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揉了揉头上,稀稀拉拉的毛发,歪着脑袋问:
“怎么还停放尸体?
我说:“你们压根就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我要干的是,建一栋独立的大楼,以大型殡葬公司的形式,和殡仪馆嫁接。
地下一层是太平间,专门停放遗体。
一楼是接待大厅和礼仪服务部,负责接待,风水选址,阴阳先生,一条龙服务。
二楼三楼就像商城那样的全部都是寿衣,骨灰盒,让客人可以随便挑选,分档次从高到低。
里面汇集,吹响的响手班子,专业的抬棺队伍,走阴的大师。
狗头又瞅了一眼所有人,见他们一个二个不吭气说:
“问题是,我们不懂流程呀?
我笑着说:“这流程很简单,我通俗的说,我们事先建立一座大楼,然后和殡仪馆衔接,分等级,为普通,白金,钻石,三个等级。
收费也不同,包括运输尸体,仪容,清洗,送到殡仪馆,然后入殓,送到墓地,下葬。
这里面包含,墓地选址,风水大师招魂走阴,驱鬼镇宅。
我说的这些只是笼统的概念。
公司一旦成立运营,会遇见很多的类型的遗体。我们主打的是风水殡葬一条龙服务。
我手上现在有资源,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合力,这个公司肯定行。
你们想好,如果确定干,我们在细谈。如果不愿意我不强求,毕竟这生意一般人干不了。
郭浩瞅了狗头一眼。狗头又瞅了富贵,富贵又瞅了一眼玉田。
我看的出。他们视乎很忌讳。
虽然没有明说,他们的表情已经表露无疑,他们是不想干这个生意。
我有些失望了点燃一根烟,也没有强求,就把话题绕开了。
毕竟接触尸体,在这个世俗的社会,总让别人抬不起头。
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这一年他们在房氏集团都赚了不少钱,腰包一个二个都鼓鼓的。哪会看上这生意。
他们走后,李俊见我一脸沉重,按着我的肩膀说:
“别灰心,慢慢来。
我狠狠的说:
“我tmd瞎激动一上午,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哎,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我原以为他们会支撑我。
现在看来我真是嘴上抹石灰,白说了。
李俊笑着说:“你看跟着你干这。行吗?
我对李俊胸口捶了一拳说:“你小子,别安慰我了,你以前干警察能看的起我这。
在说遗体不是玩的,如果没有过硬的自我调节能力。你压力会很大。
李俊摇头苦笑说:
“我骑三轮进水果当苦力都干了,还怕这。
通过我身体这个病,我算是看出来了。
这职业不分贵贱。只要不抹良心,凭本事挣钱。就是王道。
再说,这毕竟这是行生意。凭本事挣钱,又不偷不抢,如果你干就带着我,我虽然身体不行,但是给你开车殡车还是可以的。
我笑着没有接话。
那天我和李俊聊了一下午,因为中午没吃饭,我们饿的潜心贴后背。
随后我和李俊简单的在小区门口吃了个便饭,就把他送回sky酒吧。
在酒吧里,我因为我心情不好,喝了一杯酒就回家了。
到家后,望着墙上的日历,下个月就是万心伊出戒毒所的日期,不知为什么,我此时却特别想她。
想着我们第一次在银行大市场公交车站台见面的情形。
那天夜里我失眠了。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周而复始。
郭浩和狗头在我值班的时候,照理去上班,但是只要我一提殡葬公司的事,他们两个非常默契的,找各种荒唐的理由把话题绕开。
索性我提了十几次也不在提了,这事就这么一直担在那了。
进入一月到万心伊出狱的那一天,阳北市下了新年的第一次雪,清晨我起了大早,在阳台上演练一上午,见到万心伊的对白。
在演练的过程中,我一次一次的推翻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因为我那表情和语气不是太做作,就是太虚假。
我瞎忙活了一个早上,中午赶到阳北百货大楼给万心伊买的几套衣服,因为我蹲过监狱,我知道出狱的人最需要什么。
下午我又把富贵的那间卧室,从新整理的一遍。
自从富贵和果果好上后,每次富贵到我家,丁玲总阴阳怪气的说些风凉话,挖苦他。
富贵是个聪明人,知道丁玲不待见果果,索性就搬了出去,和果果在外租房子住。
因为万心伊没有地方住,我想接她回来后,就先将她暂时安顿在我家。
那天我夜里我上网到半夜,在家里好好的打扮了一番,便驱车赶到去六泉戒毒所,因为早上我要接万心伊。
深夜的高速公路,黑茫茫的一片,只有汽车远光灯,照射的两道白光象恶魔之眼那样的明亮。
