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轻轻抬起手,随后往下一压。所有人都神情戒惧,不知道沈炼要干什么。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天界之门泛出的水光,居然一瞬间跟沈炼的那些道力完美结合,一座绝世仙阵立即将一众仙神困住。
瞬息间沈炼就消失在他们的感知里,很快就有一位古老的存在道:“大家不要惊慌,一起将这仙阵破去,天界之门这等至宝,一时半会间绝不可能被他炼化。”
沈炼已经到了天界之门旁边,适才他跟孔宣交手时,其实暗自里那些交手余波都沾染了他的元神气息,同天界之门侵染在一起,才能在众人眼皮底下布下一道绝世仙阵。
当然这仙阵主要是拖住这些人的脚步,让他从容不迫将天界之门彻底降服,否则他面对这些人的围攻,还真不好将天界之门收入囊中。
清水天化成天河滔滔,竟然将整个仙界都围住,玄皇面色冷肃,将太极图化为天幕,阻止那些天河水进来。
他此时若是离去,在争夺天界之门的时刻,必然会被清水攻破仙界。仙界被破,还是次要的。这时候玉鼎也不在,岂不是白白让清水将两盏灯一起拿走,他心思清明,知道了自己算是被堵在了这里。
同时心里生气,玉鼎这是故意抢先一步出去,怕他将天界之门收下。
玄皇心思转动,已然清楚现在没法插手此事,还不如继续稳固仙界,之前被人间那个女人偷了空,还得他这段时间打下的根基受损不少,实在可恨的紧,过段时间须得给她一个报应。
他既然做了决定,便传出玄音道:“你今天拿水来淹我,来日必然遭受火劫。”
天河滔滔不绝,却并无清水的回应。
玄都也不生气,冷冷一笑,转回八景宫。他有太极图,再得天界之门,实际上也是锦上添花,还得小心太乙道主的算计,还不值得他费劲心力。他表明了这段因果,天道自然有感应,等到了时候,清水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天的行为。
在众人争夺天界之门时,灵山大雷音寺亦走进来一个麻衣僧人,正是地藏王。他现在的模样,就是个普通的比丘,若是给别人瞧见,还没法将他和地藏联系起来。
但有人认得他,正是弥勒。
他坐在大雄宝座上,空旷的大殿飘满朵朵白莲,无生之力,近乎空明,要将一切有情众生从苦海中解救。
弥勒道:“你果然会来。”
地藏微笑道:“今天大家都有事,正是好机会。”
弥勒合十道:“我猜到了。”
地藏道:“我是来做好事的。”
弥勒冷笑道:“你要做的好事就是毁掉灵山,毁掉大雷音寺?”
地藏道:“佛陀是万佛之祖,他的伟大毋庸置疑,但既然他走了,还留下灵山干什么,还留着大雷音寺干什么。我今天毁去这个灵山,才是对佛陀的尊重。既然走了,就要干干净净,来个无法无天。”
弥勒道:“那当初佛陀怎么没毁去极乐世界,怎么没踢翻须弥山。你分明是要剥夺贫僧的法统地位。”
地藏淡淡道:“这只是顺带的,人人皆是如来,何必要你做未来佛,何况我也不伤你,只是将灵山和大雷音寺彻底抹除。”
弥勒冷笑不止,地藏走的仍是佛道,故而他要迈出最后一步,必须得占据大义法统,如阿弥陀,如佛陀,成为佛中之佛,为佛道至高者。这就像是凡间的诸侯要窃取天下,就得将原来的天子打入尘埃,稍微好听一点的行为就是禅让,恶劣一点的就直接夺位。
不过地藏的行为还要彻底,他是要彻底推翻佛陀留下的法统,来个天下逐鹿。
这对其他诸佛菩萨乃至阿罗汉等等无量佛门众都是好事,唯独对弥勒会是坏事。因为弥勒是钦定的未来佛,就等于是太子,法理最正。
故而今天这一战是迟早都要来的,但今天最好。
因为其他有资格当弥勒帮手的人大都聚焦在天界之门那里,而且跟地藏互为牵制的沈炼和玄皇都各自有事缠着,这便是最好的机会。
弥勒道:“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他并非毫无胜算,因为地藏要坐镇九幽,这具前来的法~身究竟有他几成力量,依旧存疑。
只是弥勒自己到底也不是巅峰状态,为了帮圣后,他被朝小雨朝小雨所伤。当然这也非是没有好处,至少关键时刻圣后还能助他一臂之力。
地藏现在的状态是圆满无漏的,故而还不到圣后出现的时机。
弥勒亦是故技重施,想要如前次伤到清水那般,给地藏一个惊喜。
不提弥勒和地藏的斗争,在天皇遗址中,一众古老的仙神被沈炼的仙阵困住。
“仓促之间,沈天君断无可能布下将我们所有人一网打尽的杀阵,依我看来,这仙阵多是以迷惑我等耳目为主。”说话的仙神乃是东华道君,他竟然不知何时进来,引得其余仙神纷纷侧目。
“东华道君说的在理,可是此阵迷宫重重,时空错乱,我们如何能短时间将其破去。”另外一位仙神回道。
说话的一身黑袍,神貌阴鸷,大部分仙神都看不出来历。
唯有真武若有所思。
东华道君悠然道:“白泽道友,你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虚空中荡起涟漪,一个狮子身山羊角,浑身雪白的异兽出现,随后摇身一变,化为一个白衫翩翩的青年。他道:“木公的手段还是跟以前一样高明。”
东华道君微笑道:“不是我手段高明,现道友的可不止我一个。”他转头看向黑袍人,淡淡一笑。
黑袍神情漠然,但亮出右手,上面夹着一根白色的毛。
白泽震惊,他居然没现自己何时被人拔了一根~毛。岂非说这人要取他性命,亦非难事。他暗中使用神通去窥探黑袍人,侵入道一团黑光中,如混洞,幽深莫测。
很快他就如同被扎了一针,吐出一口血,心头震惊,他道:“原来是……”
在黑袍人的眼神注视下,白泽收回了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