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考虑上次回京探亲时就已经跟兄弟二人讲过了,而兄弟二人对父亲的想法也非常赞同,觉得在谭晓天没有正式成为郑家弟子之前还是留在扬州比较好,而且就算以后成为郑家的内弟子,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最好还是保持低调,以免被竞争对人算计。『『,
但是,这次郑兴来扬州带的是父亲的亲笔信函,特别指示要带谭晓天去京城,这和年初父亲指示的培养计划不是背道而驰吗?是什么原因让父亲改变初衷,又或者出于哪方面的考虑?虽然郑兴在郑家工作多年,算得上可以信任的心腹那类人,但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是哪个与郑家做对的对头高价收买了郑兴,让他假传圣旨,把谭晓天骗离郑家兄弟的控制范围怎么办?真要是那样,就算以郑家的势力能够找到对方并千刀万剐,但一位百年难得一见天才苗子的损失又怎么他一个管家的命能赔得起的?
所以,郑纪夫一边询问情况,一边仔细查看书信的笔体字迹和用语习惯,以确定这封信是不是真的出自于自已父亲的手中。
“是的,大老爷是这么吩咐的。”郑兴点头答道。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仔细查看过笔迹,的确是自已父亲的手书,遣词造句和语气也与父亲的习惯相似,郑纪夫于是把信放在茶几上接着问道。
“大老爷有跟我说,这次带谭晓天回去路上一定要非常小心,绝不能出任何差错,也不能走漏消息,快去快回,一定要在八月份前把谭晓天带回京城。”郑兴答道。
“呃.....,为什么一定要在八月份前?”听了郑兴所说的时间,郑纪夫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现在是五月下旬。离八月份满打满算也就六十几天,单算路程倒还宽裕,但扬州到京城远隔千里,一路上又是山又是水,谁敢说旅途中不会遇到意外的事情?自已有一次回家探亲就因为栾河上游连日大雨河水暴涨,舟筏难渡,所以半个月后才渡过了河,所以这个时间其实并不保险,此外,谭晓天虽然是江都棋院的学生。但要送他去京城深造,就必须先要求谭晓天的姑姑秋菊的同意,如果秋菊不同意,这件事儿就不能做,否则秋菊可以打官司告状,告江都棋院拐卖人口。虽然现在江都棋院没有派人或是请秋菊来扬州谈这件事,不过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有两年的时间慢慢去想办法,可现在要求必须在八月之前。这么短的时间来的及吗?
“这个大老爷倒没有跟我讲......”郑兴答话,却是欲言又止,显然他是知道些什么,但妄自揣测主子的意图是身为下人的大忌。所以他不能主动去说,只能等郑纪夫来问。
“你知道些什么?但讲无妨。”郑兴的表情示意非常明显,郑纪夫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是管着几百人的校监。对于这种想要打道。示意对方不管说的是什么,即使是错的,自已也不会追究责任。
得到对方的暗示,郑兴这才接着讲了下去。
“......,大老爷怎么考虑的小人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有一件事情应该和这个决定有关。”
“......,建德皇帝今年五十大寿,九月十日于皇城举办寿宴,到时皇帝将大赦天下,放假三日,与民同乐,与天同庆。”
“.....建德皇帝最小的女儿新月公主生日与他在同一天,今年刚满七岁,因为这个原因,建德皇帝对这个女儿特别的宠爱,所以决定这个寿诞和小女儿一起过,给最喜爱的小女儿过生日总得要准备礼物,而这个礼物一定要让新月公主喜欢。”
“......,贵为公主,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什么样的好东西没吃过?什么样的好衣服没穿过?想要让小丫头满意哪儿那么容易,因此建德皇帝就问新月公主自已想要什么礼物。新月公主的回答则是‘父王,我想要一个能和我玩儿,能教我下棋的小朋友。’”
“......,建德皇帝觉得奇怪,小公主喜欢下棋他自然是知道的,从五岁起就已经请翰林院的棋待诏传授棋艺,怕一个人学棋没有意思,还特意请来几位王公大臣的女儿孙女陪着她一起学习棋艺,有翰林院的国手,有年纪相仿佛的同龄人陪着,要学有学,要玩儿有玩儿,怎么还会觉得不满呢?”
“......,再问下去,新月公主的回答是‘教棋的老师太呆板,一个个一本正经板着脸,说起话来拿腔拿调,非常的无趣,至于那几个伴读的玩伴,玩起游戏还行,但下棋的水平太差,同时学棋,现在自已能够轻松让三个子,赢了也没意思。”
“......,建德皇帝一想,小公主的想法也不奇怪,她贵为公主,虽然年纪还小,却也是金枝玉叶,棋待诏中有几个敢象对待普通学生那样对待她?要知道一个不不定就此毁了前程,所以多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去应付差事。至于那些伴读的玩伴——喜欢下棋的女孩子本来就少,可陪公主学棋又是何等的荣耀,那些女孩子们的父母都是在朝为官的王公贵族,肯定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所谓兴趣是学习最大的动力,一个是真心好学,一个是应付差事,讨好公主,不同的心态再加上天赋上的差距,两年下来棋力拉开到三子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一来,小公主想要找一个能够教自已下棋,年纪又差不多的玩伴的愿望也就可以理解了。”
“......了解了小公主的想法,建德皇帝于是在一次朝会后与几位比较亲近的大臣商议此事,如何找一位年纪相差不大,能和小公主玩在一起,又能教小公主下棋的小伙伴,事情虽然不大,但与皇家有关的却没有小事。”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