一路上雪花飘舞,颇有意境,我喜欢雪,我认为雪花是这个世界上最圣洁的东西,然而就在我去六泉的路上,却又可耻的回忆着邢睿。
也许从我耍唐雨薇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和邢睿不可能在挽回,这一点我清楚的知道。
这个代价对我说,一点都不沉重。
因为当一个人决定背叛,最爱的他的那个人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变成了一场**裸的交易。
感情是真挚的,或许我已经过了,那个可以为爱疯狂抛弃一切的年龄。
到达万心伊所关押的监区,我是清晨第一个到大门口。
开了半夜的车,突然有些又冷又累。
监区门口冷冷清清的。五六个人站在门口视乎和我一样在接犯人回家。
当那散漆黑的大铁门打开后,我却没有如愿以偿的见到万心伊。
一些犯人见到自己的亲人后。痛哭流涕,紧紧的相拥着。
而有些犯人却无人来接她们。她们一个个失望的向路口张望。
不一会,出狱的犯人和亲属都离开了。
而此时我却没有看见,万心伊出来。
我喊住一个没有人来接她的女孩问:
“今天释放的有万心伊吗?
那女孩显然认识万心伊,她告诉我,早在一个月前万心伊就出戒毒所了。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显然不死心,又跑到大厅去问看管的管教。
当那个女警察把出所登记给我看的时候,我望着万心伊的签字我愣了半天。
因为今天没有会见名额,我被民警婉言的请出了大厅。
我混混噩噩站在那扇漆黑的铁门口。默然的向高墙内张望。
我实在想不通,万心伊既然出戒毒所,为什么不去找我。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无脑说的那句气话吗?
然后就在我失魂落魄的准备离开时,在我的汽车旁边,我又遇见了,我问她话的女孩。
那女孩不过二十多岁,剪发头,从面相上看挺秀气的。
但是那女孩特瘦。瘦的有些像皮包骨头。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双手插在口袋里在寒风中,冻的清水鼻涕直流。
她见我走过来,指着我那辆白色汽车问:
“哥。这车是你的吗?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然后我却没有想到,那女孩竟然也跟着我拉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来。
她笑眯眯的歪着头盯着我说:
“哥。看你车牌是阳北的,让我搭个顺风车呗!
我家是莆田的。我身上也没有钱,行个好吧?
她见我一直绷着脸。望着戒毒所那散黑铁门发呆,并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又猫着身体凑过来小声说:
“你带我回去,我跟你睡。
她的这句话,彻底的激怒了我,让我对她仅存的一丝感激也荡然无存了。
如果她不说这句话,也许我会带她回阳北,甚至还对给她一笔钱,让她回家。
但是此时望着她那张,不知廉耻皮笑肉不笑的脸,我突然觉的她上我车,坐在原本应该属于万心伊的位置上,是对万心伊的一种赎渎。
我对吸毒的女孩,压根没有什么好感,这种女孩,一张嘴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她显然不是什么好鸟,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就不言而喻了。
我瞪了她一眼,语气短促的说:“滚下去。
这简答的三个字,浓缩了我太多的愤怒。
那女孩先是一愣,见我真的发了火,迅速拉开车门下车。
随后我一脚油门,汽车冲出了人行道。
走了大约一公里,我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小问题,那女孩既然认识万心伊,说不定她知道万心伊去了哪里。
抱着这种想法,我又调转车头开了回去。
那女孩一直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走着,看的出她既冷又失落。
我直接把车开到那女孩前头,拉开车门让她上车。
那女孩站在车门边,小心翼翼的望着我。
她视乎在揣摩我的意思。
我们就这么彼此相望了约一分钟,也许是她太冷了,就硬着头皮上车了。
我望着她对着空调口,不停的搓手和脸便,语气温柔了很多说:
“需要把温度再调高点吗?
那女孩客气的说:
“不用。
她说完,又接了一句,今天真冷啊?哥你想通了,你放心我没有病,如果有病这戒毒所也不敢收我?
我又瞪她一眼说:
“你tmd给老子闭嘴。你才多大,毛扎齐没,成年吗?老子是来接万心伊的,不是来找小姐的?