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荣被王秀气势吓了一跳,没想到王秀敢对他拍桌子,在他看来,王秀不过和何为关系好点,拿着鸡毛当令箭。
“你一个商水县的人,也敢在宛丘撒野。”跟在朱荣后面的士子见王秀嚣张,忍不住出口相辱。
王秀并不像发生冲突,也没那个必要,但有些事决不能退让,这是做人的原则。今天,他希望在老人人生最后时刻,给予老人最后的尊严,却没想到竟是羞辱,他要是做出退让,将成为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大官人,不必了。”老人犹豫一下开了口,他不忍王秀为他得罪不必要得罪的人。
王秀摇了摇头,朗朗地笑道:“老宿,事有可为、有不可为,人生在世不称意,当快意放歌一曲。”
老人一怔,若有所思地看着王秀侧影,似乎有些悟了,宗良、刘仁凤脸色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么人生在世不称意,让隔壁的那群小贼出来,本公子便不与你计较,不然.”
“不然,你要怎样?”王秀的语气冰冷,目光犀利。
王秀如血海修罗般地目光,让朱荣忍不住打个冷战,却听又有一人狂傲地道:“小子,不要以为你参加解试,这可是宛丘县,不是你商水县,是条龙你也得给我盘着。”
“咦,张老弟去哪了?”
王秀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想到张启元,看来他们关系升温很快,来这吃酒套交情了。
朱荣见王秀沉默,以为他怕了,暗道差点被这小子吓住,冷笑道:“掌柜,把隔壁给我清了,什么玩意,都是乱七八糟的偷儿,也来这里吃饭,丢人。”
掌柜一阵苦笑,他娘地都是读书人,得罪那边都不好,真是风向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王秀正要发火,却听门外一声怒吼:“朱荣,你这厮骂谁,找死不成?”
却见何为凶神恶煞般地进来,对着朱荣后背就是一脚,把朱荣踢了个狗啃屎。
“你下手太狠了。”王秀瞥了眼何为,淡淡地道。
何为不屑地撇撇嘴,不屑地道:“这厮竟开口骂我,又让我出来让他房间,不揍他揍谁。”
“何为,你这厮竟然踢我,不想活了。”朱荣艰难地爬起来,在众目睽睽下丢了面子,让他疯狂起来。
“朱荣,你好大胆子,竟在酒楼仗势欺人,谁给你的胆子。”何为毫不示弱,一个过气的大掌柜,还不放在他眼里,他老爹才是大掌柜。
朱荣一怔,旋即脸色狰狞,恶狠狠地盯着何为,高声道:“何为,不要以为你老子要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王秀脸色平静,目光淡然,似乎是旁观者,一点也不关心这些。
何为也深恨朱荣,妈的,从一开始就和王秀作对,现在连他也骂了进来,当众落他的面皮,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怒道:“朱荣,有种你就过来,爷爷还能怕你。”
“你.”朱荣虽有些忌惮,但众目睽睽下,若是退缩,日后就别在宛丘县混了。
“你什么你,你就不是仗着你老子嘛,朱荣,老子告诉你,你若惹了王大官人,不要说你了,就是你老子也要承受少东主的怒火。”何为脸色狰狞,他也很担心王秀啊!这可是宛丘县,要是王秀真吃亏,沈默那里连他也不知会如何交代,可以肯定的是,他必会被牵连。
“找死。”朱荣大怒,再也不顾其它,怒火直接发到王秀身上,转身一拳向王秀打去。
何为没想到朱荣是****长大的,他的话说的那么明白,这厮竟还敢动手,完全没有想到,都有点傻了。
王秀同样没想到朱荣发难,但他一直保持戒备,朱荣出拳的瞬间,他就反应过来。既然对方先动手,那就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对付一个酒色之徒,对他而言并不困难。
他没有躲闪,反倒在众人惊呼声中,一个箭步跨上去,身子微斜,同样一拳砸过去,嗯,是带着劲风砸过去的。
“哎呀.”一声惨叫,朱荣笨重的身躯,直直昂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脸惨嚎。
这让人有些目瞪口呆,王秀身材并不高大,也不是行伍出身,就算朱荣再不堪,也不可能连一招也过不去,出人意料的是朱荣一招也接不过去,让人大摔眼镜。笑话,王秀可是跟随邱福练过弓马,早就是有一定基础的练家子,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结果可想而知。
“你敢打朱兄?”
“小子,你找死啊!”
两个跟随朱荣来的士子,见朱荣倒地惨嚎,不免脸色大变,双双向王秀围来。
何为刚要上前拦截,王秀道:“你先退下,让我来。”
就在何为一愣神的功夫,王秀上前两步,几个巴掌下来,把那两名士子打傻了,两个随朱荣一起混的狐朋狗友,不过是家人逼迫去解试应应景,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哪里是坚持弓马的王秀对手。
“滚—”王秀一声怒吼,两名士子面带恐惧,如同遇到洪荒猛兽一般,惊呼着逃出去,脸面什么丢尽了。
掌柜忍不住嘴角直抽,深深地看了眼王秀,暗叹这才叫汉子,不觉对朱荣等一张家族,拼爹货有了深深地鄙夷。
“要不要先走?”何为有些担心,不禁看了眼正在挣扎的朱荣。
“土鸡瓦狗,不值一提。”王秀很不屑,随意地道:“朱荣,不要在这里装死,你要不滚,我不介意从窗子送你下去。”
朱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捂着脸浑身哆嗦,他恨恨地瞪着王秀,一言不发地甩手出门。
掌柜见朱荣出门,抹了把虚寒,轻声道:“这位官人,那可是朱大掌柜家的小官人,官人还是结账走人吧!不要被他叫人来吃亏。”
老人起身,急促地道:“官人,也差不多了,该走了。”
王秀慢慢摇头,慢吞吞地道:“他朱荣擅闯别人吃酒的雅间,又是先动手,难道他在宛丘一手遮天不成?”
掌柜脸色很难看,道:“官人有所不知,万事兴分店财力很大,朱大掌柜又是护短的主,官人还是莫要吃亏。”
王秀有感掌柜好意,压低嗓音,道:“多谢掌柜,无论今日何事,我倒想有始有终。”
老人目光闪烁,随后重重一弹,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显得无限寂落。
掌柜见王秀认死理,人家是客人,花钱吃饭,也没有往外赶的道理,只得一叹,道:“官人好自珍重。”
掌柜去后,宗良弱弱地道:“大叔,还是赶紧走吧,咱们带回去吃就是。”
“大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叔本来就没错,是那个姓朱的先找事。”刘仁凤白了眼宗良。
“大叔,我们不吃了,好不好。”李采薇过来,轻轻拉了拉王秀衣袖,弱弱地道。
王秀勉强一笑,温声道:“没事的,宛丘县还没王法了吗?”
却说,朱荣狼狈来到大厅,一张脸火辣辣地疼,脸都丢尽了,两个士子也捂着脸,一脸的苦相,张启元却在柜台那,满脸惊讶地迎过来,道:“刚点完菜要.老兄这是怎么了?”
“王秀.”朱荣狠狠地吼了声,又看到一些食客在观望,顿时大怒,吼道:“看什么看,想死啊!”
“王秀好大胆,竟敢打老兄。”张启元故作大惊。
“我绝不与他干休,你们两赶紧去招呼人,我要打断王秀的腿。”朱荣脸色狰狞,又是一阵疼痛,急忙捂脸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