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的开始都是一样的,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自从开始练功以后,早上起不来的习惯早已远离江之寒了。就算是寒冬腊月,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也不再是困难的事。
练完功,吃完早饭,江之寒去书店坐了坐,对厉蓉蓉说:“今天要去杨爷爷那里。这几个星期都没有去当面请教了,有好些问题。”
厉蓉蓉说:“你去吧。这些天你不用天天到这里来报道,我们的人手足够了,明天开始又有一个营业员来上班,大年十五后还会有一个,昨天都定下来了。”
江之寒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倩追出门外,问道:“昨天我们帮厉阿姨看了几件衣服,都要几百块的。我害怕她嫌贵不会买,还没同她讲。”
江之寒说:“你以后的工作不就是要推销东西吗?提前练习一下,想办法把衣服推销给我妈。”留下张嘴结舌的小倩,自己走了。
到了杨老爷子那里,江之寒请教了很久擒拿手的问题。这段时间,江之寒在苦练杨老爷子教下来的擒拿手和梅花步。这两样东西颇为繁杂,饶是他领悟力不错,很多繁复的变化也一时不能完全消化。杨老爷子讲解了几遍,纠正了一些错误的变化,又和江之寒拆了拆招。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两个多小时。
到了正屋,喝了几口杨老爷子的参茶。老爷子说:“分开来做,你现在已经差不多掌握七成了,再练一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但你的步法,手上动作,还有呼吸运气之间的配合还差的太远。这套擒拿手,练到更高的阶段,就不能拘泥于现在套路中的一招一式,要有临机的变化,而且气随形生,气在行前。内气的流动应该自然的来引导手脚的动作。当然这个境界,没有十年八年你恐怕是达不到的。”
近这段时间,杨老爷子一改以前的态度,不再说什么你年纪太大,练一练就是起个强身健体的作用,练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反正你也不是杨家拳正式的弟子。相反的,他交给江之寒的课业越来越多,而且检验很是严格。江之寒不敢偷懒,即使是考试那几天也从没有间断过练习。好在练功练拳其实对身体和精神很有好处,一趟下来,热汗一处,整天的精神都很好。
江之寒笑嘻嘻的说:“您最近交给我的课业这么多,是不是看到我是可造之材,所以准备倾囊相授了呀?”
杨老爷子指着江之寒说:“还好你是遇到了我。要是遇到我师傅,嘻皮笑脸的和师长说话,别的不用说先去蹲一天马步。”江之寒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
杨老爷子问道:“你最近有坚持锻炼吗?”
江之寒说:“是的。每天早上一个小时左右的长跑,短跑,和力量练习。傍晚是力量练习,跳绳,和蛙跳。”
杨老爷子说:“最近我在研究我们传统的练功和西方现代的身体训练之间的关系,有一些初步的心得。上个星期,有个老朋友找来了一个在欧洲作过体能训练师的专业人士,和他好好交流探讨了一下。就像中医和西医可以互补一样,我的看法是,我们传统的练功法和现代西方的体能训练看似南辕北辙,其实是可以互通有无的。西方的身体训练在防守上强调的是抗击打力和反应度,在进攻上则着重于爆力和物理强度。我们传统的武学更着重于激人体内在的潜能,训练身体的柔韧性,灵敏度,学会因势利导,把自己的力量加倍的释放出来。从长远的看,我们的武符合天人合一的宗旨,对身体更有利,对身体物理机能的依赖性也更小。你看有些拳击手,或者其它的专业运动员,他们为了加强某些部位的力量和爆力,过度的开那部分的肌肉群,最终会导致慢性的伤病。但回头来说,西方的体能训练对于心肺功能的开是有独到的地方的,而且对于肌肉的适当强度训练也是必要的。如果能把这两方面的东西糅合到我们现有的练功里面来,应该会是一个好的补充。我草拟了一个体能训练的系统计划,你拿去试一试,我们来看看效果如何。”
江之寒心里想,老爷子把我当作实验的小白鼠了,却不敢把这话给说出来。
林所(现在应该叫林副主任,但姑且还是保留他原来的称呼)坐在巡逻车的副座上巡警中心成立还不久,虽然身为领导,他还是坚持每周一到两次亲自跟车。一方面是做出亲临前线的姿态,毕竟他资历尚浅。另外一方面,他也需要实地的考察,来现现在的系统需要哪些改进,包括通讯,包括后勤,包括执勤警务人员的装备。很多问题,都是在实际执行中暴露出来的。
这时候,对讲机里有声音传来:“有报警电话,据称骨科医院附近几分钟前有貌似二王的人经过。”
林所一震,拿起对讲机说:“我是林志贤,把情况说清楚一点。”
“林主任,我们中心三分钟前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有两个貌似二王的人在骨科医院附近的7路车站下车。报警者留下了姓名。他说他不是很确切,但和通缉令上看到的头像很相似。”
林所说:“好了,我知道了。通知所有附近的警车向骨科医院附近集结。关掉警铃,下车换上便装。我现在离那里只有七八分钟的距离,会马上赶到。”
林所问驾车的小廖(分管后勤的):“我们有多少同志配备了手枪?”
