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情切切伊人劝无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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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天遥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甚至你······天遥,也不单纯是个山贼?”
    她的声音虽然轻,却有着针尖般的锋芒,一点一点地刺向他的心头。
    她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拓跋云飞为何要同她提凤国公主的事情?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慕天遥笑笑,仰头看着明媚的阳光,强烈的光线刺得他微微眯上了眼。
    他想了想,淡然道:“姐姐,拓跋云飞和我有同门之宜,所以我让他暂时住在这。至于凤国公主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没兴趣。我只是一个山贼,怎么可能和前朝公主扯上关系呢?”
    他在骗她,明明那日疤子和锤子都下山去打探过那卖唱女的事情,他此刻却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粉扇不信任地看着他:“我晓得你没有说真话,天遥,你也曾派人几次下山去查那卖唱女的事情,既然和你没关系,而你又不感兴趣,你何必要去查?”
    “姐姐······”慕天遥垂眼看她,想要分辨,却被粉扇制止。
    粉扇打断他的话,冷淡道:“我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不喜欢你去做一些引火烧身的事情。”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粉扇也拿捏不准他到底想什么,又低沉道:“这位凤国公主若真侥幸从血洗中宫的大劫中逃出来,她绝对不可能随意再以往日称号出现在人们面前,更不可能闹到这么大的动静。”
    慕天遥点头,叹息道:“你说的一点不错,不过有关这凤国公主一事,听说帝都那边都传开了。”
    “如果是这样,只怕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当今皇帝不会让这公主活命的。”顿了顿,粉扇轻道:“凤国公主怎样我不关心,只是天遥你为何要去关心这事?”
    闻言,慕天遥转而望着湖水出神,那样青碧暗沉的颜色,仿佛他此刻的心境。
    “如果我告诉你,我派人去打探那卖唱女的事情,完全是为了帮那拓拨云飞,你信么?”
    粉扇微微一怔,轻声问:“真的这样吗?”
    “事实就是这样!”他转眸看着她,脸上是坦然。
    她睁着水润的眸子,低声道:“你这样说,我便这样听,信不信,我也不知。”她的眸子如清澈湖面,能照映出他的样子:“天遥,那些引火烧身的事情不要去做,比起你打家劫舍来也许更危险一千一万倍。”
    她的心底暗自叹息,若他真与凤国有关,寻找凤国公主另有隐情,那么她情愿他一辈子只是单纯的山贼身份。
    可冥冥之中,不知道为何,她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的话······
    夜深风敲竹韵,一声一声传入耳内,竟然清晰如此。
    屋外的两树桐树花早已零落成泥了,蓦然回中,那一点淡淡的香气似乎还辗转在风中,渐次地逼入肺腑。
    烛台上橙红色柔和的烛光如流水般倾泻一地,好像是某人的眸光徐徐地凝过屋中的一切的。
    粉扇坐在书案边凝神,想起白天在湖边与慕天遥的一场谈话,虽然没有尽数说出各自心底隐藏的心事,但那些说出的也算是剖心之语了。
    有时候粉扇也很迷茫,明明是慕天遥将她劫上山,并一直困她在此,但她始终不能彻底恨他。她总是时不时回想地穴下他对她的照顾,患难中的扶持也许早就抵过了他曾经犯下的一些错误。如今唯一期盼的就是,慕天遥最终能心甘情愿放她离去。
    她说过要等他心甘情愿地答应,因此,她按捺住自己想要逃走的念头。至于到底为何要这慕天遥的心甘情愿,她却未曾去深想。
    一阵清风将书页吹得哗啦啦地翻过,这悦耳的声响便惊醒了粉扇,她赶紧伸手去抚住那书页。
    将书移近些,就着这柔和的灯火看去,是一首《长亭怨慢》。低吟词句“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恰似那句“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想那词人是何等聪慧之人,只可惜再聪慧的人却逃不过一个情字的牵绊。而“韦郎去也,怎忘得玉环分付。”定是男女分别时,那男子对女子开玩笑说,若是他不归来,那么就请女子慧剑斩情丝了。可,这样的痴情真的是说断就能断的么?“算空有并刀,难剪离愁千缕。”,想来就算用以锋利出名的并州刀,也难以剪短女子对那男子的缕缕情丝吧?
    粉扇分明记得这首词子卿向她吟过,不知道此刻他是不是像那韦郎一样,去而不返了?可子卿又明明答应过,不管如何,他都会归来,不让粉扇空等。
    想起前尘往事,粉扇便有泪滴茫然落下。她拭去泪水,展颜一笑,她记得自己曾经也答应过子卿,一定好好爱惜自己,等着他的归来。
    四周寂静无声,烛火轻摇,粉扇的心里却依旧是空落一片。
    烛盘上那小朵的烛花仿佛是开出的一朵朵绚丽的春花,恍惚间,那橘红光色笼在了屋里像是红罗轻帐、烛影成双的感觉。再一细看,原来是自己痴想太深出现的幻觉。
    自嘲的笑笑,粉扇铺开一张白纸,执起笔,略一凝神,便写下:
    怕天晚,对一弯冷月,望穿双眼。更疏星、隔着云端,何顾世间寒暖。行处凄清,露影烟丝,被风吹乱。凭谁叹、漫自嗟,飞花流水难绾。有梦何如无梦,梦也是,伤人无限。别愁离恨,渐已把、此生拘管。如何算、芳茵绿处,莫问去来应惯?芳茵刬尽还生,相思千万。
    写罢,粉扇搁下笔,又看了一回。
    这“芳茵刬尽还生,相思千万。”相比那“算空有并刀,难剪离愁千缕。”该是多了几许的凄楚缠绵之意吧?
