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泼皮一把抓住陆天寿的领口,猛然把他摔倒在地,狠狠地踩在脚下,厉声道:“你这个贼厮鸟,老子差点上当。”
陆天寿被踩的哇哇乱叫,刚要说话,却被另一泼皮一混子砸下,昏了过去。
王秀丝毫没有怜悯,陆天寿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在何为等人眼中,陆天寿断人前途,对于读书人来说,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恨,甚至过于杀父夺妻。尤其一旦出了命案,在场人要么被出卖,要么横尸当场,无人不恨陆天寿这厮害人害己。
“几位好汉把陆天寿送于官府,就成为在下的证人,今天的事也是行侠仗义。”王秀见众泼皮迟疑,知道他们怕万一他反咬一口,便安慰道:“没有几位作证,陆天寿就是监禁啊!”
话说的委婉,却很明确地告知对方,他就是要陆天寿的命,对方不必害怕,没有对方的证词,陆天寿绝不会重判,这就等于双方有合作的价值,各取所需罢了。
至于这些车夫,他根本无需担忧,陆天寿持刀行凶,本来就坐实了意图谋杀,他不过是顺水推舟。正如他所说的,一旦他有性命之忧,在场的人可能都不能幸免,这是人的惯性思维,自动对他的话进行脑补,谁能不恨陆天寿。
众泼皮迟疑间,一直没有动手的泼皮倒是光混,从王秀话中判断出好处,立即高声道:“好,兄弟们,把陆天寿压到镇上巡檄弓手那里。”
聪明人!王秀看着拖着死狗般地陆天寿走的泼皮,嘴角上翘,心情颇为痛快。
何为却有几分担忧,道:“太过了吧?毕竟陆家也有几分产业。”言下之意,事不能做的太绝了。
王秀摇了摇头,道:“人家把刀都加在脖子上了!”
何为一怔,轻轻一叹不再相劝,他也恨死了陆天寿这厮鸟,妈的,连他都想干掉。
宗良、封元等孩子眨着眼,很崇拜地看着王秀,孩子们各有各的色彩,唯独刘仁凤暗自一叹,脸色很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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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一季漫野的牡丹花中,王秀一行终于回到商水县城,当得知王秀拿了贡举人第一,谢氏和王卿苧娘俩欣喜若狂,王成也矜持地捻须而笑,连李寡妇也过来道贺街坊邻里的多了去了,人就是趋利避害,无可厚非,毕竟他要发解去开封了,也算是商水名人。
可惜的是,钟离秋却在几天前,向县学呈了请辞的文书,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时候,一人一马轻车简从飘然而去,让王秀颇为遗憾。
知县、县尉和主薄等一行官吏,也让在第一时间过来道贺,他们也非常有面子,在他们任期内,商水县竟拔了陈州解试头名和次名,还有三人成了举子,当真是倍有面子,在他们资历中也可以写上重重一笔。
学术在大宋地方官的政绩里,稳占头名,不可置疑。
王家人对十个孩子很是奇怪,在王秀简单的解试后才明白,王成当即笑道:“好,读圣贤书,行仁义事。”
王卿苧可是欢笑一番,说是正好没有帮手,兄弟带孩子来可真及时,急忙安置孩子们住处。
王秀不免一阵腹诽,多日不见,大姐财迷了许多竟然敢雇佣童工。不要以为雇佣童工违法是后世才有的,大宋律法明文规定,雇佣十四岁之下孩童,脊仗流放,儿童受到官府的保护,政策极为人性化。
当天,王成在朱家酒楼摆上宴席,请知县和邻里好友吃酒,光女客就有两桌,王秀周旋于众人之间,那酒喝的是苦不堪言,一夜吐了三四回,差点被玩废了。
有琴莫言一直不曾与王秀说话,脸蛋红扑扑地,却被王卿苧取笑地娇羞不已,让谢氏看的越发满意,她和李寡妇你一句我一句,不断夸赞对方子女,让李寡妇笑的嘴合不上,看王秀那是真看女婿的目光。