廖说:“我们中心绝大多数出勤的同志都没有枪。据我所知,应该是只有两个特勤小组是特别申请了枪支的。”犹豫了一下,问道:“领导,这个情报的也不是很靠谱,要是这么大的架势跑去了,是假的怎么办?”小廖也算是心腹之人,所以才会直言相问。
林所说:“你糊涂,这是多大的事儿,就是只有一点影子也得全力以赴。”又拨通了执勤副局长的电话,简短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问道,是不是需要通知一下武警部队的领导。罪犯可能持有枪械,可能需要武警部队的支援。副局长说好,我通知武警部队领导,马上集结待命支援你们。你赶快到现场指挥行动。
林所对着对讲机说:“罪犯是臭名昭著的二王,拥有枪械,极端危险。谁现了行踪,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联系力量增援。再重复一遍,罪犯持有枪械,是极端危险的目标。”
在这个时候,中心的巡逻车还不多,而且散布在五区六县。林所也不敢肯定短时间内有多少人能够赶到。
林所又问:“车里有二王的通缉图像吗?”
廖说:“没有,哪里料到他们可能流窜到这里来,上个星期不是说还在山南省吗?我有些印象,但也不是很确切。”
林所说:“这个有些糟糕,我也只是有些粗略的印象。”又问小廖:“这一块儿你比较熟,说说情况,分析一下他们可能去什么地方?”
廖说:“车站过去两百米就是骨科医院,骨科医院左边往下走,是印刷厂。右边往下走是中州七中和附小。骨科医院前面的街道是市区主干道,过去两站是劳动人民文化宫,过去三站是第五人民医院,过去五站是长途汽车站。他们如果是在骨科医院附近下车,目的地应该是在骨科医院附近。一个可能,是受了外伤,要冒险去医院。但骨科医院应该不是最好的选择。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在附近有接应的人。骨科医院相当于在山顶上,往两边走下去,沿着山腰都是居民区。如果他们有认识的人住在那里,一进去就会是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了。”
着话,目的地已经到了。两人脱了警服,换成便装的夹克。林所心细,让小廖把警用皮带也取下来,他自己倒是除了外面的,都是穿的便装。这时候天色还早,大概七点刚刚过。已经有些上班的行人,但街道还不算拥挤。冬天的早晨,天还没全亮。冷冽的空气弥漫着,一呼气就是一团白雾。
廖说:“主任,我们先在上面看看吧。如果他们已经进了居民区,两个人是很难找的。”
林所点头说:“好,你地形熟悉,你来分工。”
廖想了2秒钟,说:“现在骨科医院的门诊还没有开门,右边是急诊,应该是开着的,可以去查看一下。往左边,有一些卖早餐的摊位,他们在那里吃早餐也说不定。别的商店,应该都还没有开门。”
林所说:“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你去骨科医院那边,可以问一下值班的医生护士。你没有枪,要机灵一点,不要轻举妄动。现情况,先报告,再跟下去,别丢了他们的行踪就好。我去小吃摊位那边,如果没有情况,就过来和你会合。如果需要,我们等待支援警力来了以后,先建立一个外围的警戒线。”
也难怪林所如此紧张如此大张旗鼓,二王的凶名是家喻户晓。大概两年前,两人因为邻里纠纷,蓄意报复,夜里抢了县武装部的枪,当场就杀死了一名武装干事,重伤了另一位。接着,他们报复杀了两人,开始逃亡的生涯。从北到南,从东到西,这两人的足迹至少经过了十几个省和直辖市。在追捕的过程中,有一名警察和一名治安联防队员因公殉职,还有另外七八人受伤。所以,这两个家伙手里至少有五条人命,而且好几位是公安系统的。
比这个更为恶劣的是他们造成的社会影响。持枪杀人案在这个时候的华夏大地非常罕见,对普通民众造成的心理冲击非常之大。两个人能屡次逃过围捕的大网,经分析有几个原因。一是其中一人曾经在公安部门工作,对侦查围捕程序非常熟悉。二是两个人非常狡猾,警惕性很高,有几次都是刚进入监视网,就现不妙,消失在闹市的人群中。三是两人体格健壮,曾经练过些把式,不容易制服。四是他们有强的野外生存能力。最有名的一次,据说在安南省和山南省交界的地域,他们被现了行踪,足有一千的公安,武警,民兵,和部队封锁了个山头,最好还是让他们跑掉了。后来排查原因,应该是翻过了一座人迹罕至的山头,闯过了一片原始森林,然后逃脱的。
公安部去年第一次向下级单位下了一份全国通缉犯名单,包括十名一级通缉犯和七十几名二级通缉犯。在十大通缉犯里面,二王高居第二。而且破天荒的头一次,公安部开出了一万元的奖金奖励举报有功人员。一万元在这个年代,可以算是巨额奖金了。
继续外出中;这一章号的)
56 从此踏上青云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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