轻一叹,似乎在埋怨文细君的挑唆。
文细君似乎感觉到,她无辜地看着秦献容,眸光隐隐有一丝指责的味道,但她却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伸出粉红大地香舌俏皮一笑。
秦献容翻个白眼,很无奈地过去拉住赵福金,轻声道:“别和她们一般见识,闹起来不好。”
赵福金倒有些犹豫,她也是知书达理的女子,自然明白人家开业典礼上,闹出一摊子龌龊事,会被传为笑谈的,不由地收敛了怒火,道:“那好,今个就放她一次。”
看眼赵福金没事,两名蠢蠢欲动的侍卫,也就大眼瞪小眼观看,女人的事最好少搀和,他们还没见过帝姬暴虐的一面,也想看看下面会有什么趣事发生,好奇心每个人都有,公主的暴虐行径,平常可不好看到。
干瘦妇人回过味来,这下子可算撩了老虎须,她是一蹦三尺高,指着赵福金嗷嗷地骂道:“你个小浪蹄子,竟敢大老娘,你也不看看老娘是谁.”
这妇人那个尖牙利齿啊!左一声浪蹄子,右一声小贱货,最让人玩味的是,她还是知开封府盛章的侄媳妇,这下可热闹了,一些人不住惋惜王记百货那么倒霉,开业就惹了这个不该惹的存在,人家开封府来个判官就能让你关门。
王卿苧还吓了一跳,转念一想赵官家就在楼上,你个泼妇还拿开封府吓唬人,真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她可不是当年的守家妇人了,经过一段时间历练,早就开了窍深蕴人气的道理,开业大吉被闹腾不好,但那也得分什么时候啊!
要是能把赵官家给震出来,那个广告效应啊!你想想赵官家都来自家店铺,那王记百货还不一炮而红,想想她巴不得干瘦妇人再闹大些,最好把赵官家自个震出来。
秦献容和文细君护着赵福金,生怕被那妇人一巴掌给打了,当秦献容看到王卿苧坏坏的笑容,似乎明白她的阴谋。
那妇人的两个跟班和丫眷也过来了,有了下人撑腰,干瘦妇人更加气壮,嗷嗷地闹腾的不亦乐乎。
两名班直侍卫见妇人刁蛮,赵福金在口舌上哪是对手,当那妇人吆喝恶奴行凶时,他们果断地挺身而出,三下五除二制服了两名恶奴,让那干瘦妇人脸色大变,厉声道:“你们要干什么,竟敢对我家仆行凶,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