王秀在给知县敬酒时,郑重地道:“大人,归途中学生遭遇陆天寿刺杀,幸亏乡里几名好汉出手拿下,或许也快到县城了。”
知县一惊又是一喜,继而是勃然大怒,他惊的是王秀竟然遇到刺杀,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有人竟敢行刺解试举子,喜的是王秀安好无事,最后怒的是陆天寿丧心病狂,竟然公然截杀王秀,万一王秀有个闪失。
我的乖乖啊!陈州解试第一在他辖区被杀,无论怎样他都难辞其咎,最起码三年的考功算完了,仕途能有几个三年,这不是毁人前程嘛!当即就发狠要把陆天寿往死里整。
“可恶,竖子可恶,不重办不足以震慑宵小,县尉是怎么看的?”知县脸色很不好看,那口大黄牙要的咯嘣咯嘣的,要是放肉进去,估计就能肉糜了。
县尉一阵牙疼,他并不待见王秀,甚至狠狠地阴了王秀一把,但人家成了举子,陈州发解礼部试第一名,他就是再不爽也没办法,解试第一如无意外,基本都是进士出身,最起码也是同进士,可以说和他平起平坐了。
陆天寿这招玩的太绝了,没听说过一事不做二回吗?你他娘地老实地窝着不就得了,还敢张牙舞爪,最后把自己给玩进去了,真是蠢到家了。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大人说的是,陆天寿实在可恨,只要到了县城,我立即审讯。”
知县对县尉的态度颇为满意,勉强笑道:“却不知小官人何时启程?”
王秀笑而不语,王成喜笑颜开地道:“还没有商量,待启程之日,还要请大人训示一二。”
“客气,客气,看小官人一表人才,必然是黄甲题名。”既然王秀没事又不计较,知县大为喜悦,心情变的非常好。
“谢大人吉言,大人且满饮,今夜不醉不归。”王成自然非常上道。
“来,既然是小官人喜庆,自当奉陪到底。”
第二天,李寡妇就喜滋滋来到王家,虽说是自家的宅院,但人家王家人不就住着嘛!她也不当自己是外人。
“李娘子,我家大哥和你家小娘子。”谢氏专程约了李寡妇,想趁热打铁把事给办了。
李寡妇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啊!王秀得了举子,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可不能被隔壁老杜家给抢走了,她笑呵呵地道:“过了年,我家大姐就十六了,自然是越快越好。”
“妹妹也不小了,以朝廷法度,早该婚配了,也就是大娘家特例。”王卿苧捂嘴轻笑。
大宋子太宗皇帝有律令,女子凡十四出嫁,过及笄不嫁者,由当地官府择偶婚配。不过,李寡妇早年丧偶,家庭比较特殊,她家受到律法的保护,孤苦夫人多留女儿几年也是正常,这也是县尉不敢用强主要缘由。
谢氏白了女儿一眼,笑道:“是啊!我看咱两家先把婚事定了,待大哥从开封回来,再把婚事办了。”
“也是,不能耽搁了秀哥儿赶考。”李寡妇是急切嫁女不假,但也没有糊涂,临贡举前办婚事,那不是耽误学业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我家就请媒人。”谢氏喜笑颜开,早就想把有琴莫言娶进门当儿媳妇了。
就在她们商量的时候,王秀借口带着李采萱认认门,鬼鬼祟祟地来到李寡妇家。
有琴莫言自然拿出精美果子,李采萱年纪小,吃的不亦乐乎,让王秀有机可趁。
“妹子,看我给你带来什么?”王秀从袖中掏出一个镯子,是产自西域和田的羊脂白。
“我来给你带上,好吗?”
有琴莫言秀眸闪亮,脸蛋如同红透的苹果,羞羞答答地伸出白嫩的手臂,却不敢去看王秀。
王秀很轻松地为有琴莫言带上镯子,轻轻放开手,从怀中轻轻掏出一朵鲜艳的紫色牡丹,轻轻地插在有琴莫言的发鬓上,盯着羞涩不已的有琴莫言,惊叹地道:“有花应景,美人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