    清晨的雾气最浓,弥漫着整个山寨的角角落落。在山寨的一片树林里,两个身影隔着这浓雾对望。
    一黑一白,一温文儒雅一放荡不羁,两人却又是俊美无俦,皆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
    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寒光闪闪的大刀与轻盈柔婉的飞雪剑谁更胜一筹,依旧没有结果。唯有满地的树枝落叶暗示着两人的武功皆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最终谁才是第一,就需要要等待一下次的比试。
    黑袍人是慕天遥,他虽然不屑飞雪剑轻盈柔婉尽是女子气,但也不得不承认,放眼天下,只怕也难找到能与之匹敌的。
    白袍人是拓跋云飞,一早便被慕天遥拽到这,若说是单单为了比试武功又有点让人难以相信。看方才他所使出的招式,招招夺命,不曾留一点转圜之地,拓跋云飞就猜想,只怕慕天遥对他有很大的怒气。
    此刻,他们隔着浓雾对望,虽然能看得见彼此,却不能看得清楚。
    那又何妨?
    不是能听见声音吗?
    慕天遥的声音透过雾气传来,有着明显的怒气:“拓跋云飞,我警告过你,不要同粉扇走得太近,更不要对她用心机。”
    拓跋云飞无声一笑,他闭目片刻,道:“你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那不是笑话么?”
    “拓跋云飞!”慕天遥呵斥他,怒气更深:“你别害了她······”
    “慕天遥!”拓跋云飞亦提高了声调,压过慕天遥的气焰:“我在做什么我自己知道!”
    “你到底想如何?”慕天遥双眸暗沉,里面翻涌着怒火,仿佛一不小便要喷射出来。
    拓跋云飞笑道:“我不想做什么,有道是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我同粉扇一见如故,小别后叙叙旧罢了。”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拓跋云飞,你对谁用心机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要把心机用在她的身上。”慕天遥语气中透着危险的气息,他逼近拓跋云飞几步,直视他的眼睛:“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于你的大业没有丁点的帮助,也不会有丝毫的威胁。”
    然而拓跋云飞的目光凝在他脸上,无任何情绪。
    “我警告你,不要将她牵扯进你的大业中去,听到没有!”慕天遥指着他,眸光似冰刀般锋利。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同你慕天遥之间没有什么同门之谊,也不是江湖中人,更不是凤国的后裔,我只是个平民百姓,普普通通的一个男子,粉扇会不会愿意跟我在一起?”说这话时,拓跋云飞的脸上有片刻的迷茫,只是片刻,他便恢复之前平静地神色,又道:“若真是这样,只怕我要和她在一起会更难。”
    大雾还未曾散去,黎明时分的天气,雾气这样浓,好似一层轻纱笼着万物让人看不分明。
    慕天遥只看得见他,他也只看得见慕天遥。然而彼此的心隔得再近,谁又能看透人心呢?
    “你这样说,别以为我真的相信你对粉扇是真心的,你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慕天遥是不齿的语气。
    他的眉毛上凝着晶莹的露水,薄薄地像是白霜,让他看起来神色更为冷峻。
    拓跋云飞亦凝视着他,双眼似两潭不见底的深色湖水,让人看不清楚湖底到底有些什么。
    他轻轻说:“天遥,不是你一个人才有真心,我也有!”
    慕天遥语气低沉到生硬:“如果你有真心,那就掏出你的真心来给我看看。”
    “我对粉扇的真心无需向任何证明,也包括你慕天遥。若要我剖心,只要粉扇一句话,我一定将自己的心双手奉上。”拓跋云飞说得认真又诚恳。
    “恶心!”慕天遥蹙紧了浓眉,鄙视他的惺惺作态。
    拓跋云飞一笑:“你既然如此不信,我也不必多说。”看了看四周的雾气开始变得稀薄,天幕似有隐隐晴辉,他道:“打架也打了半天,饿了,还是回去吃饭吧。”说完,拓跋云飞抬步欲走。
    “慢着!”慕天遥唤住他,低沉道:“那卖唱女昨晚便死于一破庙,和那瞎眼的老头,你可知道?”
    “什么?”拓跋云飞诧异地看着他,淡淡问:“死了?”
    “今早我得到消息,那卖唱女昨晚便死了!”慕天遥道。
    拓跋云飞轻微地“哦”了一声,淡漠道:“和我无关!”
    “别急着撇清,是不是你做的现在还不清楚,我会查清楚的。”慕天遥瞥他一眼,冷笑道:“看似天衣无缝,未必不会没有一丝破绽!”
    “你查吧!”拓跋云飞面无表情道。
    “我会的!”慕天遥挑衅道,逼近拓跋云飞一步,挨着他的鼻子道:“不过,只要你不将粉扇牵扯进去,我可以什么都不管。”说完,慕天遥瞪他一眼,大步离去。
    拓跋云飞温润的脸变了色,他的眸光里是一片寒冰,修长的手攥成了拳头。
    他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慕天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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